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明捂身,縱橫踏四方,又見炊煙裊,平靜一方人,道為至深也至情?!?p> 黃毅的醫(yī)館斜對角,有個酒樓,里面有個京城來的廚師。
他叫丁連山。
他指了指腳下的茶樓,黃毅明白,他對宮二說他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宮二走過來幫他整理好衣服,說道: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記得剛來到香港時,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丁連山老爺子。
他給了丁連山一只,幫他點了火。
“哎,人啊,此一時彼一時,過什么河,脫什么鞋,有多大屁股,就穿多大褲衩兒,來到了香港,我也只能抽這種煙了”。
“要是放在幾十年前,在老家,抽一口正宗的關東葉子煙,可講究多了,要學會溫、良、恭、儉、讓。特別是這個讓字”。
“比方說,我正在抽煙,對方坐個我不認識的人,我都要讓:‘抽兩口不,不管對方甭管會抽不會抽,都要接受邀請,否則就是不給面子”。
“唉~現(xiàn)在啊,規(guī)矩什么的都已經(jīng)遺忘了,老輩傳承砸在自己手里,唉,你這一門算是好的,老輩還在,你師叔遨游四方,弟子四方接在,而你已經(jīng)退出去了,又不算是武林里的門派,沒什么面子上的拖累。
“當年你師傅孑然一身,堅定的去,從容的回,啥事都不用操心,羨慕了我一生啊”。
丁連山似乎想起了往事,嘴上連連唏噓。
“一門里,有人當面子,就得有人當里子,面子不能沾一點灰塵,流了血,里子得收著,收不住,流在了面子上,就是毀派滅門的大事,面子請人吃一根煙,可能里子就得除掉一個人,可現(xiàn)在沒人管著套了”。
“宮家六十四手,一剛一柔,一面兒一里,現(xiàn)在都還在,也是好事,好歹馬三也留了后,宮家本事斷不了,我老了,也該服老了,但東西不能在手里砸了”。
黃毅聽明白了,幾十年前,宮老爺子是六十四手的門面,那年為了面子,丁連山除掉了那個日本瘋子,里子他是收住了,保住了六十四手,可現(xiàn)在呢?也許啥都沒有保住,唉丁老爺子想必已經(jīng)明了。
“前面的事我沒能阻止,但宮家六十四手,這門功夫,它斷不了!也有根在。”
丁連山抬頭看著黃毅:“嗯,是個人物,名不名的不重要,事是你做的,位子也就該是你的,別人沒法搶,你也走不脫,有你在,功夫這門才能走下去。
黃毅突然一笑:“這條路終究是有人要走的,只不過我走在了前頭”
路我走出來了,人我也留著了,其實沒什么影響的,生活還是要過,人還是要往前走。
.......
回來之前,黃毅買了點豬頭肉,一瓶酒,可他今天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覺得當浮一大白。
回到家里,看著宮二在做飯,看著宮老爺子和師伯兩人為一口酒掙得面紅耳赤的,他覺得這才是生活于安詳。
說起來練武是為了什么,能成為一代宗師,這世間誰能成為一代宗師,他不行,這名太大,他擔不起。
說是宗師,但又有幾個人真正算得上,眼界只在武林,那便終究只是井底之蛙,不懂宗師為何物!
說功夫,有個馬三的水平,也就算是達到了宗師的實力,但他算得上是宗師嗎,不像。
在他自己眼里,宗師不是那個功夫好,那個名聲大,而是為國為民,以自身的力量打破舊社會封建的力量,那才是宗師,宮老爺子算一個,葉問是半個,葉問以后的徒弟李小龍是一個。
因為這些人都是想把武術發(fā)揚光大。
“老爺子是為國為民,葉問是傳承武學之路,李小龍將武學發(fā)揚光大。
“這些才是真的一代宗師”
這是黃毅的內(nèi)心想法。
以前的他由北一路打到南,見了各派武林前輩,最后止于佛山,算是見了自己,醉仙樓那日,見識了老爺子和葉問的搭手,更是看清了南北武林的對峙,算是見了天下。
但這最后一步見眾生,他也自認為只做了一半,另一面現(xiàn)在才開始了。
1948年,日本宣布投降,他收到了消息,李宗仁親信,希望他回去,做中央軍的總教官。
他在信中婉拒,說到他現(xiàn)在很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不想再鬧騰了。這樣就行。
他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這時候回去,自相殘殺嗎?
他現(xiàn)在只想于宮二生活在一起,并不要臉的天天拉著宮二回到屋子,想讓宮二給他生個大胖小子。
黃毅與宮二默默相守幾十年,宮老爺子和師伯都也去了,他們兩個都是同一天,笑著離去,他們已經(jīng)看透了,所以誰都明白,他們是真的解放了。
馬三也老了,但他還是來了,看了一眼他們之后,說了最后見面的話
“保重!”
黃凡和宮二都已經(jīng)老了,他沒有絲毫辦法,留住宮二的容貌,宮二卻說都老夫老妻了,還在乎這些干什么,終于有一天宮二也已經(jīng)老去了,死在黃毅的懷了。臨死的時候說,我這輩子嫁個你是我這輩子被幸福的事。....
在收拾宮二的衣物里,發(fā)現(xiàn)了兩樣東西,一是兩人當初結婚時拍的黑白照,二是,宮家六十四手的拳譜!
她終究還是明白老爺子的愿望。
在那之后,黃毅放下了所有,一個人再一次開始了他的行走,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諸家列國,他都有自己的見解,但他都還是一步一腳印走完,祖國境內(nèi),長征路,青藏高原天路,橫跨大陸,直達印度,歐洲等各國地方,在走完世界的最后一步,他在一座高山看見日出,在那天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人無完人,事無常勢”
最后大笑離去。兩年后,國內(nèi)來了一個人,帶著總理主席的親信,黃毅看了看,最后跟他走了,走之前對著宮二的墓說:等我回來。
回了大陸,去了故鄉(xiāng),又做了一名老師,職位沒有變,還是一樣的軍銜,還是將軍,但教的卻不在是那批人了,也許他們也不想在回來了。
宮老爺子一生做了三件事,黃毅卻只有一件,那就是在抗日年間,將功夫的用途展示了出來,用了出來,并為功夫走出了一條路,喚醒了民間無數(shù)的武術家,這就是他作為實際武林領袖的貢獻,因為他說過國之山河有他來護。
也許就是因為這般他又開始了他的路程。
他一生有一子,收了兩個徒弟,一個傳了自家的八極拳和形意拳,一個傳了宮家的六十四手。另一個傳了自家的拳理,并卻無償將藥方練法交給了國家。并且也走到了金剛見神不壞的的巔峰。到達了楊露禪向往傳說的境界,走到的武者通神的地步,但那又如何,親人都不在了,
黃毅活到了一個時代新的開始,大部分認識的人都已經(jīng)走了,只有少數(shù)人靠著老一輩知道了他,被人稱作中華最后一位武道神話。
被人尊為武道神話的他,到老了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人生三重境界,武學三重境界,他都走完了,這世界也沒有什么值得,最后獨步上長白山雪頂坐化化道而去。
ps:第一個世界一寫完,謝謝這幾天的推薦票和收藏。
下一個世界打算寫連城訣,我會繼續(xù)努力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