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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千秋

第六十回 婚禮

魏武千秋 囧雪 3253 2020-10-20 13:06:07

  這婚喪嫁娶必然得驚動譙縣的曹家人,自己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清修生活必然得付之一炬??杀灞@一通催促,曹平安也自覺很是過意不去。最終他還是面對了曹操家人,給了這卞氏歌伎一個體面的婚禮。

  這門親事是由曹鼎一手包辦的。

  大婚當(dāng)天,譙縣熱鬧非凡,街坊鄰居早就得知今日是曹嵩大公子成親的大日子,若是錯過了這場熱鬧,作為譙縣的百姓,也著實說不過去。

  他們還聽說這娶得那是一個姿色靚麗、才藝貫通的歌伎,只可惜未能親眼見識那究竟是怎樣的花容月貌。

  早早的,市井便開出一條無人通行的大道,靜靜等待遠處的迎親隊伍。有的外鄉(xiāng)人路過見識熱鬧便也湊了上來,來不及吃飯便在湯面館口買了一碗面,一邊吃一邊伸頭張望著。

  孩童們手里拿著風(fēng)車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的奔跑著,口中還不時傳來如銀鈴般的笑聲。母親在后面追趕著,還不斷囑咐著:“慢一些,別摔著?!?p>  話音剛落,那孩子便被路人的腳給絆了一跤,趴在了地上,風(fēng)車摔了出去,嚇得母親一臉煞白,幾步上前扶了起來。那孩子顧不上哭反而伸手要去撿地上的風(fēng)車。

  正要拾起的時候卻見人群涌動,便覺聒噪不安。只聽遠處,不知何人傳來一聲:“來了來了,迎親隊伍來了!街上的人快閃開些!”

  那母親立即將孩童抱在懷中,只得打消了拾風(fēng)車的念想。

  曹平安騎著高頭大馬領(lǐng)著一整隊火紅的人影漸漸清晰,像是天邊的朝陽,一點點暈開又不斷擴大,再靠近照的人臉上眼睛里都是一派喜慶之色。

  隊伍里的樂隊,手里持著喇叭嗩吶,銅鈸皮鼓。吹吹打打,一聲比一聲響亮。

  百姓翹首踮足,簇擁觀望著這場盛大的婚禮。

  有些湊熱鬧的忍不住咋舌:“嘖嘖,真不愧是大戶人家娶親啊?!?p>  “看你這樣子肯定是外來的吧?這哪里只是大戶人家那么簡單啊”旁邊的人見他不明所以,激動的解釋道:“這可是當(dāng)朝九卿大鴻臚之子曹操的婚禮呀!”

  “哦!那可真是喜慶呀,只不過新郎官長得倒是不那么令人滿意,就不知道這新娘子長得怎么樣?”外鄉(xiāng)人吃著手里的湯面,眼珠子不轉(zhuǎn)地盯著迎親隊伍里。

  “這女子長得可是國色天香,而且聽說是精通樂藝之人,喏,快看!”說話的人指著不遠處一長排的聘禮隊伍道:“那些個聘禮,可都是曹鼎親自挑選的,珍貴著呢?!?p>  “不過可惜了這女子只能做個妾……”

  “為什么?”

  “誰不知道那曹操有個正室呀!”

  “你是說那個丁家的那個國字臉?”

  “對對對!”

  “哈哈哈……”

  圍觀的百姓一陣聒噪熱鬧,整個譙縣也都給這氛圍所渲染,在他們的嬉笑聲中,這迎親的隊伍終歸還是漸漸走遠,進了曹平安的草舍。

  曹平安行了這東漢六禮,這六禮之中,便有問名,曹平安這才知道原來這卞氏歌伎名叫卞玉珍,也喚玉兒,索性干脆稱她為玉兒,倒也顯得親切。

  這宅院熱熱鬧鬧,連曹仁、曹洪都特地告假而歸,大家紛紛落座飲酒食菜,贈禮祝福,這才入座。只見曹德緩步走來,神色略有異常,他一把拉起新郎官走到一旁,細聲問道:“哥,你招募兵丁鄉(xiāng)勇,是想干嘛?”

  曹平安唰地一下臉都白了,慌忙問了一聲:“你從何而知?”

  “夏侯惇一方名士,人家也是有臉面的。他在他家的莊園門口豎起大旗招募家丁,說是也想當(dāng)土豪啦!但不管是流民、逃犯,只要有力氣的他都收?!辈艿骂D了頓,“我尋思這肯定不是他的主意,這肯定是你的主意……”

  曹平安沒有說話,又聽曹德說來:“你現(xiàn)在給朝廷宦官外戚盯得那么緊,這種事自然是不敢做的,只是德兒不知道哥招募這些鄉(xiāng)勇莽夫做些什么?”

  “我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曹平安見曹德一語道破,只得老實相告,說道:“你以為你哥這趟子事完了就天下太平嗎?咱們從此得有個防備,以后這些鄉(xiāng)勇就算給咱家護院也好!此為長久打算,這年頭你不強硬人家就要吃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p>  “哥你說的是,不過……”

  “什么?”

  “只是這豎起招兵旗,自有吃糧的。十里八村沒著落的漢子全來了,夏侯家的莊院都比集市熱鬧了,我是擔(dān)心這會害了他性命……”

  “德兒說的對,我一會兒便會去登門拜訪,讓你元讓哥低調(diào)些行事?!?p>  曹德點了點頭,又道:“哥,總之這事兒還是小心些,我都能看出來,還怕別人看不出來么?”

