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萊閣開業(yè)的第三天,閻澤不知何故受了風(fēng)寒,在房間里躺了好幾日,金萊閣內(nèi)每晚閉店前,爭奪三樓包房的娛樂活動,也被袁掌柜給暫停了。柳欣怡幾人還有穆家柳家老爺來看望,讓平安都給拒之門外,說是怕傳染了病癥,就不合適了。于是所有人留下了一些補品和錦盒便都離開了。
因為他的風(fēng)寒,應(yīng)茸也無辜的倍受牽連,平安鐵面無私的當(dāng)著所有家仆的面處罰了她,說是沒照顧好自家公子,罰了整月的工錢。
應(yīng)茸眼中含著淚,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及其可憐,她倒是不在乎這工錢,自己無父無母,吃穿都在府上,平日里也用不上幾個銀兩。就是自家的公子害病她很擔(dān)心,再加上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訓(xùn)斥,臉上始終有些掛不住。
然而這木頭瓜腦袋的平安,卻自認(rèn)為是因為罰了應(yīng)茸的錢糧,應(yīng)茸才會掉眼淚。便偷偷的把自己將來準(zhǔn)備娶媳婦的錢,先拿出來一部分補給了應(yīng)茸。說處罰是因為這是府上的規(guī)矩,補給你是兩人私下的情誼。聽完這句話后,氣的應(yīng)茸拿著手中銀兩,就摔在了平安的身上。
不過這倆人鬧別扭,讓閻澤躺在屋里的這些日子,特別的開心。因為耳根非常的清凈,應(yīng)茸和平安自打那天起,便一直沒有互相說過話,只要平安來照顧他,應(yīng)茸必定頭也不回的走掉。平安一走,這應(yīng)茸就像只小幽靈般飄了出來。
“公子,我……”平安站在床邊看著臉色有些泛白的閻澤說到。心想郎中給的藥方,他吩咐下人抓取回來后,仔細核對無誤,自家公子也按郎中的要求,按時喝藥、休息。按理說這幾日風(fēng)寒便會好。為何還不見起色。
閻澤揮了揮手,打斷了平安的話,轉(zhuǎn)身朝著床沿邊咳嗽了幾聲,吐出了一絲血水在地上。
“公子!公子!”平安看到地上參滿血跡的口水,嚇的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
“沒事的,你先出去吧,我在休息幾日便會好起來。”閻澤有些虛弱的說到。
“公子,我再去請郎中給你看看吧,你這樣真的不行啊。”平安有些心急,真的怕自家公子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癥。
閻澤平躺在床上,望著屋頂慢慢的張口說著:“這樣,你讓廚子給我做碗米粥。我有些餓了。你也順便去找下應(yīng)茸,讓她去酒樓找袁掌柜,拿些胡椒回來?!?p> 自從胡商開始給金萊閣已一種幾乎放血的價格供貨,閻澤也沒讓人拿回府上一些,這東西真給了廚房里的那個家伙,估計就會被無情的糟蹋,胡椒這東西在唐朝時,很多普通百姓別說見了,連聽都未曾聽過。
“好的,公子?!逼桨舱f完便急匆匆的轉(zhuǎn)身而去,心想自家公子這是餓了,餓了那就是病癥好轉(zhuǎn)的跡象了。
靜靜的聽著關(guān)門聲,平安的腳步聲漸漸的變小,直至不見,閻澤便深深的嘆了口氣,起身坐在了床沿邊。
他的病早就好了,別說吃藥了,就算通過運用些后世家喻戶曉的物理療法,也可讓他在受風(fēng)寒的第二日大病痊愈。
以至于為何臉色還會如此蒼白,閻澤自認(rèn)為天天在屋內(nèi)不出門,躺在床上,見不得陽光,再加上這幾日一直喝的都是些清淡的米粥,身體有些躺虛了而已。
其實閻澤不想起床,一直裝著生病的樣子,除了有些懶惰,還有一些逃避在其中,說大不大的黔州城,想要遇見一個人很難,但也很簡單。讓平安打探了下,說這柳家的二公子的喜事就在近日。如果自己一往常態(tài),那這穆家必定會請自己前去。還有這金萊閣的廚師也會被邀請前去,充當(dāng)這喜宴的廚子。就算真的拂了這穆守清的面子不去。那他也會受不了隨時在他耳邊絮叨穆妹妹的柳欣怡。
所以閻澤便想到干脆直接一直病下去,一直病到穆素清變成柳家的人。
“我以為殿下您真的害病了?!?p> 突如其來的聲音,真真切切的嚇到了閻澤。轉(zhuǎn)身望去,丘介不知何時,坐在屋內(nèi)的椅子上。微笑著,看著閻澤說到。
“你是怎么進來的?”閻澤努力的想了想,剛才平安進屋和出門都是一人。難道這丘介的武功真的如戲曲說的那樣,來無影去無蹤?
“你屋內(nèi)的窗戶是開著的?!鼻鸾檎苏行├鋪y的服飾說著。
閻澤搓了搓有些發(fā)緊的臉后,懶洋洋的說道:“爬窗戶這種事情,在我還是孩提時,還干得出來。”
丘介笑了笑,并沒有說話,而是繼續(xù)的仔細整理著,剛才被窗框上的木銷拂過的衣角,在丘介看來始終有些劃痕。
閻澤見丘介沒有理他,自覺得有些無趣,拿起了桌上的一塊褐色的絹布,回到床前,半蹲著擦拭地上剛才他吐出的那帶有血絲的口水。
“殿下,剛才就有些好奇,你既然身體無恙,為何這帶血的口水說吐就能吐出來?”丘介整理好衣服后,看著閻澤手上的動作,有些好奇的問了起來。
“你牙齦不出血?還是說你身體里不缺維生素C?”閻澤頭也不抬的回了句。
丘介有些疑惑的問著:“牙齦?”
閻澤愣了下,想到唐朝人應(yīng)該還不知這牙齦是什么,便解釋的說:“就是牙齒上面的那塊肉,你那里不出血?”
“哦”丘介笑了笑,說道:“原來殿下說的是齒縫,這齒縫流血,夫齒乃骨之余,本屬腎,腎為水臟,先天之真陽寄焉,以統(tǒng)乎骨分中之血液。真陽不足,不能統(tǒng)攝血液,故見血出。四逆湯力能補腎中之陽,治之故愈?!?p> “四逆湯?”丘介的長篇大論中,閻澤只記住這三個字。這也是他穿越至今第一次聽到神秘而又偉大的中醫(yī)話術(shù)。
“殿下可牢記?!鼻鸾殚]上了本就不大的眼睛,繼續(xù)說道:“四逆湯抓取炙甘草20克,干姜15克,附子30克。二劑后,便可讓齒縫出血減輕,直至停止出血。如服用后出現(xiàn)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為水氣,可換至茯苓45克、芍藥45克、生姜45克,附子30克。二劑,齒縫出血癥狀無,小便稍好。腿行自如,便可停藥?!?p> “記不住!”閻澤有些沒好氣的說著,本以為這丘介能說些什么通俗易懂的,弄了半天說了一堆只有郎中才能懂的內(nèi)容。他要是能一次性就聽懂并且能記下來,那這金萊閣就不是酒樓了,該是藥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