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典設置在趙都醫(yī)院禮堂,這是趙都城堡內目前為數(shù)不多的保存完整的公用場所。
趙都醫(yī)院并沒有受戰(zhàn)火波及,只是醫(yī)生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遠遠就看到禮堂內燈火通明,喧囂聲傳得老遠。
兩人剛進入禮堂,同時都微微瞇上了眼睛,相比于外面的黑暗,禮堂里太明亮了。
禮堂里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桌子,徐東來高居上首,俞權和葛旭分居左右首席,李倉坐在葛旭下首。
“兩位大功臣來了,快入座!”徐東來正灌下滿滿一大杯酒,滿面紅光地招呼兩人坐下。
俞權和李倉下首的座位都還空著,趙超和欒天一被人帶到這兩個位置坐定。
“大王,我們已經掌握了核武庫和發(fā)射裝置,大同聯(lián)盟若敢有異動,我們會第一時間朝附近的堡壘發(fā)射核彈?!壁w超甫一坐定,便朝李倉拱拱手,畢恭畢敬地稟告。
徐東來仰天大笑,極為酣暢,眾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有終極武器威懾,大同聯(lián)盟又有自己的麻煩,我們可算是坐穩(wěn)趙都城堡了!”徐東來笑了許久,才志得意滿地說。
“大王高瞻遠矚、運籌帷幄,為我等所不及!”李倉帶著眾人異口同聲恭維起來,聲音險些掀翻了房頂。
徐東來大感快意,仰頭又是一杯腥紅酒液灌入喉中。
欒天一聽他們練得極是整齊,知道定是事先練過了,在座的還有好多大老粗,說話時憋得滿臉通紅,嘴張得很大,聲音卻挺小,這個樣子也挺為難他們的。
在場諸人中,除徐東來外,也就俞權、趙超、葛旭和他自己沒有說這恭維的諛詞。
“趙超、欒天一,你們也試試這個什么八二辣飛,倍兒地道,城堡人真會享受?!备惺艿节w超精神不振、欒天一興趣缺缺,徐東來揚揚手中高腳杯,示意兩人多喝些。
連續(xù)三天奔波勞累還有血戰(zhàn),欒天一也沒多說,直接喝了一大杯葡萄酒,微覺澀意,感覺沒什么好喝的。
趙超比欒天一疲憊多了,酒只是沾沾嘴唇就捧起一個肘子大吃起來。
欒天一也吃得開心,平時想吃到這么豐盛的肉食可不容易,烹飪手藝也過得去,看樣子定是抓住了幾個大廚,野鄉(xiāng)人可沒這等水平。
忽然,欒天一聽到葛旭清喉嚨的聲音,轉頭見他一臉正色,與這歡樂的氛圍格格不入。
“大王……”葛旭站起來,朝徐東來拱拱手。
徐東來直接打斷他的話頭,笑道:“咱們苦了幾十年,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還是先喝酒,今天晚上只管縱情歡樂。俗話說得好,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今朝有酒今朝醉吧!還有大驚喜等著大家?!?p> “大王英明!”李倉等人齊聲稱頌,葛旭只得悻悻坐下。
現(xiàn)場氣氛極為熱烈,眾人觥籌交錯,喝得不亦樂乎,連徐東來都喝得醉醺醺的,坐在那里不斷搖晃著腦袋。
“喂,那個誰,繼續(xù)給我上菜!”欒天一只管埋頭大吃,吩咐上菜的女子繼續(xù)給自己加菜,真是不明白這些人管著酒一直喝有什么意思。
對面的俞權是個例外,他既不喝酒也不吃東西,只是正襟危坐,冷著一張臉。
不過大家都習以為常,就連走動敬酒都遠遠避開。
“啊呸!”一人喝得正是開心,忽然啐了口,咳嗽幾聲,吐出一個亮滾滾的珠子。
他正大叫晦氣間,徐東來大笑道:“叢飛,你倒是運氣好,吃到我讓人放的蚌珠,說說,你想要什么官職?任你選!”
