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何如當(dāng)初莫相識
秋風(fēng)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fù)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級。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dāng)初莫相識。
李存勖也不能明白,這世人都說時間是一味良藥,可非但沒能解他的相思之苦,還像是繩索一般將他緊緊纏繞。
他也見識過幾個如她一般的女子,一個有她一般的眉眼,一個有她一般的氣性,一個有她一般的聰明才智,可都沒一人能夠是她,他不斷嘗試在她們的身上找到當(dāng)初和她的感覺,可歡愉過后總是被一股沉到底的落寞包圍。
他愛上了歌舞曲,不,應(yīng)該是愛得更加肆無忌憚,在忙完朝堂之事后,總要命伶人唱上一小段,若是興起,他也會參與其中。
紫竹堂的招牌更比以前明亮,教內(nèi)的弟兄也日益增多。一年前,張全舊疾復(fù)發(fā),最終李興暉接下紫竹教教主之位。昔日,殺了毒鞭王,李興暉的名號在江湖大震,連帶著紫竹教的名聲也傳得更開。
跟著空覺大師靜坐兩年,李興暉已些微明白了如何從“有”入“無”,他手中的劍法已然出神入化,號為“無影劍”。
李興暉又到普壽寺,空覺大師請他品茗。
李興暉:“大師,我會離開幾個月,到大漠一趟,心中有事一直難以放下?!?p> 空覺大師:“事在心中,又何必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去放下?”
李興暉:“這是我和她以前的約定,雖然她已不在,但總想完了這個愿?!?p> 空覺大師:“也罷,個人有個人的因緣,吃茶,吃茶?!?p> 第二日,李興暉將那只機(jī)關(guān)鐲子放在懷中,帶著一起上了大漠。
幾個月的路程,終于到達(dá)涼州,這里的風(fēng)沙確實很大,怪不得說邊境生活艱苦,若是她還活著,能一起到大漠,定會很失望,但也不是,她從來不是一個怕辛苦的人。
經(jīng)過當(dāng)?shù)厝说闹更c,李興暉到了千佛洞,菩薩塑像神采飛揚,墻壁全都是佛菩薩的畫像,栩栩如生,宛如自己已在極樂世界,李興暉過了一個又一個佛洞,恍如隔世,自己以前似乎曾經(jīng)來過。
李興暉在大漠中想找一處能看到長河落日,能看到孤煙的地方,將這鐲子埋在這,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日暮,太陽逐漸西沉,正準(zhǔn)備尋一處地方生火,遠(yuǎn)遠(yuǎn)聽到有器樂之聲,走近一看,是三名女子正在那演奏樂舞,兩名彈著琵琶,一名正在起舞,這舞姿卻和佛洞上的甚是相同,身上七彩的披錦隨著她旋轉(zhuǎn)時而重重疊疊,時而飄散而去,難不成自己在這地方看到菩薩了?
樂舞畢,李興暉連忙拜了下去。
那跳舞的女子見她跪拜在那,不禁覺得好笑,走近問道:“這位仁兄,你這是在跪拜什么?”
李興暉聽言,逐漸抬起頭,她赤著雙腳,紅綠相間的裙裝,露著肚臍,一抹雪脯,上面是蓮花的圖案,臉上掛著珠簾擋著下半臉,直到看到她明亮的雙眼,和他第一次見到莫螢的時候竟如此相同,她,分明就是莫螢,可是不可能,莫螢已經(jīng)跌落懸崖,又怎么可能會來到大漠?
那女子被她盯了半天,說道:“中原的男子都是如此無禮?竟如此盯著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
李興暉只覺失禮,趕緊起身賠罪道:“姑娘不要見怪,只是你和一位故人甚是相像,初時將你錯認(rèn)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