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時變臉,簡直不要太方便。
白如雪將爸爸給的特制中藥一點一點小心抹滿整張臉,靜止五分鐘左右,洗掉表層,就剩下一個黑的跟煤炭一樣的她了。
方經(jīng)理親眼目睹了這鬼斧神工的變臉表演,看到黑黑的白如雪還懵著,半晌才回神。嘖嘖贊嘆:“如雪小姑娘,你要不去隔壁大劇院表演川劇變臉,大概還比我這兒掙得多?!?p> “別打趣我啊,我心眼可小?!?p> 方經(jīng)理沒所謂地聳聳肩:“為了保證你一個月一萬的學(xué)雜費,我們這可以出到時薪100,就這樣你也得至少每天在我這工作三點五的小時,才能保證不拖欠學(xué)校費用。”
白如雪狠狠瞪他,走到鏡子處,仔細整理衣擺:“我需要做點什么啊?我也得事先了解一下我時薪100的工作啊?!?p> “大概送送酒和瓜子零食之類的,你就跑腿吧,別的我怕客戶投訴?!?p> 白如雪做了個鬼臉,表示不滿。
方經(jīng)理一臉慈愛,這才解釋:“金遙水的客流量很高,光是送送東西,一晚上下來也夠累了。來這的大多都是學(xué)生,高中有,大學(xué)也有,都是有錢的主,想想應(yīng)該還有蠻多你的同學(xué)的,雖然你臉上有涂黑,算是偽裝,但還是應(yīng)該注意,不然被認出來了我怕你在學(xué)校會不太好混?!?p> 白如雪突然回頭朝他一笑,從容不迫地從包包里取出一頂假發(fā),笑的如同小狐貍舔了蜜般狡黠可愛:“你以為我不做準(zhǔn)備的,長發(fā)道具在這呢,我還沒亮出來?!?p> 白如雪一邊套假發(fā)一邊說:“我老爸在歡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小角色。雖然這么說他肯定不樂意,但我就算是為了他的顏面,也不能被認出來。”
好不容易套好了假發(fā),沉重的劉海一直延伸到遮住眉毛,發(fā)量也正好能遮住臉的輪廓,她仔細打量假發(fā)上的毛躁和小結(jié)。
“對了,你這里包吃不?至少這點福利待遇要有的吧。”
特殊時期,能省就省啊。
方經(jīng)理哪能不知道她打的鬼主意,但還是好脾氣地回道:“包,當(dāng)然包?!?p> “那就好?!?p> 白如雪上手工作特別快,將吧臺區(qū)域和零食雜貨間摸的清清楚楚,跟領(lǐng)班的工作配合簡直是天衣無縫,完全不像是個今天才上工的新人。
“小雪,B32-E卡座上一扎黑啤,一盒牛奶草莓。”
“A1062要提拉米蘇三份,你去看一下今天甜品柜里還有沒有足量的貨,沒有就換成紅絲絨,我記得紅絲絨還有很多?!?p> “B19-S卡座上個干果大雜籃,那里的客戶比較挑剔,務(wù)必把十種干果的份量稱清楚,只能多,不能少,還有多放一些開心果,總不會有錯。”
“去切五只鴨頭,拍兩根黃瓜,我待會有用......”
......
白如雪覺得在酒店跑腿簡直比在飯店傳菜還要累,關(guān)鍵是這里生意實在是太好了,況且來的大多是年輕人,本身就是宵夜長身體的時候,又不差錢,點起單來時豪不手軟,害得白如雪腿都要跑斷了。但她并不覺得辛苦,反而十分興奮,忙的時候能跑到飛起來,同樣在閑散時也能偷偷懶,躲在大廳處偷看明顯年紀(jì)偏小的年輕人們化著濃重的色彩在臺上妖嬈起舞。
“這些個人化的妝可比我臉上的中藥重多了,這大紅大紫的,誰是誰都看不出來,我眼都要花了?!卑兹缪┛吭趬Ρ谏希趧痈惺愕囊魳泛挽挪拭噪x的燈光中,嗑著瓜子吐槽。
“小雪,A1078的客戶點了個榴蓮披薩,你去小廚房幫忙烤了送過去?!?p> 白如雪聽見領(lǐng)班喊自己,趕緊吐掉嘴里的瓜子殼,應(yīng)了一聲:“好的,馬上去!”
