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后續(xù)(2)
其實她的這些自以為很恭敬的動作與言語,在旁人面前已經(jīng)是怠慢之舉了。
但是很顯然,眼前這位公子卻并不在意。走近之后,席意璟反而很是熟稔的攀談起來。
“在下席清,你也可以稱呼我的字,意璟也好。常常聽家妹在家書當中提及你,那天在景修兄的婚宴上得以相識,是在下的榮幸?!?p> 嗯?戚柒有些驚訝,這位席公子這般說話,竟然把席沐檸還有言景修都搬出來。雖然說正常情況下這樣介紹自己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可是,眼前的人可是席家的繼承人啊。
不是據(jù)說,這位席家公子芝蘭如秀,為人清高自潔,不擅交際嘛。
可是現(xiàn)在的這個,笑容溫和,能說會道,且看起來很是話嘮如同他家那位的男人又是誰?咳咳,按照道理說,應該沒有人敢冒充這位才對?
不過,這樣異樣的疑惑只是在心頭閃過,她還真的沒有閑心就這樣的問題與這人糾纏太久。
“榮幸之言,我只當意璟公子說笑了。畢竟,以你的身份,能與席公子相識,這還算是我的榮幸才是?!?p> 席意璟卻很痛心疾首的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榮幸什么的都只不過是虛詞罷了。但是想要結(jié)交戚言這倒是真的,不知道戚言是否愿意賞臉?!?p> 還戚言,這就連自己的名字都開始叫上了。這個人,是不是太自來熟些啊。
“咳,意璟公子,你...”這是腦子有坑啊。戚柒忍了又忍,終究沒有把這句話問出來。“罷了,結(jié)交什么的,就不必了。畢竟,我與公子真的不熟?!?p> 嗯,雖然她很喜歡結(jié)交貴友,畢竟文化水平與消費理念方面可以與自己茍同的,也只有富貴人家的子弟,尤其是這些各家族當中出挑的少年的才子。
當然,這樣有些以偏概全些,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確實就是事實。
不過,但凡真理就必然存在例外。富貴不能淫之輩,也可以入得了自己的眼,而富家子弟嘛,再貴氣之人,也必然有不對眼之輩。
眼前這位啊,不是說不好,只是他的行事作風還是太輕浮了些。在她面前呢,如此行事的,有一個便夠了,至于其他的,就算了吧。
見這位果然如同傳聞當中的那般,席意璟趕忙收起逗趣的心思,然后鄭重其事的“威脅”,“噯,不是吧,就算我有戚言的把柄,都不能威逼你與我一敘?”
把柄兩個字,讓已經(jīng)邁出很多步子的戚言終于的腳步一頓,她并沒有轉(zhuǎn)過身去,但是說話的語氣驟然轉(zhuǎn)冷,“我的把柄?不知意璟公子打算用什么來威脅于我呢?”
把這位祖宗惹惱也不是他想干的事情,但是,這位姑娘的脾氣著實有些難于琢磨,他想要把人留下來也不太容易啊。
不過,縱使真的把人給招惹了,席意璟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神情,畢竟,他為人處事這么多年,這種時候,難道還能比一個姑娘差不成?
“嗯,就比如,戚言這個名字應該不是難得真名吧?!?p> 戚言。這個名字涉及的頂多就是她女扮男裝的身份。就算是真的被認出來倒也沒有太多的關(guān)系,反正皇帝那邊都已經(jīng)搞定了,至于其他人,也就是需要進行一番解釋和接受一番轟炸的事情。
嗯,其實也挺煩的。
最起碼,她要難受好幾天。這還真是...,可是,這個席意璟這樣說,誰知道他是真的知曉自己是女扮男裝了,還是只是想要詐自己呢?
