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繁華的都市在夜燈的點綴下,斑斕不休繼續(xù)著狂歡。
沿著噪鬧的新華路一直向前,走到T字路口,左轉走過一個街口,便來到了一處城市中難得的素雅之地。
挑目望去,先見一道高墻,高墻之內幾十棟別墅錯落有致的坐落于江畔。
若凌空俯瞰,更才發(fā)覺此處別墅區(qū)不僅是地段選的好,每棟別墅、每顆樹木的位置都規(guī)劃的極好。
位臨江畔最是畫龍點睛,沉穩(wěn)大氣建筑風格,與精心設計的花草樹木相得益彰。
江水的融入,則讓略顯硬朗的整體,生得絲絲柔美之氣。
一墻之隔,繁華與素雅,涇渭分明。
一江之水,俊朗與柔情,纏綿不清。
此地選的、建的讓人拍案叫絕,既不丟人間煙火氣,又不失意境之高雅。
一句話,就是我等社畜一看就買不起的房子。
而其中兩棟別墅,自然是靠著鉆石發(fā)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老白家的。
為啥是兩棟?
一棟是老白家自己住,另一棟買來專門供奉哮天金身的。
那,白小仙呢?
鉆石白老五是這樣子想的:“我親兒子還能虧待了?待我人走茶涼后,不都是他的,何必浪費血汗錢呢?要勤儉持家?!?p> 得,人不如狗系列。
怎么說呢?發(fā)家致富的確是白小仙和哮天一起努力的,兩個人缺一不可。
可是人就是這樣,觀念里會懂狗語的人也就那樣,會拉鉆石的狗是不是更有焦點爆炸力?
更何況懂狗語的是自己親兒子,當?shù)睦习?,難不成像供養(yǎng)哮天一樣對待兒子?
這不合適也不吉利,真要這般,那叫什么事呀。
所以,老白和媳婦沒有過分的崇拜白小仙,只覺得白小仙必定是人中龍鳳,命格不凡,日后必成大氣,將白家發(fā)揚光大的兒子。
該怎么教育還是要怎么教育,至于改名小仙,圖個吉利啦。
白小仙一定沒想到自己的名字改的如此隨意,嚴謹程度上還不如取意海納百川的白大川。
再說了,沒白小仙的神來一指,哪有這富貴榮華。
估計白小仙要是得知此事,一準去學變魔術。
話說回來,老白家天降鴻福,腰纏萬貫后,老白和媳婦小翠并沒有變得膨脹自大,為富不仁。
夫妻倆反而經歷這檔子事情,心境變得的越發(fā)虔誠,尤其是親眼所見道家的哮天犬就在眼前的神跡后。
一向不信神佛的夫妻倆,雙雙參習道家之學。
選擇買這里的別墅,正是應了道家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的哲學思想。
給哮天金身專門購置一棟別墅,是心中真切虔誠的感恩相遇之緣,相助之恩。
若人神共處一室,甚是有些埋汰神靈,是為大不敬,大不敬。
回歸上界的哮天,估計做夢都能樂醒,凡人猶記封神榜上眾神仙,誰料自己因為貪吃也能建廟宇。
上界,已是本體的哮天無聊的盤坐在尊師下座,偷偷的舔舔舌頭:“好想念紅燒排骨呀~”
……
老白家裝飾古色古香的客廳里,紅木沙發(fā)上坐著父子二人。
老白輕抿一口茶水,說:“兒子,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呀?”
白小仙咽下嘴里的葡萄答道:“爸爸呀,怎么辦都行,但那姑娘真不是我媽說的是什么上天指派的媳婦?!?p> “都什么年月了,你們咋還信牛郎織女呢?”
老白笑說:“誰說不是呢?可哮天大使不也顯靈了么?”
“再說了,哮天大使不是說過你有大造化么,萬一給你跟月老定下一段情緣,也說不準的呀?!?p> 小仙咧咧嘴:“哼,他都成大使了,照這晉級速度,過兩天大字上還不再加一橫成天使?”
