“小姐就是在這里與我分手?!本d兒領(lǐng)著眾人來到與石戔分開之地,哽咽出聲道。
陳瑜書打量著眼前四通八達的花廊,皺眉問道:“你可曾注意她走了那條路?”
綿兒點頭,指著右手邊的花廊道:“小姐是選了這條路走遠。”
“陳哥哥,這花廊小捷雖多,但整體結(jié)構(gòu)的布置卻最是簡單,無論我們走哪條路,只要石戔妹妹仍在其中,我們都會相遇。”文幼嫣出言提醒道。
陳瑜書點頭,隨即將下人分成幾波沿著各路花廊四散著去尋找,自己卻是一手握緊掌心的玉片,朝綿兒所指的右手邊小徑走去。
陳紫涵和文幼嫣攜綿兒等人自是緊隨其后。
陳瑜書邊尋邊道:“皆注意腳下周圍,發(fā)現(xiàn)玉片蹤跡立即來報?!?p> 眾人皆應(yīng)聲,分外留意起周遭的環(huán)境,生怕錯過石戔遺留下的蹤跡。
尋至花廊盡頭,又遇轉(zhuǎn)角處。
陳瑜書看著左手邊以及正前方的花廊陷入沉思。左邊花廊建設(shè)寬闊,而且一旁草木皆修剪得當(dāng),反觀正前方,此徑道路明顯較之來路變得狹窄,周遭環(huán)境也并不十分周到。
如若是他,他會如何選擇。陳瑜書換位思考。
下一刻眼神堅定,繼續(xù)向正前方尋去,步伐愈快。
陳紫涵等人見狀,并不懷疑,抬腳便跟上走在的前方陳瑜書。
此次未行至多遠,只聽到一小斯叫道:“少爺,發(fā)現(xiàn)玉片!”
陳瑜書腳步驟然一頓,連忙走至說話小斯的方位,看著小斯所指之處,在花廊檐下的邊角處,一枚不起眼的小玉片正安靜的躺在那里。
陳瑜書拾起玉片,與掌心的玉片對比,二者并無不同,心中寒意翻涌,據(jù)綿兒先前所訴,這玉片應(yīng)當(dāng)是石戔為了給他們留下訊息,故意留下來的。但若非發(fā)生意外,對方是絕無可能動用玉片,而此處出現(xiàn)玉片,也就意味著石戔的確遭遇不測,并且用手中玉片警示,給他們留下線索。
當(dāng)下眾人看到陳瑜書手中多出來的玉片,對石戔的境況已然心知肚明。
午后的陽光普照在眾人身上,但眾人卻絲毫感受不到其暖意,只覺遍體生寒,心灰神冷。
不再耽擱,既是找到了玉片,就說明此路正是石戔所走,眾人接著往深處去尋,同時也更加留意腳下以及周遭。
綿兒紅著一雙眼睛,咬牙跟上,心中的愧疚幾乎壓的她喘不過氣來。若她沒有聽從石戔的吩咐,獨自留對方孤身一人,亦或沒有在偏廳外固守那半個時辰的約定,又或是一回來就與陳瑜書等人說明情由,這樣興許,興許石戔就不會遭遇不測…
想到這,綿兒心中更是難過自責(zé),但想著自家小姐此刻說不定正面臨危難,又強撐起精神,跟著眾人仔細尋去。
還沒走多遠,眼尖的綿兒就遠遠瞅見不遠處的小徑草木下,似藏有一塊白色物件,在陽光下隱隱閃著潤澤的光。
綿兒小跑著過去,匆忙撥開表層的草木,當(dāng)看清其間的東西,神色一震,顫著手拿起地上的玉片,緊緊的抱在懷里,隨即又高高的舉起玉片向不遠處的陳瑜書等人叫道:“找到了!”
陳瑜書停下腳步望向綿兒手中的玉片,心中有數(shù),繼續(xù)率眾人往下尋去。
這一次,玉片的數(shù)量逐漸增多,只一段便有小斯稟報,與之同時,她們也越來越朝無人之地深入,周圍的環(huán)境越發(fā)粗糙,雜亂,一眼望去,便知是下人常年疏于管理,任其荒敗之因。
文幼嫣召來貼身小斯,低聲說了幾句,小斯點頭,便往回跑。
彼時花船西北角的隱秘之處,古魯一把扯下石戔眼上的黑布,石戔只覺雙眼酸澀,原本和煦的陽光此刻卻變得分外刺眼,瞇著眼看向眼前的男人。
古魯蹲在石戔身前,神情陰騭,又取下封與其口的布條,問道:“你是石清璇的什么人?”
石戔不答反問:“果真是你抓走了清璇…”
“啪!”
石戔話還未來得及說完,臉上就傳來一陣火辣的脹痛。
古魯眼色瘋狂,反手掐著石戔的臉笑了二聲,轉(zhuǎn)而又冷聲道:“老子問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再多說一句廢話,老子就廢了你!”
石戔知道對方并非玩笑,于是假意點頭。
古魯又笑了,只是笑中帶諷,似乎是笑石戔的識時務(wù)又似在笑旁的什么。
“我再問你一遍,你,與那石清璇究竟是何關(guān)系?我可從未聽說過對方有什么親姐姐?!惫鹏?shù)馈?p> 石戔如實道:“我并非是清璇妹妹的親生姊妹,我是石鴻一三女石戔?!?p> “你說謊!”古魯眸色一深,掐著石戔的手逐漸用力,只見他冷笑道:“這奚城誰人不知石鴻一有二女一子,長女石芙玉,次女石葶楚,卻未曾聽說有什么三女,小姑娘,你撒謊的功夫還不到家…”
古魯?shù)脑捯粑赐?,石戔同樣冷笑一聲,打斷道:“你說的不錯?!?p> 石戔抬眼盯著眼前的古魯?shù)溃骸笆卸?,奚城人人皆知,我身為奚城人,此事又怎會不清楚,何況這是一拆即破的事,我沒有理由拿自己的性命去賭?!?p> 古魯心知對方所言不錯,出聲問道:“你果真是石鴻一之女?”
石戔點頭,并不言語。
古魯放開掐著石戔小臉的手,站起身走了二步:“那為何這么多年外界卻絲毫不聞你的名聲,相比之下你的二位姐姐倒是名聲在外?!?p> 石戔仔細觀察著古魯,見對方神色稍稍有所平復(fù),心中盤算著如何拖延更多的時間。她留下的玉片,也不知此刻陳瑜書等人有沒有找到。
“石府在奚城也算是世家大族,我父親石泓一更是極愛護自身面子之人…因醉酒意外寵幸的歌姬誕子,你覺得他會讓這種丑聞流傳出去嗎?”石戔面色蒼白,語氣中卻不乏嘲弄。
古魯見狀,心中對石戔的話信了幾分,但下一刻不知道想到什么,面色突然陰騭向石戔逼近,問道:“那你為何獨自一人出來尋人,知道石清璇失蹤的人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