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靖一走,其他乞丐也跟隨離開了。蘇小江將秦雪舞放落在一塊石頭上,拿起紅薯,道:“吃點(diǎn)吧。”
秦雪舞接過紅薯,問道:“這是什么?”蘇小江道:“烤紅薯。味道不錯,你可以試試?!鼻匮┪璧莱粤艘豢冢缓缶腿滩蛔≡僖б豢?。微笑著說道:“好吃?!?p> 女子繼續(xù)道:“咦,對了,他們?yōu)槭裁唇心闾K小兄弟?你不是叫江天南嗎?”蘇小江靈機(jī)一動,道:“蘇小江是我的真名,江天南也是我的真名,只不過是不同場合用不同名字而已?!?p> 秦雪舞點(diǎn)頭,道:“我懂。偷東西時就用江天南,平時就用蘇小江,對嗎?”
蘇小江舉起拇指,笑道:“真聰明?!背酝昙t薯,兩人脫下外衣去烤,兩人又聊了一會,秦雪舞突然道:“我要沐浴了?!碧K小江道:“這里沒有水,你就忍一個晚上吧。”秦雪舞道:“不行,如果不沐浴的話,今晚我睡不著?!?p> 蘇小江道:“鬼丫頭,就你事多。這么晚了,外面禁夜,我上哪里找水給你?”秦雪舞耍公主脾氣,道:“本公主不管,反正你要給我找到水,不然就拖出去斬了!”
蘇小江笑道:“是,小蘇子遵命?!眲傋邉訋撞?,天空突然雷鳴電閃,狂風(fēng)大作。秦雪舞道:“這是什么破天氣啊,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間就變天了。氣死本公主了。”蘇小江捧腹大笑,道:“天助我也。公主殿下,下雨了,小蘇子替你脫衣洗澡。”
秦雪舞含羞道:“想得美!哼,本公主不洗了!”過了一會,“霹靂”一聲,雨水隨天雷滾滾,密密麻麻地落下。
蘇小江和秦雪舞躲在破爛屋子里。蘇小江唉聲嘆氣道:“床頭屋漏無干處,雨腳如麻未斷絕。至今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濕何由徹。”
秦雪舞坐在木板床上,抱住雙腿,道:“沒想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碧K小江嘚瑟道:“我可不止兩把刷子,我會的多的去了?!?p> 秦雪舞道:“你冷嗎?”蘇小江道:“練武之人怎么可能會冷?!鼻匮┪璧溃骸拔依淞耍隳苊摷路o我穿嗎?”
蘇小江叫道:“你一個高貴的公主,虧你說得出口。不知廉恥!”秦雪舞“哼”一聲,道:“不給就不給,本公主才不稀罕。”
屋子破爛,水聲滴滴答答的,風(fēng)聲呼呼,蘇小江坐在地上,渾身衣服濕透,是不可能睡著的。秦雪舞躺在床上,屋子里就她那個地方不漏水,她睡得沉沉的。蘇小江見她蜷縮成一團(tuán),可是自己不能把衣服給她,因?yàn)樽约旱囊路紳裢噶恕?p> 為了讓秦雪舞暖和些,蘇小江運(yùn)轉(zhuǎn)內(nèi)力,蒸干身上的水,然后再給秦雪舞輸入內(nèi)力,讓她暖和起來。秦雪舞感受身上的熱流,緩緩睜開眼睛,尖叫道:“臭流氓!你怎么爬我床上了,趕緊滾下去?!?p> 蘇小江被秦雪舞踹了一腳,狼狽地滾落地面,指著秦雪舞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算你狠!”
