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好似逆光者的存在……
這里的一切都亮堂堂的,唯獨他,即使沐浴陽光之下,他的身體甚至是他躺的那棵桃樹,都黯淡了不少。
“咦?你是什么人?”
她輕輕試探,問了一聲,沒見他回答,這人好生奇怪,草地多軟,卻睡那硬邦邦的樹干上,更者,這個地方是哪,那個盜匪又是怎么死的,她都好好奇,想問問他。
他不回答,她也不腦,心里只道,待走上前去一探究竟,看看這到底是何等人。
她向前走了一步,沒動靜,她又走了一步,還是如此。
眼珠子一轉(zhuǎn),便當他是睡著了吧,索性也不管會不會吵到他睡覺,她大步走上前去。
離男人越來越近,她莫名心跳起來,眼直直盯著那人,突然間,從另一方飛過一只小鳥,直撲男人胸前。
她驚訝,仔細一看,原來那小鳥的目標不是男人,而是沖著他胸膛上的桃去了。
鳥兒奪了桃,又飛了起來,這一幕不多驚奇,可鳥兒卻將那奪的桃不偏不倚朝她砸來。
她一伸手,接過桃,“笨鳥,就你那小軀體就想用桃來砸我?”
好似這鳥聽懂了她在說什么,心里不甘,便在那空中不斷盤旋,她不解,不知這鳥為何如此,可心中總有一想法,若是這鳥……
她得趕快找個能遮蔽的地方……
放眼望去,也只有那桃樹下了。
她跑到樹下,再昂首去看那只鳥,鳥沒再盤旋,卻是一直在看她。
“還好我反應(yīng)的快,略略略……”她朝鳥做了個鬼臉,鳥兒又被氣著了,可它卻也沒辦法對付她,一轉(zhuǎn)身便飛走了。
它走了,女子無趣,握著手中的桃,還真是挺大,都快趕上傳說中的蟠桃了吧。
耳邊一陣悶哼,她驚了一下,才想起這樹上還躺著一個人呢。
抬頭看去,這男人也是奇特,這種地方都能睡這么熟。
此刻不知他是好是壞,她也不敢去打擾,畢竟那股強大的氣流來歷不明,若是這個人引出,實力定當不容小覷。
等待許久,終于,他有了一絲動靜,聽見摩挲聲,她又看向樹上。
男人醒了,她心里激動,道:“你可終于醒了!”
聽到這道聲音,男人驚奇,迅速起身,朝樹下看去。
二人相視,風(fēng)吹過,略起了一縷發(fā)絲。
男人輕笑,薄唇向一側(cè)勾起,他的眼睛是極美的,異常深邃,他的臉龐柔美中又帶了一絲剛毅,一下子,便讓她看呆了。
若這是壞人,那她也認了。
“你笑得真好看……”這話從她嘴中說出,未經(jīng)思考,待反應(yīng)過來時,她慌道:“哦不,這……你的桃被一只鳥奪了,我給你……給你撿回來了?!?p> 她將桃握于手中,高高舉了起來。
男人嘴角始終含笑,眼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見這男人又是不說話,她好奇這男人到底什么想法,無論他接不接桃,她都極其尷尬。
好在,最后他還是接過了她手中的桃。
男人將桃拿在手中打量,那微低的眼簾上薄薄一層睫羽微微顫動,他很安靜,安靜得如謫仙一般,仿若這里就是謫仙所住之境,是她打擾了一般。
她也仔細看著他,心里揣測半響無果,又聽男人溫潤如玉之聲入耳:“姑娘,你說,你從一只頑鳥爪下奪過了我的桃?”
不假思索,她點頭:“那鳥也不稀奇,從它那奪一個桃也不怎樣?!?p> “嗯,這桃陪伴了在下三個時辰了,也生了感情,方才差點被頑鳥奪走,幸得姑娘相救,在下多謝姑娘!”
此話正常,可聽著卻覺得有些怪異。
她禮貌回道:“一個桃……算了,沒什么,不必言謝?!?p> 這人方才怎么像是在一本正經(jīng)地開玩笑呢?
“桃的重要性在下已經(jīng)說與姑娘聽了,謝是必要的,在下無以為報,不如……以身相許吧,姑娘覺得這樣是好,還是好呢?”
好,還是好?
沒想到他說話如此無羈。
“公子這是在與我開玩笑嗎?”
不過才剛見面,就以這種理由要以身相許了,不對,他可是一個男人,何來以身相許之說。
男人朗聲大笑起來,聲音還是極其朗耳……
“姑娘,在下不開玩笑!在下說的,皆是出于真心,以身相許,也是真心?!?p> 他跳下樹干,站于她身前,這一站,他竟比自己高了這么多,這個男人,長相這么俊美,身材修長,又與她說了這么句撩人心的話,換做她人,恐怕早就淪陷了吧。
可她想笑,明明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哼哼哼,公子,你連我名字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的,你就說出這種話來,是不是……太草率了?”
她的意思有些明了,也不知他聽沒聽懂,沉默片刻,他說:“小……孟娘,這句話是草率了,可你不想要草率了事,我也可不草率,定會——”
“停!先別說,我當你為何突然這么說呢,原來是你認錯人了呀?告訴你,我可不叫什么小孟娘,我的名字是有一個孟字,可我叫做孟鄰伶,不叫小孟娘,孟娘……我有那么老嗎?今年芳齡才十五誒!”
男人抿唇笑開,是了,她現(xiàn)在不叫小孟娘,她現(xiàn)在是一個凡人,一個正在修行的修士,年紀不大的……
可……
那又如何,自己娶不成,那嫁總該可以吧?
“我沒認錯人,姑娘就是我要的人!”
“你……”
“在下姓酈,名御卿,而姑娘說自己叫孟鄰伶,現(xiàn)在,我們都認識了,不草率了吧?”
這是什么道理?!
“還是草率,我又不喜歡你,說什么以身相許???再說了,你來歷不明的,說這種強迫人的話,我干嘛要認識你,我認識你我有病???”
……
……是嗎?
酈御卿收斂了笑,沉思默想,轉(zhuǎn)而又微笑對她:“那我們可以慢慢來,日子久了,不就認識了嗎?”
這人好生奇怪,奇怪奇怪,這里的一切都奇怪。
她不想與他討論這個了,現(xiàn)如今找到路回去才是最好的。
“我現(xiàn)在心情好亂,別跟我說這種胡話了,我問你,他,那個人是怎么死的?”
她指著草叢,那里還躺著一具尸體呢,誰有心思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