叢飛喜出望外,這才明白徐東來先前說的大驚喜是什么意思。
他不及思索,脫口而出道:“我想要掌管城防司!”
滿場喧嘩聲頓時止歇,大部分人都朝叢飛投來羨慕的目光,這家伙功勞雖然不小,卻不是第一檔的那種,沒想到讓他搶了先。
“你倒是貪心!”徐東來重重拍在桌子上,震得酒杯傾倒,摔得粉碎,“城防司由葛旭掌管,你再挑一個吧。”
叢飛大失所望,不過很快便收拾心緒,葛旭與大王出生入死,又立了大功,掌管兵權理所當然,交給別人大王未必能放心。
“對了,我已定了由俞澤首掌管財政司,于澤首掌管律政司,李倉掌管糧食司,欒天一掌管宣教司,你們只能在剩下的部門里挑選職務了。”徐東來讓人換了高腳杯,忽然想起這茬,敢在叢飛說話前提醒。
叢飛縮縮脖子,最好的財政司、城防司、糧食司都有人了,次好的律政司也有人了,剩下那些雜七雜八的司他連名稱都不太清楚,這可怎么辦。
“算了,你去管軍械倉庫好了,我可警告你,悠著點兒,別搞得和城堡人一樣貪得沒邊?!毙鞏|來見他犯難,直接替他決定了。
眾人轟笑起來,有人笑道:“叢飛見到石頭都想攥出油來,以后要想領軍械可得孝敬好了?!?p> 叢飛得意地擠眉弄眼,喝下滿滿一杯酒,笑道:“你們別胡說,我可不是……嗝!”
他這杯酒喝得太急,酒意上涌,直接伏在桌上睡著了。
“這慫貨,就這酒量!”徐東來搖搖頭,繼續(xù)猛灌酒。
眾人更加開心,相互間敬酒更加喧囂。
欒天一雖然只是掌管宣教司,但他一介新人,能得歸心王如此賞識,來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很多人本來不太理會他的,此時卻紛紛過來給他敬酒。
欒天一是看出來了,這些人挨個上來,存心想灌醉他,讓他和叢飛一樣出丑。
看到葛旭拼命朝自己使眼色,生怕自己使出膈應人大法,欒天一無奈地搖搖頭。
看樣子葛旭已經挺郁悶的了,自己還是不給他添堵了。
于是,無論誰來祝賀,欒天一都很禮貌地回應喝酒,這讓一直關注他的葛旭大大松了口氣。
他可是知道欒天一的尿性的,誰也不能預測他什么時候讓人開心,什么時候讓人難堪,這個時候不犯眾怒就好。
“欒司長,你怎么只是沾沾嘴唇,感情深一口悶,多喝哇!”只是欒天一喝酒只是象征性地沾濕嘴唇,怎么看都顯誠意不足。
欒天一詭異一笑,自己是傻了還是瘋了,像徐東來那樣一口接一口地灌,自己不要命了?
“為全人類的平等奮斗!”欒天一忽然湊到那人耳邊,捂住嘴巴,對著那人大喊。
喧囂聲中,他的聲音外擴得并不遠,但那人也給他嚇得連退幾步,思維上更是跟不上,這都哪兒跟哪兒?
“臥槽……喲撲若卜勒母?”那人又驚又怒,竟然說起了鳥語。
“我說得不對嗎?”欒天一睜大眼睛,表情很傻很天真。
“太對了,太對了!”那人捂著耳朵,顯得很是牙疼,灰溜溜地走開了。
這是各路反王義軍的統(tǒng)一口號,誰還敢說出個不是來呢。
砰!
此時徐東來喝到興起,一腳踢翻了身前的桌子,上面的酒菜落得滿地,杯盤盡碎。
“好好睡一覺,該樂呵樂呵!”徐東來說話間,已摟著一個背影妖嬈婀娜、顫顫巍巍的服務員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