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天一說得暢快,其他人聽來可不是那么回事了。
尤其是俞權(quán),只覺欒天一每句話都在打自己耳光,還一本正經(jīng)的裝給誰看呢。
有他挑頭,其他人有樣學(xué)樣,陰陽怪氣的話都出來了。
徐東來慢吞吞把合約塞進懷里的景象大家都看在眼里,反應(yīng)再慢也看出來他是在敲打俞權(quán),只是出于一些考慮,沒有將俞權(quán)排除到權(quán)力核心之外。
俞權(quán)為人清高冷峻,本來在綠盟軍里就不太合群,掌控財政司后把錢袋子捂得緊緊的,一毛不拔,誰知道他說的財庫空了是不是真的,現(xiàn)在正是報復(fù)良機。
宣教司司長不能換,財政司司長能換也不錯的。
俞權(quán)哪能不明白這些人的心思,惡狠狠地瞪了欒天一一眼,自己落到眼前這種局面都是這小子害的。
“大王,這幾天太累了,我……身體不適,需要先回去休息了?!庇釞?quán)本想請辭的,但若是徐東來不挽留的話,到時候無相宗的話事人得跟著換人。
“大王,這幾天太累了,我……身體不適,需要先回去休息了?!睓杼煲挥袠訉W(xué)樣,也打算回去,有太多事情需要做了。
其實他本來想請辭離開趙都城堡的,但目前這個狀況,出去就可能被追殺,還是處理完一些事情再說吧。
再說看著俞權(quán)那副想咬人的樣子還是蠻開心的。
“俞澤師先請回,欒司長請先留下。”徐東來給兩人的答復(fù)并不一樣。
不過這也沒出俞權(quán)的意料,他拱拱手便黯然離開。
“各位,雖然打下了趙都城堡,那也只是剛開始登山而已,后面的路道阻且長、步步荊棘……”徐東來臉色凝重,講話冗長而流利,腹稿早就打好了。
欒天一心中忽然生出陌生感,他雖然和徐東來認識時間不長,但在野外時徐東來帶頭躬耕勞作,看起來和普通貧農(nóng)并沒有什么分別。
現(xiàn)在的徐東來可大不一樣了,衣服光鮮,胡須修得十分整齊,連講話都專門學(xué)城堡內(nèi)官員的派頭。
“此次能和大同聯(lián)盟談和,可以為我們爭取更多的發(fā)展時間,因此和談結(jié)果不可對外宣布,咱們專注于搞糧食生產(chǎn)、恢復(fù)經(jīng)濟、發(fā)展武備……”
講到后來徐東來豪氣頓生,精神振作,他身旁的于連不時點頭,意示贊許。
欒天一頓時明白,這套發(fā)展方略多半是于連擬出,得到了徐東來的首肯。
“常山那邊的趙家派來使者洽談商貿(mào)交易之事,念在同出鴻鵠黨的份上,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童元,以后你調(diào)到財政司,這些事你要多上些心……”徐東來說話間望了眼李倉,心中甚是得意。
這樣一來,不僅照顧到了李倉的意思,還給俞權(quán)那邊摻了沙子,俞權(quán)這種人可共患難不可共寶貴,必須盡力壓制。
欒天一沒理會這里的蠅營狗茍,眼光卻定在傳閱來的信息上,心陡然提了起來。
使者名叫湯如,又是常山趙家,莫非是趙公明派來的人?
欒天一強忍著好奇,等徐東來分派完各司任務(wù),立刻問道:“大王,趙家那邊出面的是不是趙公明?”
“不錯……”徐東來有些不悅。
趙家是鴻鵠黨元老家族之一,在野鄉(xiāng)威望素重,他們雖然占了趙都城堡,也未必能入得了趙家那些大人物的眼。
因此他刻意不提趙家那邊主動聯(lián)系的人,其實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毛頭小子,是想提振屬下士氣,未來一片光明,大家干勁自然就足了。
“這人心術(shù)不正,在新城野鄉(xiāng)建造陰靈魔機,居心叵測,還望大人慎重考慮與他們……”欒天一最恨趙公明這種人了,滿口仁義道德,其實一肚子男娼女盜,做事毫無下限。
像陰靈磨機這種東西,欒天一覺得只有畜牲才會建造使用。
“一派胡言,城堡人就愛污蔑我們,他媽的……我還被誣陷成吃人心的魔王,你們見我吃過人心嗎?”徐東來打斷了欒天一的話。
他初時怒氣沖沖,很快想到自己應(yīng)當喜怒不形于色,便小小地幽默了一把,告誡欒天一不要以訛傳訛。
“可是……”欒天一本想說此事是他親眼所見,但見葛旭對自己連使眼色,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欒天一,大同聯(lián)盟無孔不入,宣傳戰(zhàn)線的工作你可得給我做好了,就不要招那么多人養(yǎng)著了,現(xiàn)在到處都缺人手……”徐東來語聲溫和,但欒天一心亂如麻,后續(xù)的話根本就沒聽下去。
徐東來話外之意,莫非是覺得他招攬人手,打的擁兵自重的主意。
“大王,當時我因吉曇之事為綠盟軍效力,現(xiàn)在諸事既定,我也該離開了,宣教司請大王另任賢能。”欒天一本來就有辭行之意,見狀順勢說了出來,正好有始有終。
“此事容后再議,散會吧?!毙鞏|來怫然不悅,欒天一以辭官相威脅讓他很不高興。
若不是因為欒天一剛立大功,答應(yīng)他不免寒了人心,徐東來幾乎就想答應(yīng)了。
而且欒天一威望頗高,有幾件事情還著落在他身上,等這幾件事情結(jié)束了他再卸任也不遲。
“天一,你這一趟可不容易,我給你接風洗塵?!备鹦翊蟛缴锨埃瑪堊杼煲坏母觳矊⑺顺鋈?。
兩人都是心事重重,食物雖然不錯,卻吃得食不甘味。
“兄弟,大王現(xiàn)在也不容易,眼前的困難太多了。而且……大王不比先前了,猜忌日重,你可小心些,莫讓人進讒給害了……”
葛旭連喝了幾杯悶酒,揮手將人都趕了出去,開始說起半醉半醒的話。
欒天一深有同感,葛旭只喝了幾杯,便已醉倒。
欒天一先將他送回去,這才趕回宣教司。
宣教司樓前已不像先前那樣帳篷林立,大部分人都就近進入旁邊的城防司軍營輪訓(xùn),成為城防司的預(yù)備役人員。
只是他們的餉金還是欒天一出,因此還是歸屬宣教司,這也是欒天一和葛旭早就商量好的。
“司長,您可回來了!”陳能早就在門外等候,見他加來欣喜若狂。
雖然知道這家伙善于演戲,欒天一仍是笑笑揮手。
為了防止生變,他給虞姝打過電話,讓她將自己沒事的消息告訴李金銀和莫娜,控制住資金,以防手下這些人生出亂子。
不過現(xiàn)狀令欒天一頗為意外和滿意,看來這些人對自己倒有幾分真心擁護。
“我想死你們了,明天發(fā)錢!”欒天一不會放棄收割陽氣的,尤其是剛才收割了一大波陰氣值,陰陽失衡進一步加劇。
只是這些人似乎興致不高,大部分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