“就哮天貪吃的性子還能我安排下姻緣,他的話信不過,就是個欺負我摸狗屎滿足口舌之欲的偽君子?!?p> 白小仙是真的被狗屎傷到了,一提起哮天,心中全是自己手摸狗屎的無奈,以及哮天吃肉后滿足的四腳朝天的姿態(tài)。
于白小仙而言,他和哮天的感情是除去鉆石致富的,畢竟兒時的他對金錢并無概念。
白小仙和哮天的感情,更像是親人,旁人看起來他們應該是如膠似漆,其實只有兩人知道,就是沒有心機,平淡如水,理所當然的交往。
所以,白小仙對把自己從小坑到大的哮天,是又愛又恨,說起哮天的不是就像親人間的家長里短,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但聞言的老白,臉色一沉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許詆毀神靈,怎么就是聽不進去呢?一天天讀的什么書,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虧得還有臉說自己是學哲學的,還不如我一個人半路出家學習道家哲學的黑老粗了?”
看著吹胡子瞪眼的老白,白小仙討好道:“哎呦~爸爸~我錯了,我的哲學和您的怎么能比呢,您的多好深奧呀,大道三千,天玄地黃,相比之下我學的不值一提?!?p> 內心則想:你們還是不懂我和哮天的感情,說實話真有些想他了呢。
老白看著一臉諂笑的白小仙,氣笑了:“你個龜兒子!”
喝了口茶消消氣的老白,正經的說:“我看過人家姑娘了,心地不真不錯,你這個渾小子真要能攤上,真是祖墳冒煙了,還嫌棄人家?!?p> 白小仙無奈說:“爸爸,您兒子的頭差點被閃電球給炸成碎西瓜,您和我媽咋都不關心我的安危,一直上趕著我娶媳婦呢?”
“再說,您是怎么看出舞陽心地不錯的?我沒記錯的話,她還沒醒過來呢吧?就因為她長得漂亮嗎?膚淺!”
老白吧咋一下嘴,眉毛緊鎖,深思道:“哎,你還是太小了,不經事。”
轉念道:“對了,你今年二十了吧,喲~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了,瞅這事整的,鬧心。”
白小仙急了:“爸-爸!我還是個學生,我還是個孩子,你是擔心我以后嫁不出去,呸-娶不上媳婦還是怎么滴?”
“再說了,這舞陽肯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消失不見,和哮天一樣回歸自己的世界了,我倆真在一起,最后不是兩界相隔,愛情的悲劇嗎?”
老白點頭,認同道:“嗯~也是,不過要是進度快點的話,按照之前哮天大使的下界停留的時間算,我應該能有倆孫子的。”
白小仙扶額低頭,生無可戀的說:“得,您接著想您的孫子去吧,我去找我媽聊聊?!?p> ……
二樓房間內,躺在床上的舞陽,實則在下午回老白家的路上的車中就醒了。
舞陽當時只是恢復神識,渾身因為術法反依舊噬酸軟無力,只是聽得車上人說什么,人無大礙咱就不浪費市醫(yī)院的資源了,回家后安排個專職女醫(yī)生,方便照顧自己等等什么的。
初醒的舞陽,又不敢貿然睜開雙眼,不說身子行動不了,當下自己又處于敵眾我寡,穩(wěn)妥起見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但是,當舞陽被輕手輕腳放置在松軟的席夢思上的時候,不曾感受過現(xiàn)代床的舞陽,不多時就淪陷其中,不敵困意綿綿睡了過去。
很久,舞陽再次睜開雙眼,輕輕的轉頭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房間。
房間燈沒開,花園里的夜燈透過落地窗灑落進來的光,足夠舞陽看個清楚。
房間很大,裝飾的很溫馨,讓不懂現(xiàn)代裝修的舞陽,看的也是極為順眼,尤其鐘意落地窗兩邊垂著的窗簾。
睡了一覺的舞陽,身體恢復了很多,舞陽感到自己已經可以掌控身軀,這讓她倍感欣慰。
失望的是,舞陽勾勾手指發(fā)現(xiàn)又沒有感受到元素之力。
舞陽心中一嘆,這一天都是什么事啊,走光瘋狂輸出,術法時靈不靈,靈了還遭反噬,到現(xiàn)在都沒徹底搞明白,自己到底在哪,為什么命運會這樣對待自己。
委屈的舞陽正在出神的想: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時候。
剛跟母親結束聊天,心中放心不下的白小仙,推開舞陽的房門,走了進來。
聽到動靜的舞陽趕忙把眼睛閉起來,裝作昏迷。
白小仙站立在床前,盯著有些病態(tài)美的舞陽看了幾秒,輕輕的拿過房間書桌的座椅,坐在床邊。
兩腳踩地,雙肘搭膝,十指交叉抵在額頭,眼神看著地面,自言自語道:“唉~你說可怎么辦?”
