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梨兒望著坐在軟塌上的石芙玉,面露憂色。
石芙玉垂著眸,聽到一旁梨兒的喚聲,睫毛微顫,輕聲道:“給我倒杯水來?!?p> 梨兒見自家小姐終于開口說話,立馬激動的應聲跑去倒水。
“小姐?!崩鎯喊巡杷藖恚偷绞接袷稚?。
石芙玉輕抿了一口,便放置于一旁小桌,重新不言不語的坐在那。
梨兒見狀心頭不忍,她家小姐為了此次賞芳宴準備了多久,她都看在眼里,誰知到頭來竹籃打水便罷了,還惹來一身禍事。
正想著如何開口安慰石芙玉,對方卻先聲道:“梨兒,父親可知今日之事?”
梨兒道:“老爺今日不在府上,想來應當是不知?!?p> 石芙玉聞言,抬眼看向梨兒吩咐道:“記住,此事萬不可讓我父親知曉?!?p> “可是小姐…這么大的事,怕是瞞不住老爺。”梨兒道。
石芙玉看了一眼自己扭傷的腳,如畫的眉目微蹙:“此事我會安排,等母親一回來,你便著人請她過來一趟?!?p> 梨兒點頭退下,讓人留意林福依的行跡去了。
房間內,只留下石芙玉一人,石芙玉眸色晦暗,放于塌上的手,也逐漸成拳。
……
煙柳湖畔,天色暗淡,湖畔上的燈火人群匆匆,皆是參加完賞芳宴準備各自回轉的世家。
小船上,石戔被文幼嫣等人圍著,石戔看著懷中抱著的一捧香花,品種各類,時不時隨著湖風散出一陣香氣,香氣雖不強烈,但足已沁鼻。
陳紫涵見石戔望著懷中的花,眸色狡黠,看向文幼嫣道:“到底你還是只送給了石戔妹妹,姐姐瞧著那花,這心里啊不時酸溜溜的?!?p> 文幼嫣嬌聲道:“姐姐此言差矣,我們既是做姐姐的,自然事事都要先照顧著妹妹,紫涵姐姐你不送予我花便罷了,怎的還張口問妹妹討花,著實不應該啊?!?p> “好呀你!”陳紫涵捏了捏文幼嫣的小臉,說道:“這么說來,竟是姐姐的不是了?!?p> “那可不就是,紫涵姐姐就是沒想著送妹妹花,還盡是亂吃飛醋?!蔽挠祖滩环慕械?。
陳紫涵說不過對方,只好認輸?shù)溃骸昂煤煤?,是姐姐的不是,改天姐姐必當芳花送上,可還滿意了嗎?”
文幼嫣聞言,挺了挺小胸脯,學著牧老的模樣,撫了撫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胡須,方才沉聲道:“尚可?!?p> 眾人被文幼嫣的模樣逗笑,小船上又是一陣歡語。
前方船上的石母等人聞聲皆轉頭望來,見她們一副樂得自在的模樣,心里也明朗了二分。
只是石母視線望向楊氏時,臉色卻變得嚴肅起來,石母看著楊氏等人道:“你們不急回去,隨我去一趟。”
楊氏等人不明其因,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清璇那孩子人呢?”石母問道。
楊氏道:“被嘉銘提前帶回去了,傳話說是清璇那孩子受了驚嚇,也不知是何故?!?p> 楊氏想起這事,也是面色不好,心中惦念著石清璇兄妹倆。
石母點頭,卻沒有再說話。
待一回府,石母便帶著楊氏和徐氏回了她的禧福園。而其他人則是被石母吩咐各自回了院子。
禧福園內。
石母坐在位上,看著下首的楊氏問道:“你可知今日清璇險些命懸一線?”
楊氏聞言大驚失色道:“這是怎么回事,清璇怎會…”
一旁徐氏也是一驚,看向石母。石母道:“就在齊舞開始的同時,有下人傳話,說清璇被歹人擄劫了去,生死不知!”
楊氏聽到此話,明顯受到驚嚇,整個人失魂了似的,站起身就要回府尋石清璇。
然未果,石母讓人將她攔下,看著對方心急如焚的模樣,出聲道:“清璇那丫頭無事,正如嘉銘所說,受了些許驚嚇,你且寬心。”
楊氏臉色這才好轉了些,但仍是不好看,看向石母問道:“這歹人究竟是誰,竟對我的清璇起了歹念?”
“可憐我那孩子,從小膽子就小,經(jīng)此一事后,還不定留下什么陰影…”說到著,楊氏竟是以帕拭淚,小聲嗚咽起來。
石母嘆道:“那歹人現(xiàn)被收監(jiān)大牢,只待明日拷問?!?p> 楊氏咬牙恨聲道:“明日我親自走趟衙門!”
石母點頭,又道:“我今晚叫你們二人過來,一為今日之事,二便是為了晗丫頭的婚事。”
徐氏一愣,看向石母問道:“這…您老人家如何得知?”
石母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二家聯(lián)姻這么大的事,你還想一力瞞下不成?”
徐氏道:“事情已然成了定局,說出來只是徒增煩擾罷了?!?p> 石母看著明顯較之從前憔悴了的徐氏,心里也是不忍,但正如對方所說,此事已成定局,改變不了了。
若是旁的家族倒也好說,可丘家同為奚城三大家族,即使是她有心出手,只怕也是無濟于事,還會鬧得石丘二家不寧,矛盾叢生。
這并非是石母想看到的局面…
“晗丫頭的事我已是知曉,雖然不能改變什么,但既是要出嫁,便要辦的風風光光的才好?!笔缚聪蛐焓系溃骸瓣涎绢^的嫁妝老身另出一份,以石府小姐的規(guī)格再出一份?!?p> 徐氏受寵若驚道:“這如何使得?”
石母道:“如何使不得,晗丫頭說到底也是我石府中的小姐,你這個做娘的,凡事不要想著自己硬扛,記住,就是再不濟你背后還有石家為你撐腰。”
“就是晗丫頭入了丘家,她若是過得不好,也大可以過來找我,老身為她做主!”石母沉聲道。
徐氏自是感動,連聲道謝。雖說石母不能阻止徐晗嫁入丘家,但對方今日的這番話,卻是給了徐氏一顆定心丸,有了石母做靠山,就是日后丘家想要動一動徐晗,也是要掂量一番。
更何況如此豐厚的嫁妝,即便是迎娶正妻,也未必拿的出來。丘家人是野蠻,但卻并不傻,石母此舉,正是在告訴丘家,徐晗是嫁入了丘家,但人卻是出自石家的小姐,若對方有個好歹,石府未必就是吃素的。
這一夜,徐氏為女兒徐晗懸著的心,總算安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