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嘉銘走后,石戔被綿兒扶到位子上坐下,陳瑜書向文幼嫣問道:“那人現(xiàn)在何處?”
文幼嫣自是知道對方所問何人,只撇嘴道:“你們走后不久,衙門的人便到了,那人也被捕頭武安押送回衙門了?!?p> 說到這,文幼嫣語氣一變,蹙眉道:“奇怪的是,那歹徒臨行前,突然發(fā)狂,嘴上一直哭哭笑笑的說要尋他弟弟,莫不是這船上還有他的同伙不成?”
陳瑜書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石戔,見她只是垂眸不語,才回道:“不必理會,那人心智癲狂,說話輕信不得,這件事就此揭過罷?!?p> 文幼嫣和陳紫涵點頭,若無必要,她們自然是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更何況如今石清璇和石戔皆已被尋回。
“衙門那邊對古魯?shù)奶幚怼标愯拕傉f出口,文幼嫣便俏臉一冷,打斷道:“陳哥哥若是為他求情,便不必再說了,此人兇狠毒辣且神智不清,若是一旦脫身,還不知會有多少人會遭殃,決然放過不得!”
陳瑜書默默的收了聲,對方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他也無需再多事。
卻說石母這邊,剛得到消息稱石清璇已被尋回。
石母點頭,問道:“抓走清璇之人如何?”
小斯回道:“已經被武安大人押送回衙門。”
石母心中有數(shù),便命小斯傳話讓陳瑜書等人前來。
小斯領命告退。
石母這才把視線重新望向臺上,賞芳之宴此刻仍在火熱的進行中。
“好,老夫宣布第一輪的魁首是,樊城的張公子!”牧老宣聲道。
話音落下,席間并無一人反對,牧老點了點頭,又道:“既然如此,那這第二輪的魁首選拔,還望各位拼盡全力。”
說完手掌輕拍,樂聲悠揚,牧老道:“這第二輪規(guī)則較之上一輪更加簡單,這里有三位舞姬,個個身懷絕技,舞姿不俗,她們每人獻舞一支,而你們需要做的便是觀其舞起其名,最后再由她們優(yōu)先選出三位,這三位到時再做比拼?!?p> “說之容易,做卻難,牧老您這回可算是難為我們大家了?!毕g一老者笑道。
牧老聞聲望去,見到說話之人,白須一撫:“丘老這可是錯怪我了,此次賞芳,規(guī)則都是眾人一同商定,非我一人之功…”
說到這,牧老笑道:“何況江山代有才人出,在座皆是才子佳人,若不設難,豈不是過于簡單反而失了趣味?!?p> 丘震但笑不語。
見無人有疑議,牧老這才宣布第二輪比試開始。
樂曲響起的同時,被石母傳話叫來的陳瑜書等人,也到了席間。
走到石母跟前拜見后,才分別落座。
陳瑜書坐在石戔的身旁,視線望著對方隱于袖中的右手,眼露擔憂道:“你的手…”
奈何他話才出口,石戔便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妨事,皮肉傷?!?p> 陳瑜書見石戔對自己的傷勢渾然不在意的模樣,眉頭不自覺的一皺,張了張嘴,終是沒說什么。
樂聲分明,隨之一位身穿五彩華衣的舞姬踩著樂音,步步輕靈,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中。
陳紫涵見狀,不禁道:“只是可惜錯過了葶楚姐姐的齊舞?!?p> 文幼嫣也是點頭,她聽說為了此次齊舞,石葶楚還特意改了編曲,就是連往年的編舞都改了些。
視線看向臺上的舞姬,竟也逐漸被其吸引,靜靜欣賞起來。
舞姬動作柔韌流暢,一舉一動皆給人靈妙,身上華服飄飄,猶如山野林中開屏的孔雀,眾人一時無語,皆在心中想著取名為何。
舞畢,牧老來至臺前,看向眾人道:“現(xiàn)下你們眼前皆分有七支木簽,就請在第一簽寫下第一支舞的取名?!?p> 眾人皆成竹在胸,下筆有神,很快取好了第一支舞的取名。
見小斯把木簽收回,牧老才笑著退到一邊,第二支舞蹈也正式開始。
“哥哥,你怎么不寫?”陳紫涵回頭問道。
陳瑜書搖頭,只道自己對舞曲一事一竅不通,故而不寫。
陳紫涵心知對方是故意尋借口,沒心思參與進來罷了。
又復向石戔問道:“那妹妹是取了什么名?”
石戔苦笑一下,抬了一下自己受傷的右手。
陳紫涵連忙打住,臉色懊惱道:“瞧我這記性,對不住妹妹!”
石戔搖頭含笑,她心知對方是極愛熱鬧的,一時歡喜忘了,她如何能去怪罪。
陳紫涵見石戔并不在意,才松了口氣,向文幼嫣說道去了。
石戔淡淡一笑,便看向臺上舞姬的舞姿。
而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皆被身旁人收入眼底。陳瑜書也不知自己是怎了,就是格外的想要留意對方。
用余光望著她,眼前的少女,陳瑜書自問,自相識以來,除了今日因古里的死而情緒外露,其他時間里,對方總是這么一副淡然含笑,待人溫厚的模樣。
陳瑜書心頭火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此刻他望向石戔的眼中含著些許不知名的情愫。
而這一幕,被同在席間的方云憶看在眼里,自打石戔出現(xiàn)在正廳,他便一眼掃見了來人,見她坐于石家的席位上,心中還在懷疑對方的身份,若對方真是石家小姐,為何葉司等人卻都不曾聽聞…
正想著,再一抬眼望去,正巧撞見了石戔身旁眼含情意的少年,見對方眸色溫潤,視線片刻不離石戔,方云憶突覺心中煩躁,放于腿上的手,也悄然收緊。
方倓觀賞著臺上的舞姿,瞧到妙處,轉頭向方云憶笑道:“哥…”
剛喊了一句,卻被對方的臉色嚇住,嘴角倏地一抽,心中驚怪:他該是沒惹著對方吧…莫不是用葉司打掩護騙對方之事,對方此刻算賬來了?這,不能吧!
就在方倓心中驚疑不定時,方云憶卻又變得像沒事人一樣,看得一旁方倓是一陣咂舌心嘆。
只是方倓不知道的是,方云憶面上無事,心里卻并不如表面那般安穩(wěn),他只要一想到石戔身旁的少年,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憤怒,焦急還是不甘,方云憶也說不上來。
此刻的他并不知道有一種名為嫉妒的東西,正在其心中肆意的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