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文蕊文蕊（心血大章）

　　第二天傍晚，會芳樓里比往常更加吵雜，明顯昨夜大觀樓的事情已經發(fā)酵開來。往日盯著姑娘們七尺大辱不放的客人們，不停的掃視進出口，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云淵也來到了會芳樓，此時他陪著一位老人，端茶送水的伺候著這位云氏掌權者云濤。、

　　云濤看著外面坐立不安的客人們，向云淵問道：“昨天你在場，看出來韋觀是什么路子了么？”

　　云淵遲疑了下：“韋觀年緊十四歲，命魂就已經至少三階，世間少有，所以絕對不會是愚蠢之人。昨天韋觀的表現很像輕狂的狂士，應該只是偽裝，一切都是為了名，只要今天他能拿出文蕊的把柄，他的惡名就會變?yōu)槊烂??！?p>　　云濤聽了瞇眼笑了起來：“韋氏有韋觀，我云氏也不差，有淵兒在，不遜色韋氏多少。”

　　云淵一揖到底：“祖父過贊，淵兒的膽魄才華還差韋觀一籌?！?p>　　此時在諸多人員的不耐中，韋觀帶著親信和二十多位受害者進入了會芳樓大廳。

　　圍觀者驚訝于簇擁著韋觀的受害者們，紛紛詢問起來。

　　“王兄，你不是臥病在家么？怎么來會芳樓了”

　　“李兄，你不是文蕊姑娘的鐵桿支持這么？怎么能和韋觀這惡人混到一起”

　　“張兄，不會吧，韋觀昨天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韋觀跳到舞臺上雙手下壓示意安靜：“大家安靜，今天我們就是來揭露文蕊在大觀園的惡行。文蕊借挑選客人之便，迷倒下面二十多位受害者，吸取他們命魂的資糧，現在這些受害者都留下了記憶衰退的后遺癥。昨晚文蕊和幕后的杜氏還想殺人滅口，受害的二十家都可以作證?！?p>　　驚天大雷直接引爆了剛剛安靜下來的圍觀者，尤其是追捧過文蕊的那幫人更是喊打喊殺。

　　云淵向云濤請示過后，來到包廂窗口大聲詢問：“不知可否告訴我等，這吸人命魂的特技有什么觸發(fā)條件，不然我等心里不安?！?p>　　圍觀者聽了這話，也紛紛附和。受害人們則支支吾吾不愿意回答。

　　“當然是通過男女那點破事唄，有什么不好說的，我替你們回答了”文蕊一手提著一個腦袋扭著妖嬈的身姿走進了大廳，滴落的血液濺在地上，好似一朵朵曼陀羅花在文蕊腳下盛開。文蕊整個人氣質一改以往，從清雅的仙子直接變成了地獄里走出的羅剎女。

　　文蕊每向前走一步，人群就向旁邊讓開一步，從樓上看下去，猶如摩西分海一般。

　　文蕊走到大廳中央把兩顆人頭拋向受害者們：“幕后的杜氏主謀人頭就在這不勞你們抓了，我給你們送來了?！?p>　　兩顆人頭從空中飛過，眾人四散而逃沒有人敢接下人頭，甚至沒有人敢面對文蕊，面對這個曾經被他們捧上神壇的女人。

　　韋觀跳下來一腳踢開劃向他的人頭，然后走到文蕊附近的一個酒桌坐下來，倒上了一杯酒，隨后把酒杯朝文蕊一拋：“你為什么要殺杜家的少主。”

　　文蕊接過酒杯沒有喝，反而坐到韋觀正對面兩米遠的一處案幾旁，一只手撐著腦袋靠在案幾上，一只手搖晃著酒杯：“韋公子，昨天叫囂讓我端茶遞酒，今兒反而給我倒上酒了呢？好吧，看在這酒的份上，那就和你聊兩句吧。我殺他們是因為我不能讓他們死在你手上，他們只能死在我手上，不然我死不瞑目?！?p>　　韋觀眼皮一跳，也拿起一個酒杯把玩起來：“既然你殺了你想殺的人，那為何不逃走還來到這會芳樓自投羅網呢？”