其實(shí),秦雪舞知道他是給自己輸入內(nèi)力,可是她偏要刁難蘇小江一番,讓他怕自己,不然自己往后肯定要被他欺負(fù)。
秦雪舞是一個嬌生慣養(yǎng)之人,初涉江湖,諸多人情世故全然不知。蘇小江也是知道這一點(diǎn),所以他一心想保護(hù)秦雪舞??v觀蘇小江先前的一舉一動,玩世不恭的臭流氓,看來這次他是真的心動了。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此后他們都沒有睡著,羞澀而不太主動,劃清界限,各躺各的。用眼神交流,卻又不好意思,用話語交流,卻又說不出口,整夜安靜,整夜無語。
大清早,蘇小江出去買了些饃和一件衣服,回來后,勸秦雪舞吃下,輕聲道:“雖然難吃點(diǎn),不過比沒有好。你就將就點(diǎn),我先去考試,你在留這里千萬別出去,回來時,我給你帶烤雞?!?p> 秦雪舞又耍公主脾氣了,嬌喝:“這是什么東西啊,不吃了,真難吃?!碧K小江道:“吃不吃是你的事,我已經(jīng)做了我該做的。”
秦雪舞扔下饃,大步踏出門外,道:“我自己去找吃的,不用你管?!碧K小江偷笑,心想:“就是買些不太好吃的給你,滅滅你的威風(fēng)。”
眼見秦雪舞出去了,蘇小江換了一身衣服,擦干凈臉,深呼吸一口,道:“蘇小江,自信點(diǎn),不用緊張,肯定能高中狀元的?!?p> 蘇小江上步剛走出門外,下步秦雪舞就慌慌忙忙跑進(jìn)門,道:“小蘇子快出來,救命啊!”看到她如此慌張,蘇小江嘆無奈息道:“才一眨眼功夫,你又惹什么禍了?”
秦雪舞聽到身后有人說話,轉(zhuǎn)過身,問道:“你是誰?怎么會在我家門口?”蘇小江懵了,呼道:“鬼丫頭,你吃誰的,喝誰的,睡誰的,你都忘了嗎?氣死我了,竟然連我都認(rèn)不出來了!”
秦雪舞大驚,道:“父皇,你……你怎么來了?”蘇小江被氣得吐血,也轉(zhuǎn)過身,說道:“我是蘇小江,不是你爹!”
秦雪舞一臉茫然,說道:“你……你是小蘇子?怎么可能!他是個丑八怪,你長得這么英俊,你肯定不可能是他。”蘇小江無奈道:“鬼丫頭,愛信不信!”
一個賣包子的大叔此時趕到,吆喝著:“黑衣女人,趕緊還我包子!”蘇小江總算是明白了,秦雪舞肯定是偷了大叔的包子。
蘇小江恭敬道:“大叔,她拿你包子的錢我給你,可否?”賣包子的大叔說道:“只要給錢,誰都一樣。”蘇小江笑道:“甚好,這是一兩銀子,你拿著。”
大叔連忙道:“太多了,一文錢就夠了?!碧K小江笑道:“她害你走了這么多路,耽誤了生意,這算是補(bǔ)償了。”大叔感謝道:“謝謝這位公子了?!?p> 賣包子的大叔謝過蘇小江,緩緩離去。蘇小江瞪了一眼秦雪舞,說道:“惹了事就往我這里跑,你倒是挺會想的。”
秦雪舞上下打量蘇小江,一幅沉思的樣子,低了點(diǎn)頭,喃喃道:“長得挺俊俏的,怎么老裝乞丐呢?”蘇小江不回答,另說一句:“你老實(shí)待在家里,等我回來,別再惹事了。餓了就吃些饃,填飽肚子?!闭f罷,蘇小江直接離去。
竹文院,科考的場地。
蘇小江不知走錯了多少條路,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里??墒牵悴艂冃枰抨?duì)搜身方能進(jìn)入考場。烈日當(dāng)空,排隊(duì)等候,蘇小江問起旁邊的秀才,說道:“這位公子,請問你認(rèn)識林曉生嗎?”
