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常山堡壘野鄉(xiāng)。
來來往往的車輛絡(luò)繹不絕,遠處山脈連綿起伏,李金銀對著地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頭緒來,忿忿不平地把地圖擲在地上。
欒天一卻在擺弄定位儀器,很笨重,他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在這里卻受到了明顯的干擾,數(shù)字一直跳動個不停。
看來指望自己兩人找到趙公明的金礦沒多大指望了,欒天一藏好了定位儀器,見李金銀眼睛一直眨個不停,立刻提醒道:
“英杰,我最后提醒你一次,這里金礦雖然多,但除了趙公明的金礦外,別人誰的你也別動,想都不能想!”
他聲色俱厲,嚇得李金銀縮縮脖子,顯然讓他說中了心事。
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金山鎮(zhèn),正是常山城堡有名的金礦區(qū),各種貴金屬從這里運往常山城堡,令常山城堡成為遠近有名的經(jīng)濟中心。
欒天一等人被送到常山城堡后,發(fā)現(xiàn)常山城堡和他們以前呆過的城堡大不相同,大同聯(lián)盟在城堡內(nèi)外控制力度極強。
尤其是城堡內(nèi)的人,個個奉公守法,因為法規(guī)執(zhí)行極嚴(yán),讓他們感覺簡直像是回到了天國時代一樣。
要不然欒天一也不放心地把莫娜留在常山城堡里,寧歧圣膝骨折斷,傷筋動骨一百天,短時間內(nèi)想養(yǎng)好傷可不容易。
正好趁這個工夫解決了趙公明的事情,這小子那么囂張,竟然還活得風(fēng)生水起,還想派人刺殺他,讓欒天一恨得牙癢癢。
現(xiàn)在的難題卻是,這一帶金礦挺多的,礦區(qū)內(nèi)外隔絕,盤查嚴(yán)密,他們不僅難以闖進去,現(xiàn)在連趙公明的金礦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
李金銀看著車輛在眼前開過,有些車子里面裝的就是金銀,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卻不能動,于他而言無異于世界上最嚴(yán)酷的刑罰。
李金銀決定去收買貨車司機,讓他把自己兩人帶進去。
但這個想法直接被欒天一否決了,他不是沒想過類似的辦法,但那些司機神情彪悍,看著都不像善類。
到時候打草驚蛇倒是小事,被他們搞進去賣掉那可是自投羅網(wǎng)了。
對于趙公明,欒天一可從來不敢看輕,這人不缺能力,行事又狠辣果決,很不好對付,一定要小心從事。
可當(dāng)李金銀看到“金山鎮(zhèn)治安所”的招牌時,還是大吃一驚,這位大哥行事可真是出人意表,到這里來打探消息,不是更容易打草驚蛇?
來的路上,兩人就把衣服和頭發(fā)弄得黑乎乎的,幾乎看不到原本皮膚了。
欒天一又讓李金銀以金子覆蓋在自己護甲之外,使自己變得也臃腫起來,完全看不出本來瘦削的體型。
兩人這才著急忙慌地跑進治安所,同時大叫道:“救命、救命……”
金山鎮(zhèn)治安所直屬常山城堡律政司,專門管理金山鎮(zhèn)金礦區(qū)治安刑事,轄員眾多,但現(xiàn)在是午休時節(jié),只有幾個值班警員在。
一個胖乎乎的警員把他們帶到審訊室,打了個長長的呵欠,才問道:“大白天的鬼叫什么?后面又沒鬼。”
這人帶著明顯的起床氣,顯然被打擾到午間休息很不開心。
“警長,我們給騙到金礦里打黑工,白天干完晚上干,一分鐘不帶休息的,我們那個組的十個人死了七個半,我們估計留下也活不久了,好不容易混進一輛汽車?yán)锾恿顺鰜?,趕緊到這兒來報警了。警長,你可得替我們作主??!”
李金銀趕緊說出了早就商量好的說辭,說得極快,眼神中滿是驚恐,演技說得上一流。
那個警員卻疑惑地看看兩人,怎么看都覺得不太對,這兩人這么胖,和礦區(qū)里骨瘦如柴的黑工差別也太大了。
欒天一輕咳一聲,李金銀會意,掏出一塊金子說:“這是我私帶出來的金子,趙老板金礦里的金子質(zhì)量可好了?!?p> 那個警員眼前一亮,接過金子,見是長條形的,還有些粗糙,很像金礦里的初成品。
他又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確定這是純金無疑,心里倒有些相信了。
這兩人要不是金礦里的礦工,還真不好搞到這種成色的大塊金子,或許是干黑工太久腦子瓦特了,竟然給自己送來了。
他又咬了一口金塊,信手便想塞進口袋里,忽然見到欒天一呲牙咧嘴,臉部肌肉看起來很古怪,便問道:“怎么了?”
“這個……警長,我這兄弟為了帶金子出來,是藏在后面帶出來的。”欒天一猶豫片刻,這才說出一席話來,卻令那人胃里一陣抽搐,差點直接吐出來。
這人名叫顧迪,是這里的老油條,自然聽說過礦工私帶金子的老把戲,因此各金礦對礦工監(jiān)視極嚴(yán),人性化就不用提了,只是一向不缺孝敬,因此他們一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現(xiàn)在顧迪不論想什么都覺得舌尖、牙齒不對勁,不由惡狠狠地瞪著欒天一和李金銀,恨不得生吞了兩人。
“你們呆在這里!”他快步?jīng)_出審訊室,在外面鎖死,便撲到盥洗室刷牙去了。
“大哥,你又在捉弄人了!”李金銀很是開心。
那個金塊由他塑形后就在地上滾了滾,欒天一說的根本就不存在,純粹是為了惡心顧迪的。
欒天一毫無愧疚,這人接過金子,驗完真假就塞進自己口袋,非常自然,一看就不是好人,欒天一能讓他舒服地拿走金子才怪了。
看來常山城堡里的法度嚴(yán)謹(jǐn)也只限于城堡里,轄區(qū)內(nèi)野鄉(xiāng)這幫警員靠山吃山,對付野鄉(xiāng)人和新城、趙都也沒多大區(qū)別。
欒天一想通這些,更沉得住氣了,不管這些警員是好是壞,最后總能和趙公明那幫聯(lián)系上的,估計顧迪已經(jīng)和趙公明那邊聯(lián)系了,之后就見機行事。
果然如他所料,一個多小時后,審訊室的門再次打開,顧迪陪著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指著兩人道:“就是這兩人,說是逃出來的黑工?!?p> 那人中年人還戴著安全帽,身子精瘦,衣服套在身上松垮垮的,但精神很好,看到兩人更是笑得眼睛瞇成兩條縫。
他直接塞給顧迪一塊金子,這是金山鎮(zhèn)最硬通的貨幣,笑道:“顧警長,您有心了,多謝!”
“趙欣,你有心了!”顧迪開心壞了,吃完上家吃下家,這可是雙倍快樂,下意識就想把金塊塞進嘴里試試硬度,立馬又覺胃里翻滾起來。
看著趙欣的隨從帶走了那兩個古怪的礦工,顧迪立刻跑去沖刷兩塊金子。
便在這里,他忽覺肚里鼻孔、嘴巴、喉嚨奇癢無比,似乎有什么粉末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