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夜明端站于風(fēng)暴中央,周身已經(jīng)血肉模糊,看不見一寸完好。
那些雨滴在空中炸開,好像一顆顆小型炸彈,而且無視任何防御。
“神術(shù),真是厲害,可惜,人類一直都破譯不了”
玉春江水神這招確實厲害,他戈夜明被風(fēng)暴重重保護(hù),還是躲不過那些爆炸的水滴,更別提還站在曠野上的許多鬼奴,食尸鬼,守夜者。
這是一場無差別的群體攻擊,哪怕是他,今天沒有任何準(zhǔn)備而來,也是死路一條。
“不過,就到這里了”
戈夜明從背上解下一柄黃金寶劍,寶劍的劍身蠕動著,張開一個野獸的嘴巴。
這就是神器的真面目,哪怕是仿制品,也都是用神袛?shù)难夂妥彀丸T造而成。
戈夜明將自己身上的鮮血淋在劍身上的嘴巴上,這嘴巴吧唧吧唧喝了幾口,滿足的打了個飽嗝,隨即消失。
戈夜明提起劍來,對準(zhǔn)遠(yuǎn)方的玉春江水神,脫手而出。
黃金寶劍穿透晦暗的風(fēng)暴,無盡的雨水,越過一個又一個面色僵硬的食尸鬼,貫穿了玉春江水神胸膛,把祂牢牢的釘在地上。
暴雨剎那間停滯,然后大珠追小珠的掉落,變成了一場真正的自上而下的淅淅瀝瀝的小雨。
燭火神看見這一幕,尖叫一聲,倉皇逃竄。
緊接著另一把黃金寶劍就飛了出來,把這團(tuán)火光同樣釘在地上。
白鹿看著這兩位的慘狀,心里一緊,果不其然,第三把黃金寶劍朝他飛刺而來,看到這劍的那一刻,白鹿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只被捏著脖子的公雞,只能安安靜靜的等著主人把它的頭頂劃開,任由血液外溢,等待死亡。
“誤會啊,我是臥底!”,白鹿大喊。
他的嘶吼被淹沒在黃金寶劍狂暴的殺意中。
金色寶劍無視了神秘之面的能力直挺挺的插在白鹿的胸膛上,距離他的心臟偏移了三厘米,這是戈夜明故意的,活著的神袛比死去的神袛更有用。
黃金寶劍巨大的力量不僅貫穿了白鹿的胸膛,更是不斷沖擊著白鹿身下的窮奇,窮奇嗚咽一聲,從天空中墜落而下。
黃金寶劍的力量雖然無視了神秘之面的能力卻沒有打破它。
白鹿依舊被黑暗籠罩,肉眼看起來,就是一團(tuán)黑暗被釘在了地上。
看見三名神袛都被打敗,即便是一向穩(wěn)重的守夜者們也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呼起來,他們都是知道神袛內(nèi)情的人,知道這種生物一旦復(fù)蘇,人類絕對沒有活路。
強(qiáng)大的第九序列給了他們無以倫比的安全感。
戈夜明散去周身的風(fēng)暴,從高空中一步一步的走下來,好像真正的神袛一般。
站在玉春江水神的面前,他年輕的臉上有一種不符合年齡段的淡然。
居高臨下,他夸贊了玉春江水神:
“不錯的神術(shù)”
……
……
金子姚捂著自己的肚子,血流從指縫間漏出來,剛才這里被雨滴炸到了,半截腸子從里面掉出來,他硬是給塞了進(jìn)去。
硬是拖著這樣的身體,他顫抖著邁出一步,腳下毫無征兆的一軟,跪在地下,金子姚疼的流出眼淚,他撿起一塊石頭塞進(jìn)嘴里,咔嚓咔嚓嚼了起來。
轉(zhuǎn)移著劇痛感,他又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靠近玉春江水神,周圍的守夜者聚攏過來要把他打倒在地,戈夜明伸手制止了。
他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這個男人:
“你是人類,為什么要為一個神袛做到這樣的地步”
“他是我的養(yǎng)父!”
