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fā)現(xiàn)自己催出的黑霧無論如何也達(dá)不到江川那等水平后,鄭彪老老實實練起金磚法。
從剛開始的撒手沒,到現(xiàn)在勉強(qiáng)能收回,已有絕大進(jìn)步。
伴隨實力提升而來的,是自信心的增強(qiáng),這兩天鄭彪一有空,就要拉著江川再比一場。
但在見識了鄭彪一磚拍倒比人還高的黑熊后,江川哪會應(yīng)戰(zhàn),直接以自己“根基不如”的借口拒絕。
打是不可能打的,除非他從包道乙那里練成飛劍之術(shù)。
轉(zhuǎn)眼十天期限將至,包道乙仍沒有回來,兄弟兩人心中擔(dān)憂,看著夜幕將至,打著燈籠,在院內(nèi)一邊演練武藝,一邊等候。
忽然,寂靜山中好似傳來聲響。
江川收劍,沉心一聽。
自從昨夜練成《水云經(jīng)》第三層,境界也到了養(yǎng)氣三層后,他對外界感知便有了極大提升。
認(rèn)真傾聽片刻,他看向了已經(jīng)側(cè)耳趴在地面細(xì)聽的鄭彪:
“是馬蹄聲?”
“不錯,而且不止一人?!编嵄肫鹕恚嫔聊?。
“那就不是師父了?!苯隙ǖ?。
按包道乙自己的說法,他為人脾氣暴躁,在與人爭論時,爭得過還好,爭不過就拔劍動手,根本沒有幾個朋友,更不可能帶人來到住處。
“師父應(yīng)該是出事了,我們先躲起來,看看來的是什么人。”鄭彪取了兵器,來到院后乘涼的大柳樹前,縱身騰挪,藏了起來。
江川持劍跟上,來到旁邊較粗的樹干上蹲下,撥開枯枝,看向院中。
沒讓兩人久等,不過數(shù)十呼吸功夫,三匹高頭大馬就停在了院前。
中間那人身材高大,一身銀甲閃著亮光,一副將軍打扮,正以手中方天畫戟指著小院,問:
“就是這里嗎?”
這聲音極為年輕。
“回將軍,據(jù)赤松宮的道士說,應(yīng)該就是這里。”右側(cè)那人回應(yīng)。
因燈光被中間那人擋住,江川倒沒有看到這人打扮,只是覺得有些耳熟。
“我們到了這么久,還沒人出來,看來是早發(fā)現(xiàn)我們了?!便y甲將軍聞言冷哼。
“燈還亮著,應(yīng)該還沒走遠(yuǎn),將軍,我們追不追?!庇覀?cè)那人詢問。
“當(dāng)然要追?!便y甲將軍聲音高了幾分,怒惱怒說道:“圣公誠心以‘天師’之位相請,不想這包道乙不識好歹,直言拒絕,今日我便殺了他的徒弟,讓他知道觸怒圣公的下場?!?p> 圣公?
是方臘的人?
江川扭頭看向鄭彪那邊,卻見鄭彪也望了過來,兩人明白對方意思。
動手。
為了穩(wěn)妥起見,再加上有夜色掩護(hù),江川起手便是地煞法術(shù)——布霧。
雙掌一推,平地卷起薄薄霧氣,彌漫方圓,及至常人膝前。
并且趁著兩人說話,飛速升高,已經(jīng)快到馬腹位置。
但隨著時間流逝,這道法術(shù)的缺點也暴露出來。
若以自身為圓點,布下的霧氣只在身周流動,自然不用耗費多大力量。
但此時江川人為操控,霧氣從院后向著前院的三人涌去,所需力量自然大出往常數(shù)倍。
察覺已有疲憊,江川兵行險招,緩緩從樹干溜下,貼在竹屋旁側(cè)墻外施法,才輕松了幾分。
“這霧不對?!弊髠?cè)一直沉默的那人目光一凝,拔出長劍,出聲提醒。
江川心頭一跳,術(shù)法猛催。
只到了幾人腳下的霧氣不住翻涌,瞬間沒過頭頂,視線頓時受阻。
“是妖術(shù)?”
驚呼聲從霧中傳來。
江川正要動手,卻被不知何時跟來的鄭彪按住。
“你消耗太大,讓我來?!?p> 幾乎是在說話瞬間,把手一揮,一團(tuán)微弱黃光猛然躥出,“嘭”的一聲悶響,哐啷一聲,有人被打落馬下。
還沒等其他兩人反應(yīng),看不到視線的馬便被這動靜給嚇著了。
放聲嘶鳴,原地一陣密集的噠噠聲,似在踩踏著什么,幾聲慘叫后,沒了聲息。
這匹馬一叫,其他兩匹馬也跟著受驚,同樣仰首嘶鳴,發(fā)瘋似地往前狂奔。
“霧氣要散了,準(zhǔn)備兵器?!庇谢杌栌幸u來,江川才收了手訣,山風(fēng)一吹,霧氣隨之消散。
竹院中的情況出現(xiàn)在了兩人眼前。
院門口血流遍地,勉強(qiáng)能看出人形。
發(fā)瘋的馬沖入院中,撞到了竹屋和墻上,身上被斷裂的竹子劃開不少口子,不住哀鳴。
將軍打扮的年輕人正揮動畫戟,強(qiáng)忍心痛,給自己的愛馬一個痛快。
至于另外一人,手拿長劍,戒備看向四周。
露出蹤跡的江川兩人自是被看在眼中。
“包道乙的徒弟?”持劍那人沉聲發(fā)問。
但不等兩人回答,就仗劍殺了過來。
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就算不是包道乙的徒弟,也絕對是大有干系之人。
右手持劍刺來,左手卻摸向背后,似在準(zhǔn)備著什么殺招。
對此,鄭彪只是再將金磚打出,渾濁黃光下,持劍之人被仰面而倒,昏迷不醒,長劍與背后巴掌大的飛刀掉落在地。
“你把杜微怎么了?”正持戟看著兩人的銀甲小將大吃一驚,目光落在鄭彪掌心,恨恨說道:
“果然是妖術(shù),看來你們真是包道乙的徒弟。”
江川兩人不答,鄭彪低喝一聲,就要再催金磚法。
“你敢不用妖術(shù),與我正面廝殺嗎?”銀甲小將指著鄭彪怒喝。
額......
“大哥,動手吧!”江川在旁催促:“我們還得去找?guī)煾改?!?p> “也好?!编嵄胍娊ㄊ沽搜凵?,便要動手。
“慢著,我知道包道乙的下落,你們要是放了我,我就帶你們?nèi)フ宜??!甭牭絻扇苏f話的銀甲小將連忙喊道。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苯ㄐΤ雎晛?,鄭彪也面帶笑意。
銀甲小將這才明白對方?jīng)]想殺他。
雖然丟人了些,但好歹性命保住了。
“你們......”有了底氣的他正要指著江川兩人開罵,眼前黃光一閃,額頭傳來劇痛,步了杜微后塵。
“不講武德。”心底閃過這幾個字,小將昏了過去。
鄭彪收回金磚,上前一槍結(jié)果了杜微。
江川說:“這里不安全了,我們先帶著這人離開?!?p> 兩人取了包袱,帶上小將,往峽谷寒洞方向而去。
在出門前,掉在地上的長劍引起江川注意,隨手撿起,再看了門外的尸體一眼。
“原來是他?!?p> 此人赫然是蘭溪縣縣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