　　文蕊仰頭急飲，多余的酒水從她的嘴角流淌而下，浸濕了她的衣裳，一抹白皙映入韋觀的眼簾。

　　文蕊混不在意自己的春光外泄，喝干酒液的她仰天怒喊：“我走了，我走了怎么讓杜遠做的那些事情流傳天下？怎么讓杜氏遺臭萬年？我怎么能讓杜遠這禽獸光死了就可以了事？”

　　韋觀直接扔了一致酒壺給文蕊，好奇的問道：“那混球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讓你這么恨他?！?p>　　文蕊接過酒壺重重的扣在桌子上：“我不僅恨杜遠，我恨所有的世家子弟?！?p>　　“我本是農家女，在貧寒中快樂的長大，然而十歲的我遇到了第一個惡魔：段颎的兒子段純。段純追捕逃竄的獵物踏進了我家的農田，父親上前阻擋被他砍下了頭顱，母親帶著我向家里逃竄，可惜被士兵們追上輪虐而死，年幼的我抱頭哭泣，缺不知道此時死去才是最好的選擇。段純此人好幼婢，于是我被抓回了段府?！?p>　　文蕊自己斟了一杯酒，飲了下去后繼續(xù)講述：“在段府一開始我沒有被怎么樣，段純派人教我讀書寫字彈琴，這讓我以為我是要被培養(yǎng)成樂姬，所以我在安逸的生活中茍活了兩年。等我十二歲噩夢開始了。”

　　“對了，你知道段純?yōu)槭裁匆囵B(yǎng)我讀書彈琴么？”文蕊咧著怪異的笑臉問道。

　　韋觀看著她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又帶著回憶的臉色回答：“是想把你送給某位權貴？”

　　文蕊搖了搖頭：“看來公子是個清白人兒呢！段純從小就肆無忌憚，被他禍害的女孩家不計其數，所以一般的女孩也就玩膩了，世家豪強的女兒他段純沒本事強搶。這混蛋就起了自己培養(yǎng)一個的心思，我就這樣被挑中了。呵，十二歲的一個夜晚，我開始了地獄一般的生活，段純別的本事沒有，折磨女人的本事真的是世間絕頂，從那天起我就在地獄中一天天的沉淪。”

　　韋觀面顯怒色，右手緊捏酒杯直至酒杯變形：“那你怎么又到了杜家?！?p>　　文蕊雙目垂淚：“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段家的報應來了，光和二年，中常侍王甫及太尉段颎下獄而死，段颎死后段家家破人亡，無數士族想咬下段家的一份家財，我作為段家財產的一部分進了杜家?！?p>　　不等韋觀多問，文蕊甩開了眼淚又露出了難言的笑容：“被調教的很好的我被杜遠霸占了，在此期間我覺醒了命魂。我滿心希望覺醒命魂的我能夠逃脫厄運，可是杜家不缺我一個一階覺醒者，我還是那個被用來泄欲的工具。我不甘心，不甘心當一個卑賤的夜壺一樣的工具，于是天真的我說出了自己的特技：【煉陽吸魂】。”

　　韋觀眉毛一挑：“杜遠知道你有這種特技還敢把你留在身邊？他瘋了！”

　　文蕊嘲諷的看著韋觀道：“你們世家不是利用能利用的一切么？我這么好用的工具杜遠怎么會放棄！杜遠知道我的能力后興奮到無以復加，他自己在命魂上資質平平，杜氏少主之位對他來說可望而不可及。但是如果讓杜氏年輕的人都和他一樣，甚至不如他不就行了？于是我就被逼著爬上杜氏年輕輩的一張張床，我也越來越臟?！?p>　　韋觀忍不住了，砸出手上變形的酒杯：“自私自利，喪心病狂，人怎么能生出這么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文蕊抬頭直勾勾的看著韋觀：“行了，別一副正氣凌然的樣子，你們這些上位者不都一個德行么？后來我想通了，反正我已經臟的沒希望了，為什么還要厭棄自己，我應該利用我的優(yōu)勢，這世道自己變強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從那天起我開始主動誘惑杜氏的人，誘惑一切能給我提供資糧的人。哈哈杜遠估計沒想到我不僅廢了他的競爭者，我還廢了整個杜氏。”