玉春江水神抬起頭,硬邦邦的臉上是冷漠與無情:
“金子姚,離開這里,吾之前使用神術(shù),是要毀滅神域內(nèi)的一切,從未考慮過你的死活”
戈夜明來回打量著一人一神,隨手喚出風(fēng)彈洞穿的金子姚的小腹。
“雖然很讓我感動,但我是守夜者,而你是人奸,就這樣吧”,戈夜明沒有看眼神里漸漸失去神采的金子姚,擺擺手:
“收拾殘局”
玉春江水神,看著死去的金子姚,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冷漠片刻后崩潰,捂著自己的心臟低聲悲痛的嘶吼,對這一幕,戈夜明置若罔聞。
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神袛失敗,人類勝利,異變卻陡然出現(xiàn)。
恐怖的殺意籠罩天上地下,好像一頭遮天蔽日的恐怖怪物忽然從天而降。
戈夜明轉(zhuǎn)身盯緊了那團(tuán)黑暗。
……
……
壓制不住了!
白鹿的眼睛猩紅刺目,原先被信仰之力壓制的殺意此刻在死亡的威脅下瘋狂的爆發(fā),而且黃金寶劍并不是一次的傷害,它劍身上的嘴巴不斷的啃食的白鹿的胸膛內(nèi)部的臟器,吞食白鹿的生命力。
即便有鬼氣源源不斷的補(bǔ)充,傷口也在不斷的擴(kuò)大。
隨著傷勢的持續(xù),恐怖的殺意不斷上升。
這殺意就像是一種游戲被動,受傷越多,攻擊力越高。
白鹿站起來,這一刻,洪水般的殺意沖塌了理智的堤壩。
他的身體鯨吞著神域中的鬼氣,許多鬼奴在慘號中被這吸力直接被撕碎成鬼氣然后被吞噬,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殺意騰騰的白鹿隨手撿起曠野上一把鬼刀,對著戈夜明施展出他唯一會的那一式刀法。
抱山刀——惡鬼撞山刀
戈夜明反應(yīng)很快,風(fēng)暴招來,一團(tuán)黑暗一團(tuán)風(fēng)暴撞擊在一起,對撞的一瞬間,周圍的所有人都被漣漪狀的沖擊波掀翻。
玉春江水神掙扎著去找金子姚,想保護(hù)住他的尸身。
燭火神則在一邊暗自震驚。
被神器貫穿居然還能保持如此恐怖的戰(zhàn)斗力,而且這神使用的刀法好像是鬼族的抱山刀,這種低端的刀法居然壓著戈夜明打。
打法剛猛無匹,一刀一刀都充滿了愣頭青的不講理。
“這家伙,難道是北方的,是了,只有北方的那幫瘋子會這么打,還有這種讓神袛都顫抖的殺意,只是什么時候北方的,會這么小心謹(jǐn)慎的隱藏自己的身份了,他們隨便干點什么事,恨不得讓全天下知道”
……
……
白鹿的刀揮舞的愈來愈快,一刀刀砍在風(fēng)暴上,轟鳴著,爆炸著。
連綿不絕,猶如浪潮拍打不停。
戈夜明郁悶無比,吃驚至極。
對戰(zhàn)神袛以來從未如此被動過,他連反擊都做不到,只能招出一道道風(fēng)暴去抵御白鹿的刀。
這是個怪物吧!這是被軒轅劍扎中的樣子嗎!
戈夜明心神不定之間,白鹿一刀砍破了他的防御,自琵琶骨到腰腹間割出一道深紅的傷口。
“惡鬼撞山刀!”
死亡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沖擊著戈夜明的每一寸神經(jīng),他膽顫了,極速向后,伸手招劍。
“劍來”
玉春江水神和燭火神的黃金寶劍都被招來擋在他前胸,唯有白鹿胸前的黃金寶劍被死死卡住。
兩把黃金寶劍被生生斬斷,戈夜明退出百里,轉(zhuǎn)頭遁走,白鹿還不滿足對著空中砍出一刀,神域被砍出一道裂縫。
世界開始晃動,震顫。
燭火神沒了黃金寶劍的限制,飛上天空。
“玉春江水神,快走,神域被砍出裂縫,不穩(wěn)定,要崩塌了,道友,不要戀戰(zhàn),快走!”
白鹿握著刀的手還在顫抖,心里大吼,你以為我不想走啊,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的嘴里還大吼著:
“殺!”
撼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