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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千秋

第二十四回 身不由己

魏武千秋 囧雪 3192 2020-09-19 14:00:00

  那曹平安出了大帳一路奔襲,之前那門前侍衛(wèi)見了,急忙扭過頭去,深怕給他識了出來又要吃一記大耳刮子。

  他一路奔向轅門,沖那守衛(wèi)喊了幾聲。“我是騎都尉曹操,快開門,莫要擋了我的道,皇甫將軍差我有要事要辦?!?p>  守門將士一聽是皇甫嵩的命令,便也沒有過多阻攔,只得移了拒馬,開了營門。但見一溜黑煙一閃而過,月光下那顆頭顱亮燦燦的,像是曹平安沒錯了。

  只見曹平安奔出一、二里,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見無人跟隨,喘了幾口粗氣,直起身子,喊了幾聲。

  “天王蓋地虎。天王蓋地虎?!?p>  他邊走邊喊,但聞右邊樹林傳來幾聲細(xì)語。

  “酒干倘賣無。酒干倘賣無?!?p>  是那張角的信使沒錯,曹平安踱步進(jìn)了樹林,見一人一騎一火把,說道:“快走,遲了生變,快些?!?p>  那黃巾軍士點了點頭,翻身上馬,見曹平安未騎坐騎,便道:“將軍隨我一同上馬吧?!闭f著,伸出手去。

  “好?!?p>  曹平安一手伸出抓住軍士的手,一手撫在馬背上,一用力便跳了上去,看著也是嫻熟,不似之前那么笨拙了。

  二人一騎沖出樹林,直直朝那廣宗城奔去。不一會兒便見那城中守將,只聽這騎馬軍士從懷中亮出令牌,大喊道:“速速開城,我有要事稟報大賢良師?!?p>  那守城將士一聽“大賢良師”四個字,又見來者持有令牌,哪敢得罪,這急忙下了城樓立馬開了城門。

  城門才開了一條縫隙,便見這騎馬軍士打馬便走,他哪里顧得上與這城中將士多言幾句,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將自己主公要見之人送至,只怕遲了,那張角便駕鶴西去。

  兩人一溜煙沖過城門,又在廣宗城內(nèi)繞了兩條巷子,終于,這軍士勒馬停在一處將帥府邸,他令守門小廝打開府門。領(lǐng)著曹平安走了進(jìn)去。

  “主公,這曹操已經(jīng)帶來了?!避娛繗獯跤醯卣f了一句。

  那床榻上的人正是張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昏昏沉沉,人也消瘦了許多,只見張角攥著一張綢緞手帕,捂在嘴前,一聲輕咳,竟嘔出血來,他看了看,隨手將手帕仍到一旁。

  “你還好吧?”

  曹平安走了過去,那張角扭過頭來,看了這個同命之人一眼,奄奄一息地說:“尋你好些天了……”

  “抱歉,兄弟,我不知道你突然就這么嚴(yán)重?!?p>  張角抬起手臂,搖了搖手,示意曹平安不用多言,接著又無力地放下手臂,說道:“我自知要死……咳咳……只是這……咳咳?!?p>  曹平安見他咳得難受,便坐到榻上,伸手過去替他撫順胸口,張角似乎感到好受許多,接著說道:“只是這數(shù)萬將士……若是我這番死去……只怕要被你們漢軍悉數(shù)絞殺?!?p>  他一把抓住曹平安的手,兩眼懇求地盯著他,道:“我知道我自己命不久矣,也知道我鬧的這個革命不會長久,若有一日那皇甫嵩攻殺進(jìn)來,我別的不求,只求你到時多多言語,救這城中百姓于水火,莫要讓他們跟了下去?!?p>  張角咳了一陣,仰頭喘著粗氣,不一會兒又說道:“這些百姓雖是黃巾軍的家眷,但是罪不及家人,希望你能救他們?!?p>  曹平安緊握著他的雙手,說道:“我這條命,算起來是你給我的,你這要求,我答應(yīng)了?!?p>  張角點了點頭,他微微合上雙眼,又道:“只是那兩個弟弟,哎?!?p>  “你還有弟弟?”

  張角苦笑一陣,道:“自然是有了,那兩人自我一過來,便追著我認(rèn)哥哥,說我是他們的親大哥,不過這兩人對我也不錯,只怕到時我先死了,他們私下爭權(quán)奪利,必然不是你們漢軍的對手?!?p>  “你想讓我怎么做,你就說吧,我曹某人能幫一定幫?!?p>  張角嘴角微微揚起,說道:“我別的也不求,你就答應(yīng)我兩件事情,第一件剛剛已經(jīng)說了,這第二件……若是有朝一日,這張梁和張寶給你們官軍抓了,請你務(wù)必替我求情,饒過他們,這兩人于我有恩,我得報答?!?p>  曹平安點了點頭,心里已經(jīng)開始想著下一步對策,他緩緩說道:“我答應(yīng)你。”

  “在這亂世求生并不容易,咳咳……”他又難受起來,說話的聲音也變得虛弱細(xì)小,難以察覺,曹平安將耳朵湊了過去,才聽得他吐了幾個字,說道:“希望你能……建立……那太平……盛世?!?p>  曹平安只覺鼻頭一陣酸意,眼眶也濕潤了,他眨巴兩下眼睛,竟流出淚來。也是,他們同是未來世界的穿越而來的人,同命相連,生生相惜,此刻,這張角就要命喪黃泉了。

  曹平安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淚水,從今往后,只剩他一個了孤獨的在這世上了?!澳氵€有什么要說的嗎?”