  “知道了,知道了!”

  這時,丁沖一搖三晃走了過來,酒杯一抬說著酒話:“孟德……嗝……回鄉(xiāng)那么久也不……知會大伙一聲……嗝……你今日納妾……我這方祝福你……嗝!能與我復(fù)飲呼?”

  曹平安一拍腦袋嘆了口氣,但自己做為新郎官,怎么都得喝上幾口,這方便取過酒盞一仰頭喝了下去。

  丁沖笑道:“好!”隨后也是咕咕幾口下肚。

  酒宴散去時,卞秉也笑嘻嘻道:“姐夫,我們卞家兩姐弟一路顛沛流離,我姐又得你照顧,我也隨了你做事,如今你們大婚也成,你還不快快去看我姐?”

  曹平安不禁一陣感嘆:“還是秉弟深思遠慮?!泵腿婚g房門里閃出個婀娜女子,含情脈脈望著他。曹平安心頭一熱……我日思夜想的小娘子,咱們總算可以在一起了!

  匪風(fēng)發(fā)兮,匪車偈兮。顧瞻周道,中心怛兮。

  匪風(fēng)飄兮,匪車嘌兮。顧瞻周道,中心吊兮。

  誰能亨魚?溉之釜鬵。誰將西歸?懷之好音。

  卞玉珍邊歌邊舞把一曲先秦《匪風(fēng)》演完,笑道:“‘誰能亨魚?溉之釜鬵’唱的是你!”

  “那么‘誰將西歸?懷之好音。’說的自然是你啦!”曹平安不禁莞爾。卞玉珍捧過食案,恭恭敬敬跪在曹平安面前,將食案舉得高高的遞到他手里。

  曹平安接過來,順勢撫摸了一下她的手:“你要學(xué)那樊國的樊姬以賢德之名聞天下呀!”

  “妾身不敢……”卞氏的臉一紅,越發(fā)顯得嫵媚動人

  “不過我看那樊姬可比不上你?!辈芷桨仓肮忸欀染蒲统圆簧巷?,這下才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里,“樊姬雖是賢內(nèi)助但畢竟相貌比不上你,你可不一樣,相貌美麗又能歌善舞,我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分,老祖宗墳頭冒了青煙?!?p>  卞玉珍抿嘴一笑:“瞧你說的,真是像小嘴抹了蜜一樣!”

  “雖然你有千般好,可是只能屈身做妾……”曹平安大吃大嚼了幾口,又正色道,“我也是有正經(jīng)家室的人,放著丁氏這個正室的妻子在家,卻把你這個小妾帶在身邊,還領(lǐng)著個不著邊幅的小舅子,算是怎么回事兒呀?”

  卞玉珍聽他這么說,小嘴立馬撅了起來:“你樂不樂意已經(jīng)這樣了,當(dāng)初可是你把我搶回去的!做妾又如何,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那么多,現(xiàn)在又在這譙縣藏了這么久,我們姐弟為你受了這么多苦,你就不往心里去嗎?”

  曹平安原本就是想逗逗她,見她一副嬌嗔的樣子,心中暗笑,卻不變臉色,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呀……你不知道,到現(xiàn)在曹仁、曹純還把這件事到處嚷嚷,我爹要是知道了我娶了個倡家,以你的身份豈會容你進家門,怎么說我曹家也是漢相之后嘛……”

  “曹阿瞞!”卞玉珍一聽這話,以為他爹曹嵩歸來時會讓他休了自己,這下便生起氣來,“我還以為自己托付到了一個堂堂的正人君子,原來你也是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壞水!當(dāng)初你跑到我那里信誓旦旦軟磨硬泡的,還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想起來就惡心人……縱然我是個歌伎,但我何時做過下作之事?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不要我了!你是負心漢!嗚嗚……”說罷捂著臉哭起來。

  曹平安見這玩笑開大了,連忙換了一副笑臉道:“你別哭,別哭,我是逗你的!我豈能做負心之事?再說我哪里舍得你離開……別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我給你畫眉毛呀!”

  卞氏一下子撲到他的懷里,杯盤盞碟都打翻了,她也不理會,低聲抽泣道:“不準你胡說……我以前住的是那沒人煙的地方,吃的都是粗糠雜食,一個月才能睡得上一次有鋪蓋的地方。冬天和阿秉躲在茅屋里,夜晚還能聽見狼叫,那種日子我受夠了,我只想找個好人家嫁了,過個安穩(wěn)日子……”

  “我知道……”曹平安一手緊緊摟著她的腰,一手溫存地撫摸著她的秀發(fā),“以后我再不會說這樣的話,我會永遠把你帶在身邊……不過,往后要是見了正室丁氏夫人你同她要和睦相處,知道了嗎?這次婚禮也是我爹同意的一門親事,你也不必擔(dān)心,我這都是說與你當(dāng)個玩笑的……”

  “嗯。只要能跟著你,我什么都答應(yīng)?!北迨涎隽搜鲱^,一下子靠在曹平安不怎么健壯的肩頭。曹平安這會子欲火難平,他用腳趕忙踢開食案,把卞氏慢慢壓在身下,親著她的香腮鬢角……

  “孟德,哥誒,孟德!”這時隔著門傳來了曹仁粗重的聲音,“嫂子,嫂子來啦!”

  “他娘的,老子正在……”

  曹平安嘀咕幾句,心里冒著火,迎門出去卻撞見了曹操那國字臉的原配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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