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之上,緩緩出現(xiàn)了兩個影人,正是郭嘉與甄宓,兩人一前一后默默無語。
待出了巷口,大雨更急了幾分,打在臉上也是冰涼刺骨。
忽然,甄宓抬頭急追了一步。這一步,似乎讓她用盡力了全身的力氣,臉上也漸漸泛起了潮紅,她義無反顧地從背后緊緊抱住了郭嘉,又將螓首埋入了那寬闊的背灣,貼著郭嘉的后背,不住呢喃著他名字:“奉孝,奉孝……”
郭嘉反手輕輕拍了兩下,隨即轉過身來,望著甄宓那張混合著雨水的淚顏,輕笑道:“怎么,這就想通了?我還以為要等到咱倆回到客棧呢?!?p> “嗯?!闭珏德勓灶D時露出了羞愧之色。
郭嘉為何暴起殺人?還不是因為自己耍性子而闖下的大禍,若因此怪罪于他,豈非過于無情。
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這等誤會若不盡快解除,想來郭嘉定然對自己萬分失望,甚至,兩人之間將會產生一層不可言喻的情感隔閡。
甄宓之聰慧,毋庸置疑,經過短暫的思索之后,便理清了思緒,這也促使她當街做出了大膽的示愛舉動。
殺戮,固然會使人心跳加速,但望著那張淚眼婆娑的精致美顏,郭嘉的心居然跳的比之前更快了幾分。
在這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在這如詩如畫的風雨下,在這緊緊相擁不分彼此的曖昧姿勢中,郭嘉忍不住緩緩低下了頭。
懷中的美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微微抬起螓首,緊緊閉上了那雙充滿愛戀的秋水明眸,在翹挺地睫毛不住顫抖中,期待起愛郎那霸道地索取。
冰涼的觸感,讓甄宓不禁又是渾身一顫,隨即,朱唇之上像是一只發(fā)燙的銅壺,瞬間蔓延了全身,這一刻,居然如此美妙,如此溫暖身心,仿佛周身不再是傾盆大雨,而是置身于朝陽之下。
良久,唇分,甄宓嚶嚀一聲不敢再看郭嘉,耳畔,卻傳來了郭嘉有些放肆,又有些壞壞的笑聲。
“討厭!不準你取笑我!”甄宓大羞,少女的矜持叫她抬手反抗了起來。
可惜,沒兩三下,她的玉手便被郭嘉緊緊攥在了手中。
“宓兒,外頭雨大,不如……待回了客棧咱們繼續(xù)?”郭嘉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在甄宓耳邊輕聲提議道。
豈能叫他如愿,還想著繼續(xù)做……做壞事,倒是想得美!
“呸,登徒子!”甄宓哪能受的住這等撩撥,立即翻臉輕啐了一句,撇下郭嘉在雨中小跑了起來。
“嘿,某人害羞了!”郭嘉莞爾一笑,立即追了上去。
……
雖說兩人在雨中戲鬧了一陣,但也沒忘了返回客棧向諸人報個平安。
不久,兩人狼狽的身影便出現(xiàn)了客棧大門口。
曹婷已在此等候多時,見兩人舉著一件外套頂著大雨依偎出現(xiàn),雖心中已然有了決定,但也不免吃起了干醋。
開口就道:“喲,好恩愛的一對璧人,不錯呀,還記得回來?”
一句話,把郭嘉數(shù)落地尷尬不已,而郭嘉懷中的甄宓則更是羞地無地自容,不敢吱聲。
“行了,還不快些進門,也不怕凍壞了甄家妹子。”
沒等郭嘉發(fā)話,曹婷便伸手搶過甄宓,噓寒問暖道:“妹妹,淋壞了吧,不如隨姐姐上樓換一身干凈的衣物,我知妹妹行李帶的不多,反正你我身材相仿,不如去姐姐那兒挑上幾件?!?p> 見曹婷與甄宓自顧自說著話,郭嘉立即出聲道:“不是……那我呢?”
曹婷回頭瞥了郭嘉一眼:“你?等著!”
丟下一句,曹婷便不由分說地領著甄宓上了樓,甄宓一面偷笑,一面向郭嘉投了個愛莫能助的歉意眼神。
“我……”
得,這就是博愛的代價。
郭嘉苦笑著目送兩女上樓,隨即擰了把浸濕的衣衫,抬頭朝樓上喊了起來:“典護衛(wèi),典護衛(wèi)!”
“在,俺在呢!”
典韋真是有求必應,不過這次是從他身后冒出來的。
郭嘉循聲扭頭,猛然嚇了一跳,打量著一身蓑衣正在抹臉的典韋,不解道:“典韋!何故身在店外?”
典韋一步跨進門檻,順手摘下蓑帽,回應道:“自然是遵小姐之命,去外頭尋先生了,好在,先生平安而歸。”
“那高順呢?”
