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郭嘉入了軍營,高順、典韋左右跟隨,原本趙雨也吵著要去,郭嘉用美食好不容易一通忽悠才將其暫時穩(wěn)住,意在保護徐州城內(nèi)的曹婷、甄宓。
深知先發(fā)制人后發(fā)受制于人一點的郭嘉,拉著車胄集結(jié)了徐州可以動用的所有兵力,在徐州城外十里建起了點將臺。
站在臺上,郭嘉忽然想起了劉邦與韓信,韓信說劉備最多能將十萬,而韓信自己則是多多益善,眼下兩萬余曹家兵甲整戈已待,那郭嘉他的極限究竟是多少?
一萬?十萬?還是亦如韓信那般多多益善?
戰(zhàn)前動員是必要的,車胄能想也不想將兵權(quán)轉(zhuǎn)交郭嘉也是對他的莫大信任。
郭嘉往臺上一站,手里拿著一個怪莫怪樣的竹筒喇叭,向底下喊道:“諸位將士,今日吾等匯集于此,目的,想必諸位將士也已知曉。”
“袁術(shù)僭號天子,此舉為天下人所不齒,其治下淮南之地,今已餓殍遍野,百姓想要活命,唯易子而食耳,如此慘絕人寰,人間煉獄,皆因袁術(shù)其人驕奢淫逸橫征暴斂之故?!?p> “而今,袁術(shù)終于自食惡果,于敗亡之際還想著瘋狂報復(fù)朝廷,報復(fù)百姓,啊,這是什么精神?”
“這是臨死還得拉個墊背的流氓精神,你們說袁術(shù)這人他惡毒不惡毒?”
“呃,賢弟,打斷一下,此刻正在誓師,言辭需斟酌一下。”前面幾句聽的倒還說的過去,可怎么聽著聽著畫風(fēng)就變了呢,車胄渾身一哆嗦,趕緊出言打斷道。
“我知道,這不正在嘮么,要不老哥您來?”
“還,還是算了,你來,你來?!避囯汹s緊捂臉瞥過頭去,眼不見為凈,耳不聞,心不煩。
底下的眾將士也是一愣,然后不由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對他們來講,大道理都聽膩了,什么正義不正義,說句實話,離他們這些混吃等死的大頭兵太遙遠,在他們眼里,當(dāng)兵就是混口飯吃,若是命硬,興許還能養(yǎng)家糊口延續(xù)香火。
“咱們說到哪兒了?!”郭嘉白了車胄一眼,回頭繼續(xù)。
“惡毒!”
“不錯,惡毒,簡直太惡毒了,仗著自己有十萬烏合之眾就以為可以為所欲為,搶老百姓的血汗錢,霸占老百姓的妻女,以為還可以繼續(xù)享他的榮華富貴,簡直是在癡人說夢,有沒有問過咱們這群有血性的老少爺們,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不答應(yīng)!”將士們齊齊高喊道。
“對,絕不答應(yīng),王侯將寧有種乎?袁家是四世三公,這的確不差,但那都是他老袁家祖上的蔭蔽,若不是投了個好胎,袁術(shù)能有如此野心,能如此膽大妄為?”
郭嘉掃視著眾人,忽然笑道:“呵呵,諸位與本祭酒一樣投錯了胎,生逢亂世,家境貧寒,既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萬金的家財,有些人妻離子散,有些人背井離鄉(xiāng)淪落天涯,更甚者,連吃上一頓飽飯也是一種奢望,但我與諸位一樣也倍感慶幸,何解?”
郭嘉自問自答:“我等本就一無所有,因此吾等腳下之路才有千萬種可能,或戰(zhàn)死沙場馬革裹尸,或功成名就封侯拜相,這些,皆未可知也,而本祭酒堅信,將來吾等子孫會因為吾等今日之舉而感到無比的驕傲與自豪。”
郭嘉側(cè)身搖指南方,大聲鼓勵道:“看,不遠南方便是袁術(shù)的老巢壽春,此役,若能滅了那個假天子,吾等必定名留青史為世人所稱道,若是滅不了……”
“若滅不了那還說個錘子,諸位只要謹記一句話,富貴險中求,人死卵朝天,咱們干就完了!”郭嘉朝南方比了個粗魯?shù)闹兄浮?p> “對,干死袁術(shù)!”雖然將士們不知郭嘉其意,但此姿勢別有一種蔑視他人的氣勢,不由競相模仿,嘴上也是嗷嗷叫道。
兩萬人齊齊朝南方豎起中指,那氣勢自是不可言喻,頗有種端倪天下眾生之感。
高順則一頭黑線的看著眼前鬧哄哄的場面,不由戳了戳身邊的典韋,好奇道:“老典,我跟先生時日不長,難道先生每次登臺誓師皆是如此粗……淺顯易懂?”