畢竟這種事情她常做,還不至于自己掉到坑里面?!罢嬲婕偌?,假假真真,不過就是一個名字,讓人來叫的而已,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嗯,這般的口才,還真是厲害。果然,她不愧是她啊。
席意璟搖著扇子,眉眼帶笑,緩步朝著戚柒走去,“名字真假,確實不能如何。不過,有的時候,名字卻是一個人的代表。
比如,我曾經(jīng)聽過一首賦詞。嗯,雖然至今不知道名字,但是我記得那首賦詞是用琵琶彈奏出來的?!?p> 這話說的前后不搭的,若是有旁人在場,鐵定搞不懂這席意璟葫蘆里面賣的是什么藥。
不過,對于戚柒來說,這卻是一個很大的提示。
嗯,琵琶啊,第一時間的,戚柒的腦海里面,最先浮現(xiàn)出一首詞來“轉(zhuǎn)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diào)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xù)續(xù)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這首《琵琶行》是唐代詩人白居易創(chuàng)作的一首長篇敘事詩,也是她前世很喜歡的一首詩詞。
當初,她剛剛離開沐州,途經(jīng)景云書院時,便是手拿一把琵琶,然后在景云書院的不遠處的樓閣當中彈奏了此曲,才引來云韶師叔出山。
關(guān)于云韶師叔的過去,她倒是聽過一些,師叔少時便是才子,卻始終不得志。后來還是母親慧眼識珠,與云韶結(jié)下善緣。
就連當初的天子也是因為這件事,曾經(jīng)親自來此地邀請過云韶師叔出山。只可惜,師叔都拒絕了。
之所以會在那個時候選擇彈奏琵琶行,主要還是因為這首詩需要贈與有緣之人。而這個有緣人嘛,就是她當時“走投無路”下投奔的這位師叔了。
《琵琶行》這首詩呢,它是通過對那位很優(yōu)秀的琵琶女高超彈奏技藝和她不幸經(jīng)歷的描述,去揭露了封建當時的社會官僚腐敗、民生凋敝、人才埋沒等不合理現(xiàn)象。
嗯,既是這白居易對這個女子的深切同情,也是呢,白居易對自己無辜被貶的憤懣之情,等等等等。
哎,這種前世需要學生死記硬背的那些感情什么的,她也就不在此一一回憶了。
總之呢,真實情況就是,這首詩背后描述的故事其實與母親與云韶師叔的過往挺相象的。
正是如此,她才可以一次就把師叔給引出山,也同時的,向師叔證明自己的身份。
畢竟“柒”字接班人,年紀看起來這般小,說出來,恐怕還真的沒有什么人會相信的。
且,就算是這樣,當初她進入書院的時候,還遭到過云昭的質(zhì)疑呢。
若非是與他大戰(zhàn)了好幾個回合,把他比的下不得臺面來,也沒有人會相信,十幾年來,一直往書院送的那些足以作為教科書且為后世流傳的書冊會是出于她一個小姑娘之手。
不過,這些往事還是不提的好。席意璟能夠給自己拋出一個琵琶的餌來,要么呢,他是景云書院的學子,要么他就是在那天去過書院。或者,便是在什么地方聽說過這件事,有所懷疑。
最后這個猜測,可能性太小。而席意璟的淡定說明他掌握的不止于此。
至于第一種嘛,景云書院學生的名單,她雖然沒有詳細看過,卻也知道若是這位公子真的進去了,肯定不會甘于平凡的。
所以,倒也無須她多看,只需要他自己鬧出點動靜,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自己就會知道了。不過,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什么時候還是去問問云昭好了。
心思百轉(zhuǎn),但是面上的表情還是一樣的滴水不漏。
“哦,琵琶這種樂器雖然不流于世,但是也并非真的沒有人收藏。公子可以聽到此種樂器彈奏出來的曲子,倒也是幸運?!?p> 這是試探,試探席意璟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席意璟自是警醒的,既然這把火燒的不夠旺,他自是要再澆些油的。“戚言難道就不好奇我是在什么地方聽到的嗎?”
什么地方?嗯,大致猜出來了,應該就是景云書院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