  張角搖了搖頭,說道:“別的沒有了……”他似乎想起什么,又道:“此番你與我相見,莫要驚了他人……免得,免得讓你徒增麻煩?!?p>  這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張角雖然在二十一世紀(jì)無惡不作,可來了這東漢末年僅僅幾年光景,便似脫胎換骨一般,勸人行善,顧及他人感受,想是這亂世教會了他一些為人本分的道理。

  曹平安點了點頭,回道:“沒有人知道我與你相見?!?p>  “那就好……那就好?!?p>  說罷招了招手,喚來那名軍士,他朝他耳邊細(xì)語幾句,便讓曹平安離開了。

  軍士跪在地上,眼淚止都止不住,像是在哭爹娘一樣,他應(yīng)了一聲:“諾。小人這就帶曹將軍出城。”

  張角聽了,兩眼一合,笑著離去了。這名軍士哭的更加厲害,堂中奴仆婢女哀嚎不斷,曹平安心里慌張,趕緊拉起這黃巾軍士,說道:“小哥,你快送我出城,只怕晚了,這哭聲驚了眾黃巾將士,到時候,我想走也走不了了?!?p>  那軍士微微起身,點了點頭,領(lǐng)著曹平安牽來馬匹,徑直朝城門離去,一路狂奔了二三十里,這才放慢腳步。

  曹平安心里難過,這東漢末年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美好,一則,這人民吃不飽穿不暖,二則,這羌人、匈奴、烏桓屢屢犯進(jìn),南方蠻人又不愛守規(guī)矩,連年兵戈相向,三則,便是這朝廷腐敗,宦官外戚爭權(quán)奪位。

  想到這里,曹平安內(nèi)心竟起了那為這天下做一些事情的想法,正所謂,男兒報國志,位卑未敢忘憂國。

  那黃巾軍士自顧自地說道:“大賢良師乃我再生父母,小人自由失了雙親,成了一孤兒,靠那達(dá)官顯貴們府邸門前的棄食為生,直到后來遇見了我家主公,是他讓我吃了飽飯,待我也好,從不責(zé)罰軍士?!?p>  他轉(zhuǎn)臉看了看曹平安,說道:“曹將軍,這樣的人,我難道還不托付一生嗎?”

  “嗯。只可惜老天不愿意這種人多活一陣?!?p>  這軍士聽了,又抽泣起來,曹平安見了也很傷心,他忍住淚水,說道:“小哥,你有什么打算?”

  “待我完成這最后一樁使命,我便解甲歸田?!?p>  “為何?”

  “我自知,我們這群烏合之眾哪里會是你們漢軍的對手。”他頓了頓,又說:“這起義本就是一場做給朝廷看的戲,只是那地公將軍和人公將軍卻不這樣想?!?p>  “這話怎么說?”

  “我家主公根本就不愿意起義,只是他那兩個弟弟,一個張寶一個張梁,見這太平教教眾日趨增多,便謀生了這等奪取天下的想法?!?p>  “后來呢?”

  “后來,我家主公耐不住這兩個弟弟,便答應(yīng)了,但我知道,我家主公并不愿意殺人,起義只是為了逼朝廷開倉放糧,救天下百姓于水火。”

  “原來如此。”

  “所以,我也不愿意跟著我家主公的這兩個弟弟繼續(xù)燒殺搶掠了?!?p>  曹平安聽了,點了點頭,敢情這張角還不是黃巾起義的主謀啊,想了想,也罷,反正誰起義都一樣,這張角總歸都是參與了的。

  二人一路行至漢軍大營,黃巾軍士不便出面,只得草草與曹平安道別。目送這軍士走了以后,曹平安才轉(zhuǎn)身走向轅門。

  此刻,皇甫嵩等一干漢軍將領(lǐng)早就候在門外了。

  “都在等著我呢?”曹平安喊道,他努力擺脫著之前的傷感,笑臉相迎。

  皇甫嵩冷冷一笑,說道:“賢弟真是精通這奇門遁甲之術(shù),愚兄早就等候多時了?!?p>  曹平安聽出了他言下之意,想必,著皇甫嵩早就派人去查探了周圍,沒有尋著自己,便起了疑心。他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皇甫大哥這話是什么意思?”曹平安心里有些不安。

  只見皇甫嵩踱步而來,說道:“我今夜思來想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設(shè)壇做法,總得有那么些童男童女、仆從小廝,以便為自己遞紙擦汗、點火燒香,你一人不帶,奇怪的緊呀?!?p>  隨后他捋了一下胡子,又道:“我遣人尋你不見,這心中疑惑難解,還望賢弟給哥哥做個解釋?!?p>  此言一出,曹平安立即嚇了一跳,難不成自己去那廣宗城已被皇甫嵩的探子發(fā)現(xiàn)了?是了,這兩軍交戰(zhàn),敵我雙方肯定都安排了細(xì)作、探子。

  曹平安兩眼一轉(zhuǎn),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便說道:“我不需要設(shè)壇,更不需要做法,我這叫‘反彈神功’那張角施什么法,我便反彈什么法,只要我找一僻靜山林,盤坐寧神便可。”

  “哦。”皇甫嵩根本不屑一顧。

  “都鄉(xiāng)侯眼下已經(jīng)安全了,那張角被我彈死了?!辈芷桨矆远ǖ赝鲁鲞@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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