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還沒走,如果不在了,平管事應該會來和公子說的。”
“這黔州的宵禁難道他們敢不聽從,這錢家如此的無法無天?”閻澤有些疑惑,按理說唐朝的宵禁就連最繁華的長安城都嚴格的遵守,一更三點敲響暮鼓,便開始禁止出行,而次日的五更三點敲響晨鐘后,才開始解除宵禁,恢復城內通行。而在“開門鼓”前一直在城內無故行走或逗留的,都將觸犯相應的罪名,責罰笞打二十下。
“嘻嘻~公子,這黔州城內只有咱們府上的人和縣府當差的官爺,不受這宵禁的約束。所以執(zhí)金吾從來都不會從咱們府前經(jīng)過的?!?p> “這我還真不清楚,想必是穆縣令提前安排的。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往后府上出現(xiàn)什么疾病,或者買藥請醫(yī)的事,又因宵禁不能出門?!遍悵珊鋈幌肫鹜笞约壕茦堑氖虑椋骸澳沁@宵禁對于翠鳳樓可有影響?”
倘若金萊閣的生意營業(yè)的太晚,過了暮鼓的時間,那這宵禁恐怕會影響到酒樓的收入。畢竟根據(jù)后世的經(jīng)驗越到深夜,來往之人就越多。
“回公子,府上去過那地方的老人閑談時,我偷偷的聽過……”應茸紅著臉,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翠鳳樓暮鼓之前的時候,客人基本上都已經(jīng)上門了,暮鼓想起時,便不在允客人們隨意離開,不離開的客人也會在那個地方過夜。咱們黔州城違反宵禁是要被笞打或被關進大牢里的?!?p> 違反宵禁的處罰閻澤還是知道的,畢竟唐初時期,戰(zhàn)亂不斷,災難橫行,在某些特殊的意義的地方違反宵禁,處罰起來肯定會非常的嚴厲,只是沒想過這翠鳳樓竟也會這般,和他后世在電視上看到電視劇里的青樓絕然不同。
“嗯,看來這金萊閣想要日進斗金,需要改一改方法了?!鄙斐鲇行┍鶝龅碾p手靠近暖爐前使勁的搓了搓,放在鼻下聞了聞,確實是有一股子雞屎味道。也不知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事的人,是有多無聊,才能發(fā)現(xiàn)這個味道。
“你也過來吧,這天越來越?jīng)隽?,別在那漆黑的角落里站著,容易嚇到我?!?p> “是……是的公子?!?p> “平安對你的情意,你應該能看出來吧?!?p> “嗯,啊?。科健街魇氯撕芎?。我不知道。一切聽從公子的安排?!甭牭竭@句話的應茸愣在了原地,只是片刻猛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種事我怎么好隨意安排,你兩人若是真心相對,等平安娶了你,我怕就在找不到像你這般討喜的丫頭了?!?p> “那……那……我就不喜平主事了……”
閻澤覺得有些好笑,應茸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了,平安對她的愛慕,整個李府的人都看在眼里。兩人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如果真的喜結連理,那自己還真需要給應茸準備些嫁妝。
“過幾日金萊閣開業(yè),你喜歡的話,可以隨我多出去走走,不要整日呆在府上,都快變臭了?!?p> “公子,我每天都很注意清潔的……”哈了一口氣,應茸小心翼翼的搓了搓有些發(fā)冷的手掌,很不自然的靠著暖爐取暖:“公子,其實你對我們真的很好,聽別人家的家仆說,自己再冷,主子也不會讓他們像我這樣隨意?!?p> “都是人,在我這里沒有什么高低貴賤之分,就像路邊的螞蟻一樣,你我在這一輩子中所扮演的角色不同,分工不同而已?!?p> “公子說的話太深奧了,奴婢聽不懂?!睉谆沃∧X袋,臉上泛著陣陣紅暈,不知是不是被暖爐烤的。
“這么說吧?!遍悵善鹕砗攘丝谧郎系那宀瑁骸捌鋵嵨浵佉彩怯袊业?,每個螞蟻國都有蟻后、公主、雄蟻、工蟻、兵蟻。蟻后呢主要與雄蟻負責傳宗接代,生出很多的小螞蟻。而公主呢,就是等蟻后老去時,接替蟻后的位置,工蟻則負責建立螞蟻國的城市。”
“那兵蟻呢?公子?”
“兵螞就像士兵以及捕快,專門捉拿壞螞蟻的。這下你明白了吧?!?p> “公子知道的真多,我也就是聽聽,這些聽完我就不記得了。”
“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聰明,這些話就算你和別人說也無妨?!遍悵蓢@笑著,這丫頭真是小心的有些過分,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論。
“那可不行,公子的學問怎能和別人隨意亂說?!?p> “行了,隨你吧,你去看看錢家的那幾人是不是還在門外候著,如果還在,就讓到門房休息,告訴他們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說。”
“是,公子?!?p> 隨著屋門吱的一聲關上,閻澤一個轉身便躺在了堅硬的床板上。其實也沒什么好抱怨的,在唐朝夜晚休息時,床還并非是床,很多都是所謂的胡床,就像后世的折疊靠背椅,或者是像老人用的躺椅,很多的貧民百姓一般都是打著地鋪休息,只有少數(shù)的人家可以睡在類似于長條茶幾的那種床上,而富賈或皇室貴族們,很多睡的都是匡床。
不只是堅硬如石的床現(xiàn)在讓閻澤難受,連上茅廁他都有些不適應,解決大事后卻沒有手紙,只能靠一些破舊的帛布和一些寫了字沒用要扔掉的紙,如廁后用起來非常的堅硬。
看來還是需要找家里針線活好的,給自己做幾床褥子,還有枕頭。至于手紙,閻澤隱約記得他現(xiàn)在用來寫字的紙應該是麻紙,一種用黃麻、布頭、破履為主原料生產的強韌紙張。如果將這種紙張侵濕,燙干,在侵濕,在燙干,來回幾次,應該可以達到非常柔軟的地步。說不定還能靠這個在多賺些銀兩。
一點月色的皎潔勉強支撐著爛漫的黑色,屋內燭臺上的亮光忽明忽暗,閻澤不知不覺中沉睡了過去,絲毫沒發(fā)現(xiàn)門外的人。
應茸將一直站在門外候著的錢萬春安排在門房休息后,便想著將此事告訴自家主子,站在門外看著屋內亮著光,想著應該還沒睡下,便輕輕的叫了幾聲,見自家主子沒回應,也不敢推門而入,便靜靜的待在門外等候著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