“不認(rèn)識。也沒聽說過?!?p> 蘇小江繼續(xù)問道:“公子,請問你貴姓?”秀才拍了拍胸膛,整理衣袖,道:“小生楊廷,不知你怎么稱呼?”蘇小江道:“蘇小江。額……嘿嘿,我跟你說個事。到時候我們進(jìn)去了,用眼神交流,你好讓我……”
楊廷笑道:“哦,哈哈,懂,都懂?!碧K小江道:“要是你有信心,你就給我使眼色,要是我有信心,我就給你使眼色,咱們互相幫助?!睏钔⑽⑿?,點(diǎn)頭,正合他意。
過了半晌,蘇小江看到林曉生終于來了,開心地問起:“曉生,這里!”林曉生走向蘇小江,然后排在他的前面,說道:“大哥,排你前面真的妥嗎?”
蘇小江笑道:“沒事兒,楊廷也沒意見吧?”楊廷笑道:“沒意見,互相幫忙而已,應(yīng)該的?!绷謺陨f道:“楊兄,你怎么在這里?”蘇小江興奮道:“你們認(rèn)識?”
楊廷解釋道:“先前我不認(rèn)識蘇小江,所以我騙他說不認(rèn)識林曉生,現(xiàn)在知道大家都是兄弟,告訴你也無妨。我是林曉生的表哥,家住在易洲?!碧K小江恍然大悟,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嘛,能理解。”
三人又談了一會,終于等到他們進(jìn)入竹文院了。林曉生和楊廷小步前行,蘇小江緊跟他們身后。各尋位置坐下,突然,考官直呼:“誰是蘇小江?”蘇小江站起來,揮手,說道:“小生便是蘇小江?!?p> 考官緩緩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眾人皆疑問,可蘇小江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蘇小江恭敬地問道:“大人,尊稱?”考官笑道:“本官姓吳,是這次科考的監(jiān)官?!?p> 蘇小江道:“吳大人,不知有何貴干?”吳大人拍著蘇小江的肩膀,眼光示意,蘇小江秒懂,微笑著點(diǎn)頭。吳大人說道:“諸位秀才,想知道本官為什么獨(dú)自請他出來嗎?因?yàn)?,他就是大鬧天應(yīng)府的京城第一大才子,江小蘇!”
場面一片騷動,有人震驚,有人鄙夷,蘇小江笑道:“就是一不小心就贏了東林學(xué)士之子張?zhí)爝t而已,小事而已?!绷謺陨蜅钔⒔愿锌?,真不愧是近日京城流傳的“京城第一大才子”。
蘇小江疑惑,自己什么時候就成了京城第一大才子了呢?
不管了,他就是喜歡帶高帽,喜歡看別人羨慕的眼神。過后,一聲令下,蘇小江回到座位上,開始考試。
座位的四周都有墻壁,看來蘇小江是失策了,根本看不到任何人,更不用說使眼色了。偷卷是不可能嘍。當(dāng)監(jiān)考官發(fā)下白紙時,蘇小江驚喜,因?yàn)樯厦鎸懼籂钤?p> 看來是李公公早就安排好了,蘇小江非常滿意,心想:“科考?哈哈哈,我不用考。”想到這里,他立刻趴桌子睡覺,正好補(bǔ)一補(bǔ)昨晚的損失。
傍晚,蘇小江醒來,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吳大人,我考完了,你過來收卷?!眳谴笕诵睦锴宄?,不是你考完了,是你睡醒了。
吳大人卷起蘇小江的卷子,假裝若無其事,輕聲說道:“蘇小江,本來這場考試是要進(jìn)行到今晚的,既然你已經(jīng)交卷,那你可以走了?!?p> 蘇小江細(xì)聲說道:“往后要不要殿試?”吳大人說道:“不知為何,昨日,皇帝突然生病,躺床不起,所以這次沒有殿試,你回去等著好消息吧?!?p> 蘇小江悠悠走出竹文院,聽到兩個官員在討論:“聽說皇宮昨夜發(fā)生偷竊,開國玉璽被偷了,而且公主也被拐了,皇上被氣得吐血,直倒地上?!薄班?,我也聽說了,真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膽?”“你沒聽李公公說嗎,那盜賊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是江天南!”蘇小江沒聽完,微笑地走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