好家伙,差點把心里話給全交代了,得虧高順圓的快。
典韋卻在那頭頻頻點頭,聽了高順的話,理所當(dāng)然道:“先生不愧號稱鬼才,連說話都與眾不同?!?p> “老高,俺也不瞞你,俺這也是第一次聽先生誓師發(fā)言,嘿嘿,別說,還真挺帶勁的?!闭f完,典韋也忍不住比劃起中指。
“……”高順整個人都不好了,再他看來,郭嘉這哪是誓師,完全就是山寨頭子教唆手下下山摟草打兔子,也太粗俗了吧!
可是,就從效果上看,將士們還真吃郭嘉那套。一個個聽了跟打了雞血似的,恨不得立即飛到壽春去跟袁術(shù)拼命,真是叫高順百思不得其解。
“好,大軍即刻開拔,目標壽春,不滅不休!”
“不滅不休!不滅不休!不滅不休!”
……
“報,陛下,前方傳來緊急軍情,據(jù)報,徐州多日前發(fā)兵意圖阻我北上之路,且如今已南下百余里,現(xiàn)于穎水北岸安營筑寨?!?p> “什么???”袁術(shù)聽了部將的回報,瞬間慌了心神,呢喃道:“仲家方才動身,大軍也才行了幾十里,難道天真要亡朕呼?”
感慨一陣之后,忙追問道:“可是探清了來人底細,此次又領(lǐng)了多少兵馬?”
還好,那部將沒叫袁術(shù)失望,立即回答道:“回陛下,探清了,聽聞來人乃是曹操的一個軍師,姓郭名嘉,字奉孝,此次南下也只領(lǐng)了兩萬人馬。”
“???哈哈,你說多少!”袁術(shù)本還擔(dān)心的要死,一聽阻他北上之人是個謀士,已經(jīng)是一臉鄙夷之色,又聽那郭嘉只領(lǐng)了兩萬人馬,差點沒笑出聲來,頓覺老天爺這是給自己開了個大玩笑,也太不真實了。
“兩萬余眾?!辈繉υg(shù)變臉之快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重新回答了一遍。
“哈哈哈,區(qū)區(qū)兩萬人馬,還想阻朕北上,那什么謀士不會是書看多了,這兒讀壞了吧!啊?”袁術(shù)頓時喜笑顏開,甚至抬手指著自己腦袋出言譏諷道。
部將表情一肅道:“陛下,末將有一言,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但說無妨!”
“是,那郭奉孝雖是位謀士,卻極有手段,不,堪稱狡詐無比才是,連天下聞名的呂布也曾多次栽在其人手上,最后,還落了個城破人亡的下場,因此,陛下絕不可掉以輕心?!?p> 對于部將的勸誡,袁術(shù)自然是左耳進右耳出,大感部將這是在杞人憂天,但也不好直接拂了好意,微微一愣之后,嘴上敷衍道:“愛卿言之有理,朕當(dāng)會倍加重視,哎呀,這北上一路路途顛簸,朕有些乏了,余事爾等自己斟酌處置便是,勿來攪朕歇息,若無它事,愛卿便退下吧?!?p> “臣,告退,還請陛下保重龍體?!?p> “嗯,去吧?!?p> “遵旨?!?p> 部將微微嘆了一口氣,繼而起身出了帥帳,一路長吁短嘆,背影甚為落寞。
帥帳不遠處是袁術(shù)諸將領(lǐng)的扎營之所,此時,兩個將軍巡視完一圈軍營之后,紛紛遣散了左右,聚到了一處。那兩人正是陳蘭與雷薄。
這兩人其實早已有了自立之心,之所以還未發(fā)動,還是因為曹操聽了郭嘉的建議,拉攏之后叫他們繼續(xù)待在袁術(shù)營中以為暗棋。如今,見時機成熟,郭嘉便通過曹老板之口給他們下達了密令,要求他們在關(guān)鍵時刻“反戈一擊”。
事關(guān)重大,曹操的密令自然不能盡寫詳細。因此,這兩人還得私下里再磋商磋商,謀劃謀劃。
青衣十三樓
女神節(jié)嘛,諸位老少爺們應(yīng)該懂的。 也算是請假半天了,明日恢復(fù)兩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