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鐘瑤竟有些方寸大亂，下意識就想出手拿下師姮，好脅迫他交出解藥。
“我沒事兒，別傷了和氣?！睓杼煲簧焓?，按住了鐘搖的胳膊，竭力忍住疼痛勸說。
鐘瑤拉著欒天一后退，只覺他的身子不住顫抖，尤其是頭部，明顯感覺到他額頭散發(fā)的熱氣。
她沒好氣地瞪著欒天一道：“就這個樣子，還說沒事兒，你自己相信嗎？喝個水你搶什么呀？”
欒天一不禁苦笑，他再不搶的話，白虎圣靈就要把那杯水吸進去了。
那家伙還說什么“這杯水過了時間就會廢掉、不用白不用?！彼艙屜纫伙嫸M的。
誰知道喝完了這么難受，眼里就好像燃燒著一團火似的，哪怕眼淚像噴泉一樣也澆不熄。
鐘瑤取出了很多珍貴藥物，卻不知道給他服用哪一種，欒天一的癥狀很奇怪，雙眼紅腫跟水蜜桃似的。
“痛苦也是一種歷練，您靜心感受，便知神妙之處?！睅煀蝗怀鲅蕴嵝?。
他話語雖輕，對煎熬中的欒天一卻如醍醐灌頂，頓時令他靈臺清明。
感受著疼痛在眼眸上的蔓延，欒天一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扎入眼球上，但并沒有帶來什么疼痛感覺，而是奇癢無比。
過了許久，欒天一才緩緩睜開眼睛。
“你沒事吧？”鐘瑤剛松了一口氣，一顆心立即又繃的緊緊的。
原來欒天一兩眼除了紅腫以外，還出現(xiàn)了黑眼圈，瞳孔雖然清亮了很多，但眼白卻多了很多縱橫交錯的血絲，瞧來頗為觸目驚心。
欒天一處于怔愕之中，并沒有回答鐘瑤的話。他的眼前似乎多了什么東西，極細極微，難以看清。
師姮手指劃過，鐘瑤生前的竹杯傾倒，里面的清水灑在石板上，攤開薄薄的一層，卻聚而不散，上表面平整如鏡。
透過清亮的水面，欒天一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只是比先前多了許多東西。
那是無數(shù)絲線，輕微的幾乎不可見，或黑或白，數(shù)量雖然很多，也有交叉纏繞，卻并沒有亂成一團，而是隨著自己呼吸而有節(jié)律的輕微顫動。
“這東西……”欒天一雖然沒見過這些絲線，卻似乎有著熟悉的感覺，好像自己天天見到一般。
“你果然熟知本源業(yè)力，悟性非同凡響，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睅煀恼戚p嘆，神色間頗為驚奇。
她雙目雖盲，卻能感應(yīng)因緣業(yè)力。
所謂因緣，就是不同生物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有好有壞，有喜有惡；而業(yè)力，則是因緣的具現(xiàn)，善惡業(yè)力線牽系于一身，不知不覺間影響著未來。
天國時代曾有說法：“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逼鋵嵕褪且蛟瓨I(yè)力的作用。
之所以很少實現(xiàn)，就在于業(yè)力和本源之力相互作用，一般情況下，本源之力有主場優(yōu)勢，業(yè)力很難取得勝局。
但只要持續(xù)下去，本源之力終究有限，業(yè)力卻因為人類、動物數(shù)目眾多，可以無限增加，必然能占據(jù)優(yōu)勢。
因此天國時代的說法之后，還有一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p> 這種說法知道的人很多，了解業(yè)力情況的人卻很少。欒天一卻在珍貴的靈泉幫助下，輕易悟透，就像戳破一層窗戶紙那么簡單，也難怪素來淡雅的師姮驚奇了。
只看了一會兒，欒天一便覺雙目刺痛起來，只得不再刻意觀察業(yè)力絲線。
石面上那攤清水也轉(zhuǎn)瞬間化為白霧，消失不見。
鐘瑤意味深長的看了師姮一眼，明白這兩杯水珍貴異常，算是師姮的一份厚禮，但只有欒天一把握住了機會。
“種善因得善果，兩位天賦異稟，將來必非池中之物，但愿能謹記初心，不要輕易照殺孽。”師姮對著兩人躬身拜下。
她這段時間一直在默默關(guān)注著那群浩大的隊伍，精力主要就集中在欒天一、鐘瑤和王相三人身上。
這三人本源之力之凝實雄厚，遠勝他人，業(yè)力也是如此。
尤其是欒天一，他身周纏繞的業(yè)力，密如波濤洶涌的海面，卻能大體維持平衡，保持本源穩(wěn)固不受影響，明顯有違常理，這也是她愿意和欒天一見面的主要原因之一。
“那就謝過厚賜，你的兄弟我們會放回，至于代價……”鐘瑤不愿欠她人情，本想說代價已經(jīng)給了，但欒天一輕按他的手臂示意她住口。
“你要讓他們好好感謝我沒殺他們，必須得誠心誠意才行。而且話得說在前面，他們?nèi)羰窃賮砑m纏我可不會心慈手軟了?！睓杼煲患鼻械負屵^話頭。
“這個好辦。我會寫信給他們看，保證能讓你滿意?！睅煀旖俏⑽⒐雌?，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她取出白紙，行云流水的寫起字來，和正常人并沒有什么不同，甚至還快了很多。
畫完落款處那只眼睛，師姮把信交給鐘瑤，拱手道：“兩位，快走吧！遲則生變?！?p> 鐘瑤對著師姮微微點頭，拉著欒天一轉(zhuǎn)身便走。
兩人速度雖快，但行不過五里，便見四方各有人緩緩逼近，黑森森的槍口對準了兩人。
欒天一和鐘瑤神色輕松，并不以眼前困境憂慮，兩人視線也同時落在一人身上。
那人身材高大，感覺快有3米高了，哪怕站在后方，也是惹眼的緊。
“我叫虎大威，仰慕二位已經(jīng)很久了?！蹦侨艘徽f話就額頭就起了長長的褶子，縱橫交錯，還朝著兩人得意的揮揮手。
“你叫啥名字？”欒天一頗為好奇，連續(xù)發(fā)問，才確認了這人名叫虎大威。不禁撓撓頭，“還有叫這么奇怪的名字?！?p> “天國時代的史書上就有人記載，曾經(jīng)有人叫過類似的名字，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鐘瑤瞥了欒天一一眼。
她對欒天一先前搶水喝的事情記憶猶新，后來事實雖然證明欒天一得利很大，可風(fēng)險同樣也很大。
欒天一不著調(diào)的連問了幾句話，虎大威的臉上笑意已經(jīng)消失不見，變得像黑鍋底一樣。
此時又聽到兩人嬉笑打鬧，渾然不把自己的埋伏當(dāng)回事兒，立刻怒氣上頭，罵道：“欒天一，我知道你小子能操縱野獸，以后跟著虎大王干，給我養(yǎng)豬馴獸。我虎大王絕不虧待你?！?p> 欒天一聽的直皺眉頭，誰給了這家伙那么大的自信？好像自己是他砧板上的魚肉似的。
虎大威轉(zhuǎn)向鐘瑤，手掌努力的捋順頭發(fā)，臉上擠出笑容，道：“聽說你叫鐘瑤，還是銀寅虎脈變異者，我也是，可見是老天撮合的姻緣。這樣吧，你就給我當(dāng)壓寨夫人，保準讓那于天問不會再打你的主意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