“高將軍也一并出了門,俺估摸著也快回來了?!?p> 郭嘉微微點頭,而后上去一把攔住典韋褪下蓑衣的舉動,在典韋疑惑的目光中,開口解釋道:“不忙除衣,先去替我辦件要事?!?p> 典韋立即停手,立身恭敬道:“先生有事,盡管差遣?!?p> 郭嘉壓低聲音將方才經過說了一遍,而后吩咐道:“趁著眼下大雨便于行事,若此去遇到高順,也將其一并叫上,畢竟人多好辦事嘛?!?p> “是,典韋記下了。”
典韋辦事,郭嘉還是很放心的,如何處理幾具尸首,在軍中可是家常便飯,自無需郭嘉叮囑。
“啊~~~嘁!”
郭嘉方別過典韋,沒走兩步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緊接著鼻尖就掛起了兩條“粉絲”,甚是惡心人,也把他自己惡心到了。
自知不能再耽擱下去,連忙竄上了二樓。
“咚咚咚!”一竄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女之間的嬉鬧,雖知郭嘉不會奪門而入,然甄宓還是下意識地躲在了曹婷的身后,像極了一只受驚的小白兔。
“何人在外擊門?登徒子,可知禮數(shù)!”曹婷微微一笑,示意甄宓躲到里間去,而后才朝門口朗聲道。
郭嘉在門外瑟瑟發(fā)抖,打著牙郁悶道:“哎呀呀,明,明知故問,我說二位美女,衣服換好了沒?我這兒還受著呢!”
“急什么,都能在雨中輕薄人家,就不能在外頭忍忍風寒?”
郭嘉一愣,心道:“這小妮子,咋什么都往外交代呀,這不是給曹婷上眼藥么,真是害苦我也?!?p> 忙軟語相求:“好夫人,你就放我進去唄,為夫也得換衣服不是?啊~~~嘁!”
吱呀一聲,門開了道細縫,曹婷那張略帶警惕地俏臉探了過來,上下打量了門外哆嗦不停的郭嘉一陣,又見其鼻尖掛著物件,立馬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卻松口道:“罷了,進來吧!”
郭嘉臉上一喜,不管曹婷是真心還是假意,腆著老臉硬擠進了房門。
入眼,就是散落在榻上的花花綠綠,布料精細,做工精巧,顯然是女子的貼身物件,有的,郭嘉在曹婷身上見識過,有的,則是頭一遭,其中風格,也是迥異。
又見曹婷包袱與甄宓的包袱大開,便很容易就讓人聯(lián)想到兩女這是在互通有無。
自認為是正人君子的郭嘉也不禁老臉一紅,萬分留戀地強迫自己不再關注。
但這一細節(jié)卻沒逃過曹婷的法眼,立即白了自家夫君一眼,語氣無比誘惑道:“夫君,好看嗎?”
“好看,真好看……不是,我的意思是夫人這身衣服真好看。”郭嘉一個激靈,一本正經地說道。
哎喲,防不慎防呀,好在自個兒夠機靈,給圓了回來。
“咯咯咯……夫君,莫要說胡話,我好端端的換什么衣服,要說換,那是也甄家妹妹?!辈苕寐勓?,頓時氣笑了,故意出言點破其中關鍵,繼而,擺出一副看你怎么圓的架勢。
“呃,這個……那什么,容我理理?”
“呵呵,好啊?!辈苕靡琅f笑意盈盈,顯然,是在坐等郭嘉出丑。
郭嘉頓時大汗淋漓,好比又經歷了一場大雨。
不過他是誰呀?靈光一閃,眉頭舒展,一臉真誠道:“嘿嘿,為夫此言可未說錯,甄小姐其身上穿搭,可不正是出自夫人的精挑細選,出言夸獎,那自是在夸夫人眼光好,當然,甄小姐也是美艷不可方物,兩者相得益彰,對了,甄小姐呢?”
“真的?”
“真,比真金白銀還真,嘿嘿,夫人還不知我?在許都,你家夫君‘誠實小郎君’的名號那是家喻戶曉的呀,絕非浪得虛名!”
“哦~~~,為何妾身卻不曾聽聞夫君還有此等雅號?真是怪哉!”曹婷挑了挑眉毛。
郭嘉趕緊謙虛一把:“呃,圣人曰,君子藏器于身,為夫不是低調嘛,哪能整天在夫人面前自吹自擂,是也不是?!?p> 曹婷掩嘴一笑:“去,盡會胡說八道,還不快些將衣服換了,小心著涼!”
“得令,嘿嘿,那……為夫去也!”郭嘉打著曲腔,屁顛屁顛地往里間蹦跶而去。
青衣十三樓
就問問,還有誰???!??! 哎喲,不行了,我的老腰呀,你們可真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