　　文蕊滿臉快意的繼續(xù)說道：“在我的努力下杜氏變得無比虛弱，我也乘機升上了四階?？墒撬碾A還不足以逍遙世間，于是我提出開大觀樓的計劃，可惜功虧一簣，遇到了你韋觀?！?p>　　韋觀無言看著文蕊，他從來沒有這么理屈詞窮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要訓責，沒臉開口，想要安慰，又感覺是侮辱眼前的人兒。

　　文蕊收斂神情，開口說道：“好了，杜氏的事情先這樣吧，我來還有一件事情，你昨天說殘缺之人彈殘缺之樂，前一點我認，后一點怎么回事，我自認樂理上不輸他人。”

　　韋觀嘆了口氣：“古人總結五音宮、商、角、徵、羽。我發(fā)現少了一音，我命名為闕。所以天下樂章都是殘缺的?！?p>　　文蕊向會芳樓深處高聲喊道：“天香妹妹不知可否借兩把琴?！?p>　　只見一妖嬈的外族女子從三樓包廂飄落而下。天香深深看了文蕊一眼，然后把兩把琴分別放在文蕊和韋觀面前。

　　文蕊調著琴弦說道：“你我恩怨不如以斗琴了結了吧”

　　韋觀點了點頭也開始調起琴弦。

　　“小心哦，小女子昨晚殺了杜遠杜承之后已經升到六階了呢?！?p>　　說完文蕊彈起了高山流水，并且運用起六階龐大的靈了，在琴音中混合了詭異的靈魂攻擊技能【攝魂】。韋觀只覺得隨著琴音入耳，靈魂仿佛要被抽出一般，疼痛難忍。

　　這時玉藻前虛影飛出，雙手輕拍，應和文蕊琴音的節(jié)拍，利用拍擊聲釋放【思無邪】穩(wěn)定韋觀的靈魂，抵抗【攝魂】。

　　韋觀安穩(wěn)下魂魄，隨即開始彈奏《白毛女》，并且用【天狐幻術】利用琴音構建白毛女故事的幻境。

　　琴音激蕩，靈力互相抵抗，良久之后，周圍聽眾忍不住為這一雙人喝彩，而兩人的樂曲也彈到了盡頭。

　　文蕊雙手放在琴上，悲傷的看著韋觀：“六音俱全的樂章果然不凡。能聽到這樣的樂章真是死而無憾，能告訴我這樂章的名字么?”

　　韋觀激動地站了起來：“這篇樂章叫《白毛女》，還有你不用死，我想還是有辦法能保下你的?！?p>　　文蕊搖了搖頭癡癡的看著韋觀：“不用了，人世間能讓我留戀的沒什么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早點遇到我的鐘子期?！闭f完，文蕊的頭緩緩低下，最后無力的磕在琴上。

　　韋觀迅速跑到文蕊身邊，抱起文蕊，看著已經沒有生機的文蕊沖四周咆哮：“怎么回事，她怎么死了，誰動的手！”

　　玉藻前走到韋觀身邊，蹲下抱住韋觀，在圍觀耳邊輕輕說道：“這丫頭是自爆命魂，自盡而亡。”

　　韋觀聽后仰天咆哮：“我要改變這天下，我要改變這狗日的世道，我要誅盡段純杜遠之流，以謝天下冤鬼孤魂！”

　　玉藻前輕輕撫摸著韋觀，哼著只有韋觀能聽見的小調，在玉藻前的溫柔撫慰下韋觀緩解了心中的悲傷。

　　韋觀抹干眼淚抱起文蕊向四周說道：“三日后灞水河畔我要為文蕊姑娘舉行葬禮，有意者可以來參加?！?p>　　PS：這章終于寫完了，作者也有些悵惘和遺憾，感嘆文蕊這樣的美人一步步進入黑暗，一步步消亡。遺憾文筆不足不能把腦海里的畫面很好的描述出來。不過我不后悔這樣打造文蕊這個人物，她可以說是除了主角，到現在我投入最多心血和感情的任務

　　PS：本來文蕊許多被折磨的畫面應該詳細描寫的，但是作者實在不忍心描寫過多了，因為那樣太殘忍了。估計因為是第一次寫作吧，做不到人書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