“你一個女兒家,也不打聲招呼就出現(xiàn)在我床上,這下好,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見了。”
舞陽咬著牙聽著,我忍!
“這能怪我么?你脾氣那么臭,也不好心聽我解釋,但凡不打我的臉,我能罵你嗎?”
舞陽心想,呸你個色胚子,怪我咯?
“唉~我也是,長這么大就沒看過你這么漂亮的人,多瞟幾眼都來不及,怎么就扛不住你的激怒呢?”
“再說了,打兩巴掌就打兩巴掌唄,你這模樣隨便拉個男人,都得心甘情愿被你打死?!?p> 哼~本公主自是國色天香,但也不是隨便每個男人都要打,本公主沒那么隨便。
“可能我年紀小吧,我才二十歲,長到現(xiàn)在身邊都沒個朋友,更別說女朋友了,根本不懂得與人相處?!?p> “你肯定比我強吧,光年紀就大我八十多了,就算按你那邊的世界,計算年齡可能也不大,至少你還有朋友吧?!?p> 舞陽聽聞朋友二字,心中落寞,原來你和我一樣啊,都沒朋友。不過你還挺聰明,能猜到我的年紀。
“唉~我都不知道我這一生是個什么命?開局一條狗,致富全靠屎,五年一蝶仙,現(xiàn)在來了你?!?p> “哮天說,我有大造化,其實我根本不在乎什么造化不造化,我就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正常的交朋友,正常的去生活。”
“我看這局面,多半也是沒戲,這次你來,就差點要了我的命了,等你走了,指不定來什么妖魔鬼怪呢?!?p> “說不準哪次就把小命搞沒了,唉~說不準你醒了就得殺了我,畢竟,唉~畢竟?!?p> 聽著白小仙自顧自的傾訴,一句話三口嘆,淡淡的憂傷烘焙著冷冷的舞陽。
“就希望你醒了后,能心平氣和的解除誤會,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帶你在地球上隨便浪,權當我賠禮謝罪。”
“可以的話做個朋友,起碼分開以后,有個念想?!?p> “說起來也搞笑,我爸媽還以為你是哮天指派下來的媳婦呢,真是費了一番口舌解釋。”
“也是,就你妖精般的樣子,誰人不想認你當兒媳婦呀?!?p> 舞陽聽聞,羞怯內心中莫名帶了一點歡喜。
“好久沒跟人說過心里話了,估計你也聽不到,不打擾你休息了,我現(xiàn)在可糾結了。”
“我要不要安排個阿姨在你身邊,初來乍到的,你連燈都不會開,其他的家電就更不會了?!?p> “可我又怕,你醒來不分青紅皂白的把阿姨打傷了?!?p> 舞陽不服,我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唉~你安心養(yǎng)傷吧,我想個兩全的法子,安排一下?!?p> 白小仙吐出心中一口濁氣,望向裝睡的舞陽,輕聲笑道:“怎么就可以這么漂亮呢?”
說罷,準備起身離開。
白小仙剛站起來,就聽到一串奇特的聲音。
咕嚕?!緡!?p> 裝睡的舞陽,秀眉微微一皺,折騰一天了,什么都沒吃,這不爭氣的肚子響的真不是時候。
萬萬是不能再裝下去了,再裝下去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舞陽悠悠醒來,一如早上睡眼迷離的目光看著白小仙。
白小仙被這目光盯得心里發(fā)毛,又剛見識過舞陽的術法,喉嚨暗吞一口唾沫。
有腳不敢跑,怕舞陽發(fā)起瘋來,把別墅拆了,傷及父母。
有話不敢說,怕舞陽理解不了,又遭一頓毒打。
進退維谷,左右為難的白小仙,想到了明哲保身的法子。
撲通-跪倒在舞陽床頭,看著舞陽的眼睛,發(fā)至內心的誠懇說道:“仙女姐姐,別打了,我再招一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