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南已經到達了目無全牛的境界，不過天道卻是沒有時間去懲罰他。
盤古再次醒后，開天辟地，要將大道一分為二。
大道拼死反抗，兩者的斗爭已到達白熱化的地步。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天道作為大道的頭號馬子，在火拼的時候自然帶頭沖鋒，一往無前。
一人一鳥一獸，在虛空中不斷交纏，決定著下一次輪回的主角。
兩方不死不休間的斗爭持續(xù)了幾十年，顧南如同被遺忘一般，再與外界無任何交集。
顧南在無所事事中，想要與人說話，苦于沒有對象，便沒把黃牛的尸體埋回去。
說來也奇怪，黃牛的尸體就這么放著，也不會發(fā)臭，更沒有腐爛，外表看著和活著的時候沒有什么區(qū)別，如同在睡覺一樣。
沒有天道的摻和，顧南自然不會對黃牛磨刀霍霍。
他一開始整天對著黃牛說些莫名奇妙的話，像神經病一樣想到什么就說到什么，完全沒有經過思考。
后來他乏了，便開始背誦起記得的唐詩宋詞，道文佛經。
直至最后，顧南覺得一輩子的話都說完了，便下定決心將黃牛的尸首埋回去。
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顧南覺得一直把黃牛的尸首放著也不是一回事。
為此他尋找了最肥沃的土地，用之前多余的壁玉（土壤也吃不下了）來作為陪葬。
“牛兄，牛兄，這幾十年來受折磨了，是我顧南對不起你，希望你能投個好胎。”
將黃牛埋葬好后，顧南日夜朗誦一個禮拜的道經，以示尊重。
道經顧南只會道德經，頌的也是這個。
畢竟他也不是什么專業(yè)團隊，講究的是誠心誠意，倒也沒有覺得什么不妥。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萬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為而不爭。”
念著念著，土壤松動起來，顧南大吃一驚，連忙站起來往后退卻兩三步。
一只牛角破土而出，隨后凡牛從土堆中爬了出來。
詐？詐尸了！
“你是牛是鬼？”
“道長，俺是牛啊，不要驚慌?！?p> 顧南走近摸了一摸禿頂的牛頭，詫然一笑說：
“你這牛也怪得很，怎么頭頂禿了一塊？”
死而復生如何？黃牛成精又如何？
在這個空間里發(fā)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基于此顧南很快調整好心情，和黃牛調侃起來。
黃牛抖了抖牛頭說道：
“道長你是有所不知，俺老牛原本混混沌沌存活世間，機緣巧合下誤入此處仙境，得緣吸了一口仙氣，身體承受不了本已魂歸九天，卻不料道長肯為我念經祈福，渺渺真音徘徊于腦海，幾天前得進大道，超脫三界?！?p> 這么說來，好像還是因為我？
念經還能將死牛念活，我怎么不知道自己這么厲害？有機會找個死人念下試試，有效果的話，也能搞個專業(yè)團隊開拓業(yè)務混口飯吃。
“額，這也是你的機緣，話說你是幾天前才開的靈智？”
“沒錯，道長，幾天前我一睜開眼便發(fā)現自己被埋在土里，那靈土也著實怪得很，壓得我死死的，我怎么出力也不能移動一分。”
“那你最后是怎么出來的？”
“幸好我發(fā)現道長你在我的嘴部前放了一些仙玉，我把那些仙玉吃了之后頓時覺得力大無窮，直接就出來了?！?p> “你是說你將白玉吃了？”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道長？”
“沒什么問題?！?p> 顧南眉頭挑了一下，有些事實還是別讓當事人知道好了。
其實黃牛知道玉石是顧南的排泄物它也不會介意，反而會得寸進尺地問還有沒有，它還沒吃飽呢。
廢話，得知其中的妙處后，老牛剛敢打賭，想要吃的牛可以從南天門排到蓬萊仙島。
多了一頭牛，也多了一張嘴。
盡管黃牛說吃土就好，不過顧南還是一視同仁，將自己的飯菜給了它三分之一。
看著面前的番薯和玉米，黃?；腥绯ヒ话?。
先是用舌頭舔了一下，奧妙無窮，感激地看了一眼顧南后，才依依不舍地吃起來。
“對了，你喝酒嗎？”
顧南將手中的濁酒輕輕搖了一下，散發(fā)出對黃牛來說是致命誘惑的香氣。
“我能喝嗎？”
“喝！喝大份的！”
說完，顧南便用容器裝了一碗濁酒給它，接著問道：
“一碗夠嗎？”
“夠了，謝謝道長，道長真好！”
將容器中的瓊漿玉露狼吞虎咽地喝下去，小心翼翼地將所有殘液都添得一干二凈。
看得顧南怪不好意思的：
“你不用這樣，我這里還有很多呢！”
“道長能夠賜給我一口仙露，我已十分感激，又怎敢奢求太多呢?！?p> “其實也沒有那么珍貴?！?p> 待黃牛將容器中最后一口的殘液都舔干凈后，一陣讓顧南頓感熟悉的白光閃過。
“這......這是進化的光芒！”
顧南也親身體驗過一次進化，從那后獲得了奇怪的能力，也不知道黃牛身上會發(fā)生怎樣的變化，倒也有些期待。
白光退去，黃牛已不復原來的模樣，此刻化為人形。
瓊貌花容，頭上沒有禿，扎著一個丸子頭，是個十分可愛的蘿莉。
哈？
難以置信，顧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即使化為人形，顧南也以為會是一個地中海摳腳大漢，卻沒想到是一個蘿莉。
想起此前種種，心中的愧疚更甚。
“道長你好?！?p> 小蘿莉恭謹地對著顧南作揖。
“你是老...額...牛牛？”
“沒錯道長，俺是老牛?！?p> 小蘿莉一本正經地說出這話，有種濃厚的違和感。
“既然變?yōu)槿诵?，是該有個名字了，不然以后不好稱呼?！?p> 小蘿莉聽聞一喜，雙眼滿是星光。
額...叫什么好呢？牛頭人？不行。
牛小哞？有種寵物的感覺，不似人名。
牛筋丸？好像是食物的名稱，不行。
......
起名可是個技術活，顧南每天糾結糾結著，春去秋來，很快十年便過去了。
“道......道長？我的名字起好了嗎？”
每天小蘿莉都會期盼地向著顧南詢問，顧南只是搖頭，捉耳撓腮表示時機未到。
天機不可泄漏，小蘿莉還是懂的。
每當此時，便抿著嘴唇目光堅定地點著頭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