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為何帶著其他女子入洞房?是奴家不好看嗎?”
陰惻惻的聲音從紙新娘身上傳出。
傅秋明顯感覺到,身邊的千門女子有些發(fā)抖。
“你們這鬼嫁局現(xiàn)在都這么逼真了?”
“這..這是真的鬼??!”
千門女子的驚恐不似作假,兩人轉(zhuǎn)向門邊,無論怎么用力,沒有上門閂的房門就是無法打開。
“奴家就這么不招相公待見么?新婚之夜,和別的女子私奔,讓別人怎么看奴家?”
紙新娘緩緩起身,嬌滴滴的聲音讓傅秋感到惡寒。
紙新娘的動作生澀,完全不似活人的樣子。
傅秋提起刀,背靠房門,架在身前。那千門女子也是如此架勢。
紙新娘邁著金蓮小步,慢慢朝二人走來:“相公,你就不想掀起奴家的蓋頭來看看奴家的樣子嗎?”
千門女子在一旁小聲問道:“大哥,你會道教捉鬼或者佛門降鬼之類的把式么?”
傅秋努了努嘴,回道:“不會?!?p> 千門女子聲音里有了哭腔:“那咱倆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了,師父根本沒和我說過這鬼嫁局真的會召來鬼啊?!?p> 傅秋嘴角抽動了下,似是安慰道:“那就直接動手,打就完事了!”
千門女子撇撇嘴,“你以為你是武林里的暗勁高手??!”
紙新娘蓋著蓋頭,聽見兩人的交談聲,有一絲絲怨恨。
“相公就是和這姐姐私奔?既然相公喜歡姐姐,那奴家可以成全相公,只求相公能在臨走前看一眼奴家這輩子最好看的容顏?!?p> 說著,紙新娘就在傅秋三米遠處處,輕輕地掀起白色的蓋頭來。
陰風(fēng)一吹,白色蓋頭輕輕落地,紅燭燈光搖曳地更加厲害。
“相公,姐姐,奴家美嗎?”
傅秋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
蓋頭之下,是一張蒼白的紙臉!原本畫上去的五官此時卻仿佛活了一樣。那雙杏眼綠油油地看向傅秋。
紙新娘的妝容完全是按唐代女子規(guī)制而來。特意描紅的小嘴輕啟,里面的牙齒早已涂黑。
最要命的是那兩團腮紅,在蒼白的紙上,顯得格外妖異。
“相公,姐姐,奴家美嗎?”
紙新娘又重問了一遍。
傅秋沒有答話,這鬼怪的問題不能隨便答,往往一個答案就會用凡人的壽命來做交換。
紙新娘有些生氣:“相公怎么不說話?”
傅秋二人仍是沒有答話。
紙新娘突然發(fā)作,雙手狠狠地拿起桌上的杯具亂摔。
“相公就是想和賤人在一起!”
過了稍許,紙新娘的氣似乎有消停了下來。
她莫名地笑了起來。
“也好,奴家今天就讓相公看看這賤人是什么貨色!”
紙新娘兩腳懸浮,離地三寸,猛然飄向了那穿著嫁妝的千門女子。
“鏗~”
傅秋一個側(cè)步,用刀擋在了千門女子身前。
刀與紙新娘的手掌竟然產(chǎn)生了金屬碰撞時的聲響。
紙新娘表情復(fù)雜,凄白的臉看向傅秋,兩行血淚竟是從眼睛中流了下來。
“為什么!為什么?”
“相公你為何要替那小賤人擋下!”
傅秋瞥了一眼千門女子,千門女子這才從驚慌中回過神來。
千門影將,擅長做局易容,卻不擅長打斗對敵。
紙新娘的頭發(fā)無風(fēng)自動,披散地向四周漂蕩。
“我明白了!”紙新娘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也想陪這小賤人死!那好!我就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
說時遲,那時快,紙新娘兩手呈爪,徑直向傅秋的天靈蓋抓去。
傅秋一記纏頭裹腦,本想擋那雙爪,卻沒想到刀竟是被紙新娘牢牢地抓住。
紙新娘喪心病狂,稍稍一用力,這借來的殺豬刀就碎成了幾段。
傅秋心里暗道不好,這鬼東西的爪子,破壞力竟有如此之大。
“大哥,用我的刀?!?p> 千門女子畏縮在后頭,見此連忙將刀扔給了傅秋。
傅秋剛想接刀,卻見那紙新娘身形一閃,竟是截住了那柄刀。
慘白的手輕輕一摩挲,最后一把刀也給紙新娘給折斷。
紙新娘有些得意,厲聲道:“賤婢,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然后她又轉(zhuǎn)身,柔聲對傅秋說道:“相公放心,等奴家親手將你殺死后,會把你的尸骨放在奴家身邊,奴家日日夜夜陪著相公?!?p> 傅秋的兇戾之氣被這鬼物給激起來了。
“真當(dāng)老子沒殺過鬼?”
面對紙新娘再次撲來的雙爪,傅秋不進反退,左手別住鬼物的左手,左腳一蹬,往右前方踏去。
彎腰,近身,前腳落地后猛地向內(nèi)一擰,同時腰部也是猛地發(fā)力。
力從根起,腰馬合一。
傅秋的右手曲臂回收,拳頭置于肩膀附近,全身整勁通通集于右肘處。
八極,兩儀頂!
