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出得酒樓,扭頭望了一眼停在門口的一輛馬車道:“確切的說,是立馬就會知曉,我說的對嗎?袁熙,袁公子!”
“這,怎么可能?!”
在典韋、高順活見鬼的表情下,那被郭嘉注視已久的馬車忽然掀開了車簾,下來之人風度翩翩瀟灑倜儻,而觀其面容,正是方才被郭嘉一腳踩爆腦袋的袁熙。
此時,那下車的袁熙嘴角掛著一絲得意,卻對郭嘉生不出半絲傲氣,反而恭敬一拜,喚道:“拜見師叔!”
郭嘉抬手虛扶了一把,又從頭到腳觀察了眼前這位“袁熙公子”一遍,微微點頭滿意道:“看來張師侄所言非虛,所習易容之術(shù)當真可以以假亂真,若不是你這一拜,我還真以為見鬼了呢?!?p> “呵呵,師叔謬贊,此乃行走江湖雕蟲小技耳?!?p> 郭嘉一臉嚴肅道:“張毅,休要過謙,需知此行不僅長路漫漫亦是兇險萬分,若你不愿,我自不勉強,可已深思熟慮,決意如此?”
張毅也是一臉認真道:“師叔,您與我姐弟有再造之恩,張毅又豈是忘恩負義之徒,師叔有難,毅自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郭嘉伸手重重拍了張毅肩膀兩下,而后掏出一支青銅步搖鄭重塞到了他手中,囑咐道:“好,從此,世上沒有張毅,唯有你,袁熙,袁公子!倘若有一日,有人拿著此飾登門相求,萬勿拒之?!?p> “是?!?p> 郭嘉久久望著張毅,良久才開口道:“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此乃人之常情,雖相去萬里,望君不忘初心,一路珍重!”
張毅退后三步,對郭嘉躬身行禮,激動道:“家姐就托付與師叔了,毅,去也!”
“去吧,先去救人!”郭嘉轉(zhuǎn)身,背對起張毅,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心軟。
“是!”張毅頂著袁熙的臉緩緩跨進了酒店。
“他,他真是小毅?!”直到這時,典韋、高順才反應(yīng)過來,指點著張毅的背影不禁發(fā)問。
郭嘉默默點頭:“不錯,解鈴終歸還須系鈴人,由袁公子出面,一切自然能迎刃而解,就是苦了張毅,怕是得在北方住上些日子了?!?p> 見高順、典韋還是一臉迷糊,甚至沒有從震驚中醒來,郭嘉開始娓娓道來:“呵呵,事情要從郭某方至徐州開始說起……”
“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接觸,我才知張家姐弟二人身手不凡,而張毅更有一手‘千人千面’的易容奇術(shù),當?shù)弥缓笾吮闶窃踔?,我便有了一個大膽的謀劃,便是將真的袁熙除去,然后讓張毅李代桃僵,以為伏筆。”
高順一個激靈,仿若醍醐灌頂,不禁脫口:“先生之意,便是讓張毅冒名頂替,以袁紹次子的身份暗中挑起袁家內(nèi)斗?”
“然也,即便其不能左右大勢,亦可做為內(nèi)應(yīng)以為后手,任誰會想到袁家次子是郭某的親信!”郭嘉將親信兩字咬地很重,若有深意地瞥向了高順。
高順心弦一顫,立即跪拜道:“請先生勿疑,先生對高某有救命之恩,又肯善待溫候遺孤,高某便是辭去官職,也愿一生追隨先生,還望先生不棄。”
郭嘉立即上前托扶,笑道:“呵呵,高大哥何必如此,郭某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方才非是試探,而是有感而發(fā),人生難得遇一知己,當初救下將軍之時,某便已將將軍視成了一家人,即是家人,何必見外。”
“嘿嘿,先生,那俺也可算?”典韋撓著頭靦腆道。
“你呀,呵呵,就是個護院!”
