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先生上桌后，慕黎閉口不談那天她看到了誰，顧淺淺也沒問。
她跟馮先生像個石頭似的，幾乎沒說話。
“再吃點吧……”
顧淺淺又瞟了眼旁邊看似冷靜吃著漢堡的馮先生。
唇下的吸管又被她可勁的咬了咬。
好尷尬……
干嘛說那句話，聽著好像不想讓他走似的。
馮先生在那之后，全程沉默。
吃完飯，出門后，慕黎說她要回學校，顧淺淺連忙說自己也要去。
“不是發(fā)燒了嗎，還是跟馮先生一起回公寓吧?！?p> 顧淺淺緊貼在慕黎旁邊，也不知道背后的馮先生是什么表情，她只顧對著慕黎可勁搖頭。
“我也去?！?p> ……
顧存頭一次被分手后得了神經質，某日，他的神經質到了巔峰程度，站在客廳茶幾前，擋住馮一墨看電視劇的視線，自顧自的開始了詩歌朗誦。
顧存問:“初戀是什么……”
馮一墨皺眉，動了動唇，身邊靠著的枕頭緩緩舉起。
顧存轉過身自答，“享受尷尬，在你跟她的世界里，你會覺得很尷尬，可是一秒不見她，你會特別想她?！?p> ……
自知自己說話有些唐突，馮一墨揮了揮自己手里的手機，“顧先生叫我過去?！?p> 顧淺淺有點不信的撓了撓頭，“是嘛……”
顧存明顯對馮先生多是敬重，而馮先生對顧存多是流氓，怎么可能那么聽話……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昂?！?p> 一路無聲，就連平日里話很多的慕黎都安靜了好多，時不時的撇頭看一眼淺淺。
好像是刻意給兩人創(chuàng)造機會，路走了一半，慕黎接了一通電話。
顧淺淺狠狠咽了口唾沫。
對方脾氣很燥，慕黎脾氣更燥，罵罵咧咧掛了電話后，慕黎有點煩的把耳邊頭發(fā)撩到后面。
“你們先去吧，”她泄氣的指著手機，“我得去辦一件很大的事?！?p> <(; ?;)?
兩個人的表情跟被雷劈了一樣。
慕黎有個青梅竹馬，本來兩人想要一起報x大來著，可是那位分數(shù)不夠，決定重考一年。
都說青梅竹馬下場很慘，那位如約沒有考上。
大學是一個蛻變，高中的三年只是仿徨，上了大學后，顧淺淺很多次聽見慕黎想跟那位分手。
……
把慕黎送上出租車后，男人楞楞跟在小同學屁股后面。
顧淺淺看不到后面，走了一會兒，她頓住，想刻意找個話題，
“青梅竹馬的結局，是不是都很慘啊?！?p> 沒有回聲。
難道自己走了？
放在跟慕黎講話的時候，要是慕黎不回話，顧淺淺肯定繼續(xù)往前走，都不帶轉過頭看的。
心底數(shù)了個1，2，3。
顧淺淺轉了過頭。
男人精致的臉對著自己，狹長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看。
過了一秒，他伸指從耳朵里掏出了一只白色的藍牙耳機。
在小同學瞪大了的視線下，他撩開女孩耳邊垂著的發(fā)，把掏出來的那只耳機扣在女孩耳朵里。
女孩沒有拒絕。
馬丁蓋瑞斯的……
……
馮一墨聽歌帶耳機的聲音放的都不會太大，之所以沒有聽到小同學的聲音，是因為……
他在百度框里搜索:跟喜歡的人怎么相處。
下面有個評論說，一起聽歌，吃飯。
吃飯剛才有過了……
那就聽歌吧。
在他思考如何把耳機塞進小同學的耳邊，小同學忽然停了下來。
機會來了……
下一條是什么來著？
摸頭發(fā)，給女孩充實的安全感……
在顧淺淺搞不懂男人為什么要把耳機塞進自己耳朵里的時候，男人把那只剛把耳機塞進自己耳朵里的手，輕輕往上走過，靠在自己腦袋上，拍了拍。
動作很僵硬，跟拍西瓜看西瓜熟沒熟一個樣子。
顧淺淺:“……”
馮一墨:“……”
跟評論區(qū)里的那些人說的不太一樣。
現(xiàn)在的小同學兩頰漲得通紅，唇邊有著一個牙印咬過的痕跡。
“走吧?！?p> 男人一副失神的樣子，一個跨步走在了顧淺淺臉前。
顧淺淺鬼使神差沒問一句，跟在了男人高大的背后。
一路上顧淺淺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
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也有一個青梅竹馬，之后他是受傷最重的那一方，所以才在自己問的時候，展現(xiàn)出了另一面。
那拍自己的腦袋是什么意思？
警告自己說話要注意分寸？
馮先生的顏值很高，第一次跟馮先生一起來學校，剛好是下課時間，很多一二樓，非本系的女學生都趴在樓道口上盯著馮先生看。
大概是被這些眼神看慣了，他沒有一點不自在，全部選擇無視。
以至于迎面走來了曾大，他也選擇了無視。
……曾大！
顧淺淺趕緊對著曾大鞠了一躬，“曾老師好！”
男人這才注意到了在自己旁邊站了很久的曾大。
曾大跟馮先生的關系很不一般，今天的他似乎有點生氣，但好像是因為顧淺淺在的原因，他沒有直接開口把問題說出來。
他走到馮一墨跟前。
“跟我到辦公室?！?p> 如果不是曾大眼神對著馮先生，顧淺淺還以為這是對她說的。
馮先生懶懶的看了他一眼，聲音有點不耐，“我都畢業(yè)了?！?p>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p> 馮先生很不尊重的“嘖”了幾聲，大概想說不去。
顧淺淺害怕兩個人互掐起來，影響不好，想了一下，戳了戳男人的背。
男人慢慢轉過頭，聽著小同學很弱的聲音，“跟曾老師去吧?！?p> “好?！?p> 馮一墨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或許只有他覺得沒有什么奇怪的。
慢慢的把另一只耳機掏出來，塞進了小同學的耳朵里，剛想著走，又想起了什么。
干脆把褲兜的手機掏出來，掰開小同學握緊的手，放在了掌心上。
至今顧淺淺一直忘不掉曾大臨走時的那雙眼睛。
在小說界總裁文很火的時候，流傳著一個梗，那就是眼神圓形扇圖。
比如，一分懶散，三分犀利，四分俗不可耐……
曾大開頭到結尾的眼神就跟那一樣。
剛開始是，一分慍怒，然后是聽到顧淺淺說話后，三分好笑，之后在馮一墨聽到做出舉動后的，四分疑惑，九十六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