而此時,金遙水后門的小巷子里,跟酒吧里的噪雜震天的熱鬧不同,是一種可怕的安靜,安靜到路燈都嚇得閉上眼睛。
“咳咳咳。”陶肖年猛咳幾聲。
街角路燈影子抖了抖,應(yīng)聲而亮。
冗長的巷子里,看不到邊的中心地段,兩隊人馬正對峙著。
帶頭的正是衛(wèi)顯和陶肖年,只是陶肖年那一組有七八個人,而衛(wèi)顯這邊只有他和一個明意添。
氣勢一觸即發(fā)。
“喲,明意添,我還以為你找了什么幫手?又是衛(wèi)顯?你是不是沒有別的朋友了?太慘了吧,你們這也不夠我打的啊?!?p> 從明意添在打電話時被堵在后巷口給自己發(fā)緊急短信,衛(wèi)顯就知道又是這個煩人精,這人就是陰魂不散。
“你還敢在這生事?陶肖年,你信不信我報警?”衛(wèi)顯瞇著眼睛不善地看著他:“上午在我休息時間偷走的手機還回來吧,趁著我現(xiàn)在拳頭不是很癢。”
陶肖年痞痞地歪站著,抖著腿,活像個小混混:“不還又怎么?”
明意添忍不住跳出來罵:“陶肖年,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還真是不記打,你怎么這么欠呢?沒事干了嗎,天天找我們麻煩,信不信我們再廢你一條腿?!?p> “我信?!碧招つ晷Φ膰虖垼骸皝戆?,我大不了再去醫(yī)院躺躺,你們都不怕被關(guān)禁閉流放,我有什么好慫的?!?p> “我說你......”
衛(wèi)顯打斷氣的說不出來話的明意添,對著不知悔改還在用肢體表情挑釁的陶肖年,警告道:“不想我做的太難看,就把東西還來?!?p> “哎呦,好可怕哦。”陶肖年嬉皮笑臉著跟后面兄弟倒在一起:“不過是一個手機,以前我拿走也沒見你這么著急,是不是這次里面多了些什么東西?”
他伸手從兜里拿出一個銀白色的手機,衛(wèi)顯的表情登時變了變。
“我看了看也沒什么不同,唯一奇怪的事就是相冊里多了一張很奇怪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適可而止?!毙l(wèi)顯已經(jīng)下最后通牒了。
“兄弟們想不想看看?”
“想!”
“我們大伙一起看看!”
“媽的?!毙l(wèi)顯突然爆出一句臟話,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凌空飛起一腳直接踢了過去。
“衛(wèi)顯,你孫子偷襲!”
“你要有點腦子,也不至于做出這么愚蠢的事,我打你是替你爸爸教訓(xùn)你,他還得感謝我呢!”
陶肖年氣紅了眼,將衛(wèi)顯的手機狠狠摔在地上,吐了口唾沫:“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衛(wèi)顯看著躺在骯臟水溝旁的手機上的污穢,眼里慢慢聚起不知名的風(fēng)暴:“我怕你不夠看!”
“滾蛋!兄弟們給我斷了他的腿,這是他欠我的!”
“好!”
衛(wèi)顯冷眼相對:“不自量力?!?p> 無需推波助瀾,兩隊就開始了熱火朝天的火熱交流,哀嚎和揍人的拳腳聲響徹云霄......
“我有一個小烤箱,烤甜烤酸烤餅干......”