典韋一愣,隨即嚷道:“護院咋了,這護院也是郭家的一份子啊?!?p> “是是是,典護衛(wèi)所言甚是。”
“呵呵呵!”高順,郭嘉相視而笑。
“本來就是……”典韋郁悶地嘟囔了一句,隨后一拍腦袋叫道:“哎呀,不好,得折返回去處理尸首。”
郭嘉、高順也是一愣,真是百密一疏啊,幸好給典韋點醒了,一行人這才慌慌張張地竄回了酒樓。
一通緊趕慢趕地收拾,終于在張毅救出兩女之前把現(xiàn)場還原。當然,他們的行動可瞞不過店里的掌柜。
不過掌柜卻是個膽小怕事之人,一番威逼利誘之后,自當什么也沒看見,甚至在得知郭嘉幾人身份之后,還意外地配合,美其名曰“官民合作”。
……
打老遠,袁家護衛(wèi)就見自家公子緩緩踱來,不過讓他們詫異的是,與公子向來形影不離的阿大與阿二卻破天荒地不在身邊。
不禁疑惑:“公子為何孤身前來,阿大與阿二……”
“咳咳,本公子命他二人抓藥去了,近日偶感風寒,嗓子有些不適?!?p> 幾個護衛(wèi)恍然,難怪覺得公子說話聲與往日略有不同,甚是沙啞。
“啟稟公子,請恕小人多言,徐州四方城門已然緊閉,到處皆是盤查之人,若不早做打算,小人等恐遲則生變哪?!?p> “是啊,公子,當早做謀劃,尋得出路?!?p> “此事大可放心,本公子親自出馬,焉有失手之理,那郭奉孝愛姬心切,早已應(yīng)承下來,愿暗投本公子帳下以為我袁家內(nèi)應(yīng),不但不會為難吾等,還會安然送吾等出城?!?p> 護衛(wèi)一通馬屁送上,齊齊贊道:“公子英明!”
“既然大事已成,還不快領(lǐng)本公子前去放人?!?p> “諾,公子請!”
路上,一護衛(wèi)又小聲提醒道:“嘿嘿,公子,兩個大美人就這么給放了?當真是可惜了,要不……”
“啪!”
話音未落,那方才出言的護衛(wèi)毫無征兆地被袁熙公子賞了一嘴巴子,力量之大,打地那護衛(wèi)跟陀螺似的原地轉(zhuǎn)了三圈才堪堪停下,定睛再看,那人腮幫子腫地跟能塞下一只地瓜,嘴角還在不斷冒著鮮血。
公子突兀地出手“打賞”,叫眾護衛(wèi)嚇了一跳,正納悶?zāi)?,只聽袁熙怒斥道:“混賬東西,欲壞本公子大事乎?!”
“不,不敢,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還不帶路!”
“是!”
殺雞儆猴果然有效,這一路立馬風平浪靜,那些護衛(wèi)更是只知低頭引路,不敢隨意做聲,這讓張毅也是暗舒了一口長氣。
冒充他人說來簡單,實則極為不易,不但要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蛋,還需將其人的行為舉止模仿地惟妙惟肖,這才能以假亂真。
幸好,來前郭嘉曾提點過張毅,讓其躲在暗處細細觀察袁熙本尊,不但要易成其貌,還需記下袁熙的各種表情。
為此,郭嘉才特意拉著袁熙嘮叨了這么久,將他的喜怒哀樂皆逼了個遍,目的,就是想讓張毅現(xiàn)學現(xiàn)賣,免得日后露出馬腳。
說來,也真是用心良苦。
張毅正想著,忽聽身邊護衛(wèi)稟告道:“公子,到了!”
“嗯?!毖远啾厥?,張毅用鼻息發(fā)出一聲輕嗯,而后抬手揮了揮,示意左右先入。
左右不覺有何不妥,點頭哈腰一陣才推開了酒窖的房門。
“誰?。俊狈块T一開,三道人影唰的一聲從眾人頭上飛掠而下,皆是手持寶劍,一臉戒備之色。
當見到來人是自家少主袁熙,三人慌忙收了寶劍,拱手道:“見過公子!”
張毅懶得理會幾人,跨入門檻之后,便用他的雙眼掃視著整個酒窖,來回幾遍之后,不禁微微皺眉。
兩側(cè)酒壇堆的是整整齊齊,有些是開封的,有些是未開封的,三丈寬敞的酒窖一眼便可盡收眼底,除去這些酒壇,要藏下兩個大活人怕是不易。
那么,人在哪兒呢?!
張毅很想開口詢問兩女現(xiàn)在何處,但他知道,他不能明說。
只能含糊下令道:“咳,去,放人!”
“諾!”原本蹲守在屋內(nèi)的三人立即反身將酒壇搬開了一些,又將覆蓋在地板上的稻草擼到一旁。
此時,綁著兩道粗重鐵鏈的木板密道才顯現(xiàn)出來。
張毅忍不住想露出恍然之色,但見左右望來,立即收拾了心神,道:“愣著作甚,還不將二位郭夫人好生請出來!”
“呃……”護衛(wèi)一愣,本是滿肚狐疑,但見忤逆公子的地瓜兄榜樣在前,立即反應(yīng)了過來,腦補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公子這是要向郭嘉示好,所以只能由他們背這口黑鍋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護衛(wèi)們個個以為自己夠精明,手上也麻利了許多,三兩下就將厚重的木板給掀了開來。
哪知,木板尚未安穩(wěn)落地,一只粉拳沖天而出,隨之一聲嬌斥從地窖之下涌來:“賊子受死!”(奧喲給?)
青衣十三樓
這個點,大家也有預感了吧,猜對了,今日只有一更。 晚上要與小伙伴修長城去,五次三番,盛情難卻。 我就是這么一個容易心軟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