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 當(dāng)年
唐紙鳶也到了觀摩室里面,看見蘇羽之后臉色稍微有些白,不過還是鼓足了勇氣踏了進(jìn)來。
蘇羽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坐吧,要是看不懂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這是在干什么。”
唐紙鳶心想自己也是護(hù)校畢業(yè)的,怎么說也是懂點事情的,怎么會看不懂?
不過具體手術(shù)的細(xì)節(jié)還真的是看不懂,就連手術(shù)臺邊上那個儀器上面滴滴滴滴閃著的東西是什么意思她都看不明白。
所以說不得還是要依賴一下蘇羽的。
蘇羽一直在偷偷地觀察著唐紙鳶的臉色。
她是真的一臉迷惘,這是真看不懂。
但是出于不甘,只能請?zhí)K羽幫忙講解一下。
“那好吧,你說吧!”
蘇羽樂呵呵地點點頭:
“你看啊,那個是……,那個是……反正只要燈沒有變紅,你爸就沒事?!?p> 唐紙鳶白了蘇羽一眼,心想這個我都知道至于要你說明嗎?
要說就說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蘇羽一看她的臉色,繼續(xù)說道:
“手術(shù)呢,是微創(chuàng)的,盡可能地不給你爸造成負(fù)擔(dān),但是呢風(fēng)險畢竟還是存在的,如果一旦出現(xiàn)風(fēng)險,那還是不可避免地要用一些更加激進(jìn)的手段,比如直接打開患處。”
“???”唐紙鳶驚得叫了出來。
她爸得的是冠心病,這是要直接把心切開嗎?
至于這么狠嗎?
蘇羽道:“額……不是這個意思,心臟當(dāng)然還是微創(chuàng)手術(shù),不過萬一有突發(fā)情況的話,其他得位置上肯定就得給你做其他的準(zhǔn)備了你明白嗎?”
唐紙鳶先是松了口氣,但是隨即又更加緊張起來了。
這不是更可怕了嗎?
天知道是哪個地方出問題。
“病已經(jīng)在那里了,再緊張也沒用了,只能一路殺過去,才能求得一條生路,我們怕是沒有用的,要是怕有用的話,那我們不如一天到晚害怕得了?!?p> 有用嗎?沒用。
病魔不會給你任何的機(jī)會。
唐紙鳶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臉色難看之至,低頭道:“行吧……”
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葉子眉了。
她做了這么多的準(zhǔn)備,一定能把病看好的。
蘇羽隨即又道:“你看見她手邊的那個帶手柄的東西了嗎?這個就是輸送微創(chuàng)探頭進(jìn)去的控制器,傷口會打在大腿上,通過血管進(jìn)入,通過血液循環(huán)進(jìn)入心臟?!?p> “打了麻藥所以你爸不會有什么感覺,一般不會有事的,但是呢,你又要注意了,你爸年紀(jì)畢竟大了,還有不少的臟器有問題呢,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能撐過整個手術(shù),要是撐不過的話,就得邊開腹手術(shù)了,風(fēng)險不大,你安心就好?!?p> 唐紙鳶越是聽蘇羽說風(fēng)險不大,心里就覺得害怕,越說越害怕,偏偏蘇羽越害怕越說。
“你別說了,我自己看就行了!”唐紙鳶飛快地擺著手叫道。
蘇羽呵呵笑笑,沒多說什么,而是任由唐紙鳶繼續(xù)看,他自己則是背著手來回的走。
這腳步一出來,唐紙鳶的恐慌感覺就蹭蹭地向著腦殼上面冒:“哎呦你能不能別走了,煩死了!”
“你總這樣,叨逼叨比叨逼叨比誰都厲害,但是需要你的時候就沒什么用了。這種時候你還能干些什么你說?”
唐紙鳶氣得站起來,指著鼻子罵蘇羽道。
口不擇言,竟是罵狠了。
蘇羽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唐紙鳶會突然這么說,反正自己就是不太明白的。
他只能稍微模模糊糊地猜測一下,唐紙鳶還是太著急了,慌不擇言,就說了這些錯話,目前大概是后悔的。
蘇羽頓了頓道:“我這不是在給你慢慢解釋的嗎?慢慢來,不急的,這個手術(shù)大概是十拿九穩(wěn)的,不要害怕,我有的是辦法?!?p> 唐紙鳶道:“我氣的不是這個,我氣的是我自己……”
她低頭道:“我真是太傻了,安安穩(wěn)穩(wěn)踏實賺錢不也挺好的嗎?為什么要這么急,骨科主任給我的錢我也沒好好地用到正途上面,其實也沒攢下多少來。”
“再氣我當(dāng)初為什么不好好把你保住,叫你和我分了手……那時候我們是那么那么的好?!?p> 蘇羽干笑了兩聲:“那時我們可并不好啊,你其實并不喜歡我,找我其實只是為了氣你的前前前男友,你從來就沒正經(jīng)的和我交往,不是嗎?”
唐紙鳶一下愣住了。
往事本來就有些淡忘了,誰曉得蘇羽就這么一下,居然就把她塵封的記憶給打開了。
她本來以為自己曾經(jīng)是好女孩,給人做3不過是走錯了路。
可,好像不是這樣的。
好像她從來都不是好女孩。
這有些不太能接受了。
“我之所以愿意幫你,不過是同窗情誼而已,不要想太多?!?p> 蘇羽說得冷淡,像是把最后的一點窗戶紙都撕下來了,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感情。
雖然殘酷,但就是真相。
“你……是認(rèn)真的嗎?”唐紙鳶瞪大了眼睛望著蘇羽,怔怔地道。
蘇羽道:“當(dāng)然是,現(xiàn)在葉子眉正在為你爸拼命治療,你卻在用過去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跟我套近乎,你這合適嗎?”
哎呦,這是半點面子都不想給了啊。
唐紙鳶抿了抿嘴巴,終于還是沒再說什么。
蘇羽和她的地位相差太懸殊,沒什么用。
生氣也僅僅能氣到自己,并不能給帶來什么特別好的感受。
“行了,還有什么事?”蘇羽冷然道,剛才的氣氛已經(jīng)沒有了。
唐紙鳶木然地?fù)u搖頭,現(xiàn)在的蘇羽很陌生,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那種陌生。
好像不是人一樣的生物,恰恰相反,反而像是一座冰山,他就是冰山本身,所有的意志都是被凍結(jié)過的。
太可怕了……
唐紙鳶悄悄地給嘴巴拉上了拉鏈,對剛才自己的那一番話后悔不已。
但凡是有一點腦子的,就知道其實蘇羽也不想說到這個份上的,但是剛才自己很過分,于是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好嗎?
很不好,真的是錯太離譜了。
她低下頭,只能把目光投向正在進(jìn)行的手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