傅秋只感到自己的肘部打到了一具尸體之上,預(yù)料中的紙人破碎并沒有發(fā)生。
傅秋仍不放心,右手變勁,手掌忽的一下往紙新娘臉上蓋去,迅速收回三指,只留下食指和中指直勾勾地奔向紙新娘的眼孔。
借鑒的正是八卦掌中的金絲抹眉。
傅秋左腳不成死步,緊跟上前,一腳踩住了紙新娘的右腳,將她從懸空的狀態(tài)踩落。
同時,傅秋的左手還緊貼小腹,若是右手不成,左手還能給紙新娘的腹部來上一記崩拳。
僅僅是一個兩儀頂,就已經(jīng)被傅秋安排好了種種變化。
傅秋惡向膽邊生,手腳不留一絲力,擺明了是要和那鬼物硬碰硬。
。。。
“師父,這院子的封鎖已經(jīng)形成,連墻上都形成了空氣墻,我們沒法進去。”
馬三在踹門未果后,回頭與師父宮愚恬說道。
宮愚恬點點頭,道:“沒想到還能有九幽級別的鬼物混進龍津城,是我小覷了龍津這一帶的鬼物?!?p> 宮二眉頭緊皺,焦急道:“爹,連你也破不開這封鎖么?”
宮愚恬無奈道:“九幽級別的鬼怪在爹面前只是一拳的事,但這封鎖之法太過無賴,爹靠拳力也無法打進去?!?p> 宮二又關(guān)心道:“爹,那年輕人拳腳如何,能活下來嗎?”
宮愚恬思索道:“我白天見他的勁力,已然是到了暗勁的門檻,但似乎技藝不高,像是大戶子弟和名師學(xué)的拳……”
宮愚恬的話戛然而止,顯然他也不看好傅秋能夠在這一劫中活下來。
牟四爺只是不入流的小鬼物罷了,給讓武林晚輩練練手就當(dāng)是壯壯膽。
這九幽級別的鬼物,實在不是那打法欠缺的年輕人能抗衡的。
“除非他帶著鎮(zhèn)鬼三血的某一樣?!?p> 宮愚恬給出了一個渺茫的生還可能。
宮二和馬三都搖搖頭,鎮(zhèn)鬼三血一般是專人才會攜帶,看這年輕人也不像是會專門攜帶黑狗血、雞冠血的人。
至于剩下那一樣,更沒人會有心儲存攜帶。
“嗡~”
封鎖著的王家大院突然撤去了緊張的氣氛。
馬三道:“封鎖沒了!小兄弟應(yīng)該是遇害了,這仇我來給他報!”
還沒等宮愚恬答應(yīng),馬三就一腳踹開了大門,只見傅秋衣衫襤褸地從正屋里走了出來。
同時出來的,還有一位穿著紅色嫁衣的狼狽女子。
見到大院外頭的宮師父,傅秋舉起手,抱了一個江湖拳。
左掌在外,拇指內(nèi)扣,象征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
右拳在里,表示我這是見過了武林同行。
宮愚恬也是同樣地朝傅秋抱一拳。
沒想到,這小伙子都二十五六了,竟然還是...
這要擱我們東北...
。。。
三分鐘前。
傅秋的硬打硬進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紙新娘似乎并不在意,陰惻惻地放任傅秋攻擊。
就是現(xiàn)在!
傅秋見紙新娘放松了警惕,狠下心,暗暗地咬破了舌尖。
童子身舌尖精血!
二十六年純釀!
“噗!”
鮮紅的舌尖精血噴灑在了紙新娘臉上,紙新娘稍稍愣了下。
“啊!”
紙做到面孔像是被一根根香戳破了一般。
每一滴精血的落處,都起了焚燒的火星。
紙新娘捂著臉,顯得痛苦無比。
傅秋怕是舌尖精血不夠,又含著唾沫朝紙新娘身上啐了幾口。
方才還桀桀怪笑的詭異紙人,此時卻像是進了火盆的宣紙一樣,逐漸成了黑色的紙灰,胡亂地在房間里飛舞著。
千門女子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道:“大哥,你這就把女鬼給鎮(zhèn)殺了?”
看著穿著嫁衣的千門女子,傅秋沒好氣地說道:“童子血懂不?鎮(zhèn)壓一切鬼怪!”
此時,傅秋再一次感受到了手背上傳來的溫?zé)帷?p> 這一次,他看到女鬼所成灰燼的地方,有一股白氣涌到了手背上的蓮花圖案中。
蓮花圖案閃了下,又失去了蹤影。
千門女子眼色復(fù)雜,欲言又止。
傅秋好奇道:“想說什么?”
那女子吞吞吐吐道:“大哥,看你面相都挺大了,還是個雛兒呢?我娘說,男人到了這個歲數(shù)還是童子身,基本是那方面有問題....”
傅秋白了一眼,“我才二十六!”
千門女子驚呼:“我剛以為大哥只有二十四呢!”
燕京北上
萌新新書,希望各位看官老爺們多多愛護。給俺一點推薦票和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