白如雪胡亂哼著小調(diào),看著烤箱里逐漸膨脹的披薩,烤到一半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小廚房的垃圾被填滿了,她怕食物垃圾會引來蟲子,于是系好了準(zhǔn)備丟到后門垃圾桶里。
在走近后門的時候,她就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響,但是酒吧的余音太強,就算她已經(jīng)到了已經(jīng)最遠離噪音的后門處,也還是震得她耳朵聽覺失靈。
“不會是有人在外面打架吧?誰會在這里惹事啊?”白如雪沒有擔(dān)憂,反而是深深的不耐煩:“這些人真是!泡吧還不夠嗎?”
聽著若有若無的有些像是哀嚎慘叫的聲音,且有種愈演愈烈的架勢,白如雪不禁偷偷打開了一絲縫隙往外面看,小心分辨著藏在垃圾桶后邊的空心地帶。
這一看不得了,還真是有人在外面打架。
燈光很暗,又太多人聚在一起,她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影,只看到一群人在圍著一個高挑的男人群毆。
“這也太不講江湖道義了吧!”
白如雪有些煩惱該不該報警?
報警吧,遠水救不了近火。不報警吧,又怕出人命。
要不然就該出手就出手?
“今天我不廢你一條腿,我陶肖年就是你孫子!”
這突如其來叫罵一下堅定了白如雪女俠的正義之心,小打小鬧倒是可以,這說到把人打殘廢可就是有點過了!看著年紀(jì)輕輕的應(yīng)該都是學(xué)生,怎么就學(xué)到社會的一些不好習(xí)氣了呢!
白如雪搖搖頭,說做就做,推開大門,在所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是飛起幾腳,掄起拳頭就往那混混似的人們身上招呼。
“鬼?。 ?p> “這是哪里爬上來的惡鬼?”
“哎呦,還手??!怕什么!非洲人臉不也是黑的嗎?你們怕個毛?。 ?p> “她看起來很恐怖??!??!”
小弟們一邊惶恐著聊天,一邊悲慘地被白如雪彪悍的拳腳撂倒在地。
白如雪踩著一個小混混的背上,學(xué)著李小龍瀟灑地刮了刮鼻子:切!打架就打架,還聊天,你不死誰死!
陶肖年還懵逼著,轉(zhuǎn)頭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身后的小弟已經(jīng)全部被打翻在地哀嚎了??粗谥樀陌兹缪┫仁且惑@,然后的反應(yīng)居然是:“是你?”
是我?這人認識我?白如雪也懵了。
“衛(wèi)顯,你他媽太損了,叫你的羅剎女人來幫忙,你他媽早就準(zhǔn)備好了陷阱是吧,就等著我跳進來吧?你夠狠!”陶肖年的手還死死拽著衛(wèi)顯的領(lǐng)子,臉上是滿滿的控訴。
什么女人?羅剎!這人也想挨打嗎?
還有是她聽錯了嗎?
衛(wèi)顯?不是這么巧吧?
白如雪順著陶肖年憤憤不平的視線看過去,是一臉像是傻了一樣死死盯著自己的熟人,就是她想的那個衛(wèi)顯無誤。
白如雪摸著額頭,無語至極:“怎么哪哪都有你?你是在我身上放了追蹤器嗎?”
衛(wèi)顯愣了愣神,他們不就在島上見過嗎?都過去一個多月了,有這么夸張嗎?
但他回神過來的反應(yīng)居然是展開一個笑顏,跟她打了招呼:“或許這就叫上天注定?!?p> “滾,這就是孽緣,你懂嗎?我可不想遇到你,總沒好事?!?p> “孽緣也是緣分的一種?!?p> “拉倒吧,我可不想跟你尊貴的衛(wèi)少爺有什么緣分?!?p> “我以為我們在島上已經(jīng)締結(jié)了......”衛(wèi)顯故意欲言又止,語焉不詳,引人遐想。
“喂,你別瞎說!”
“革命的感情而已,你急什么?”
“明明是你......”
一旁的明意添和陶肖年已經(jīng)驚呆了,尤其是陶肖年表情夸張,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你,你們......還真是一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