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枳禪張了張嘴,隨即又閉上,看了長孫遲良一眼,眉頭狠狠皺起。
現(xiàn)如今,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辦才好,一天天的,總感覺他這個皇帝做的不踏實。
“各位愛卿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彼治⑻?,一臉無奈的看了下方的人一眼,他現(xiàn)如今只想遠離這黑臉太傅。
好歹也是教過他東西的人,當然知曉他的脾氣,想當初他不小心將他那心愛的折扇弄臟了,直接被罰抄了一個月的北朝論。
導致現(xiàn)如今他都能將北朝論倒背如流了,而且只要一見到那書,他就心里不舒服。
直接被他整出陰影!
堂下官員左右看了看,隨即搖了搖頭,均沒有什么事可啟奏。
鳳枳禪一看樂壞了,掩蓋住上揚的嘴臉,正準備張嘴說出‘退朝’二字。
“圣上,臣有事啟奏。”
豈料長孫遲良忽然抬頭,目光微涼的注視著他,那真摯的模樣著實讓他心里一顫。
“太…太傅,還有何事啟奏?”他嘴有些哆嗦,竟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按照常理來說,他不應該緊張才對,他畢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皇帝!
不過面對于他有陰影的太傅大人,他還是忍不住哆嗦,袖中的手緊緊抓著龍袍。
長孫遲良這才收回目光,隨即負手在這承安殿走動了起來“圣上,這北朝官員,可都是要上早朝的,臣今日…怎么不見七王爺?”
眾人聽的一驚,原來這才是目的。
這事我怎么知道?
鳳枳禪表示有些無辜,她們平日里不是想來就來?今日怎么開始叫起板來了?
他微瞇了瞇眼,心里暗自思索,莫非是太傅見不得七皇妹不來上早朝,所以有些嫉妒?
“太傅這話,朕有些疑慮了,七王爺來不來,朕不能定奪,但若是太傅不想來早朝,也是可以不來的?!?p> 他面無表情的說完,看上去似乎是帶了幾分情感,令殿中站著的其他官員不禁提著一口氣。
莫非今日可以見到皇上與太傅……
“如此…”誰知長孫遲良聽完直接摸著下巴沉思起來了,似乎在仔細思量鳳枳禪的話。
“如此甚好,那以后臣便不來了,如若圣上有事,可叫大總管于人來臣府上知會一聲,臣定當快馬前來?!?p> 他忽的想清楚了一般,驟然抬起頭,一般點頭同意鳳枳禪的話,一般看向筆直站在那里的大總管傳去了一個目光。
鳳枳禪聽的眸子一瞇,他怎么感覺,這太傅還在嫉妒七皇妹……
“不過話雖如此,圣上!”
他眸光收回,突然就鋒利看向鳳枳禪。
“圣上的北朝論,還可以多抄抄~”他說完,爽朗笑了一聲,負手離去。
鳳枳禪聽罷當場冒出細汗,放過他吧?。?p> 那北朝論他已經(jīng)十幾年沒看過了,現(xiàn)在一想起它的模樣,他似乎仍舊心有余悸。
再回想起長孫遲良那一臉無辜的神情,他只能認命的拍了拍額頭,好你個長孫遲良,竟然這么記仇!
而七王府這邊,兩人已經(jīng)相談甚歡。
“那如王爺所言,這右相府是有諸多疑點,到時候我確去一趟內(nèi)宅,一探究竟?!?p> 陳栝說的似乎有些激動,手都不自覺抓緊了拳頭,想來對這個案件勢在必得。
這一反應倒是讓鳳北檸有些錯愕,瞅著他的表情沒有說話。
隨即忽的輕笑一聲“那這件事…就交給陳大人了!”
陳栝那可見的汗水驟然冒出,在他額上細細抖動,聽著鳳北檸的話,他有些皺眉,隨即不自覺抬手摸了摸額頭,將那汗水拭去。
神色古怪地看著她。
雖然他對這故事有些興趣,但是這并不能代表他對她有意!
“七王爺,下官話已經(jīng)說的明了,望王爺放過下官,讓下官好好過日子?!?p> 他害怕的瞇上了眼,似乎很怕他面前坐著的這個人。
“……”
鳳北檸一噎,不由翻了個白眼,她向來是好性子的,但是到了陳栝這,也是有些繃不住了。
說他有些過于自信吧,也有些不妥,只能說他堅貞不渝。
“行了行了,那六日后按計劃行事,你且走吧?!彼鲱~,無奈地揮手,她和這陳栝是說不下去了。
瞧見她這般不耐煩,陳栝薄唇微張,隨即抿了抿嘴,抱拳走了出去。
待他身影不見,席秋快步走上前來,面容嚴峻,俯身在鳳北檸耳邊說著事。
“王爺,太傅大人已經(jīng)在來往七王府的路上?!?p> 鳳北檸臉色一變,眸光不自覺瞥向腰間的玉佩,赫然站起了身,沉聲“關門,不見!”
?。?p> “公…公子…”
畢池看著這緊閉的王府大門,小心翼翼的瞥了長孫遲良一眼,小聲喊了一句。
自家公子現(xiàn)在臉黑成這番模樣,他都有幾分恐慌起來,跟隨公子這么多年,他倒是很少見過他這般模樣。
不過七王爺這膽子真不是蓋的,明知道公子會來,竟是直接拒之門外。
長孫遲良面無表情,抿著嘴,看著這大門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淡淡道“畢池,去查查今日去過七王府的有哪些人!”
說罷,狠狠一拂袖,轉(zhuǎn)身走了,背影看著都有些顫抖。
畢池大氣不敢出一個,看著他遠去的身影,立刻拔腿溜了。
接下來這幾天,京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靜,就連普通的乞丐混混等,大街上都看不到。
似乎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讓鳳北檸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總感覺,此次右丞相大壽…應當會有些棘手…
但是她并不想將長孫遲良以及女子軍他們牽扯進去,前世沒有保護好,只能這一世來彌補。
時不待人,很快迎來了右丞相大壽。
鳳北檸照常起的大早,直接去了大理寺。
于是等陳栝剛關上大門,轉(zhuǎn)身便看見了鳳北檸立在那里,著實嚇了一跳。
他臉色一變,手不自覺的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僵硬笑著走了上去。
“王爺有何吩咐?”他走上前來,額角的冷汗愈發(fā)多了起來,整個人都有了另一副模樣。
鳳北檸不經(jīng)意挑眉,她有這么可怕?
“陳大人這是?身子太虛了?”
她唇角微勾,眸子里有幾分戲謔。
但陳栝可沒有在意這么多,胡亂的點點頭,隨即抱拳辭去,朝著另一處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