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是薛難
就在水果刀快要扎到顧鈞安時,腦中那個詭異的聲音又響起了:“薛難,你冷靜一點,你還沒有替父母伸冤,不值得為這種人喪命?!?p> 這話仿佛一陣溫柔的風,輕輕拂過心底,吹散了籠罩在薛難心頭的恨意。
她手上的動作不由停了下來。
你是誰?
這個念頭一閃,腦中那個聲音立刻回復:“我是薛難?!?p> 語氣里有種說不出的悲傷,薛難聽得心頭莫名一顫。
原來原主的魂魄還在體內(nèi),難怪她能感受到不屬于自己的恐懼和悲傷。
云芍沒想到薛難真的起了殺心,嚇得手腳并用朝門口爬去。
這女人真的瘋了,居然連顧鈞安都打!
想當初她為了嫁給顧鈞安,甚至連薛家的財產(chǎn)繼承權都主動放棄了。
她費盡心力才如愿嫁給顧鈞安,不過他們結婚三年,顧鈞安連她手指都沒碰一下。
就連他們領證當晚,顧鈞安都是撇下新娘去酒店找了自己,第二天顧鈞安就把她帶回了婚房,把薛難趕了出去。
起初薛難并不愿意,還試圖跟自己爭辯,被顧鈞安推下樓梯,摔斷了一條腿。
可即便那樣,她都不敢把實情告訴顧家父母,就是怕顧鈞安一怒之下會跟她離婚。
當初拿命去愛的人,現(xiàn)在卻恨不得要了他的命。
云芍嚇得肝膽俱裂,爬行的速度都利索了不少。
她一口氣爬到門口時,一抬頭看見薛難的手僵在半空中,眉頭深鎖,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這才反應過來,顧鈞安還在薛難手里。
雖然顧鈞安帥氣多金還好騙,是個不錯的金主。平日里她為了那些名牌包包和衣服,沒少在顧鈞安面前瘋狂輸出情話,成功地塑造了一個愛他到愿意為他舍棄生命的癡情形象,但她還不至于真的傻到要跟他同生共死的地步。
可顧鈞安要是真的命喪于此,她作為目擊者,肯定會被警察調(diào)查,到時候說不定還會牽扯出那件事。
那她這些年辛苦得到的一切,都會付之東流。
她決不能讓這種人間慘劇發(fā)生!
云芍扶著門把站起來,順手打開門,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她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做了一個要打電話的姿勢。
“薛難,你快放開他,不然我就打電話報警了!”她強作鎮(zhèn)定,可聲音里的顫抖還是出賣了她。
“好啊!”薛難扭頭看了她一眼,聲音如被冰雪,“你打啊!叫警察來把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一起抓了!”
云芍見她一副巴不得把事情鬧大的樣子,心里徹底慌了,一時間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薛難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她,挑釁似的把手里的刀扎在顧鈞安脖子旁邊一寸的地方,然后在云芍的尖叫聲中,緩緩吐出一個字:“滾!”
云芍最后一道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轉(zhuǎn)身撒腿就跑。
那模樣讓人有種她要去拿世界短跑冠軍的錯覺。
顧鈞安摸了摸脖子,發(fā)現(xiàn)頭還好端端地長在脖子上,當場就嚇癱在地上了。
這還是自己那個唯唯諾諾的蠢媳婦嗎?
這他媽的分明是個索命女閻王!
他手腳并用地往后移了幾步,見薛難并沒有要揍自己的架勢,這才反應過來薛難是真的放過他了。
他趕忙爬起來,連狠話都不敢放一句,就屁滾尿流地跑了。
薛難望著顧鈞安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冷笑一聲,廢物!
只是她嘴角的笑意還未隱去,心里忽然就難過得無以復加。
剛才她只顧著報仇,忘了那個負心漢再渣,也是原主深愛之人。
薛難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了,這就好比你無家可歸時突然看見一間空屋子,你立刻將它據(jù)為己有,把屋子按照你的喜好裝點一番,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主人還在。
“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占了你的身體,等我找到回去的辦法,就馬上離開你……”
“不用了。”腦中那個聲音忽然變得虛弱起來,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我累了,撐不下去了,我愿意把這副身軀給你,不過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薛難是真心想要活下來,可當原主說出要舍棄自己生命那一刻,她心里還是一陣酸澀。
這些年原主遭遇的精神折磨,早就讓她精疲力竭,生不如死。
早上那一場謀殺戲,云芍更是假戲真做殺了她。
她一定是對這個世界失望極了,才會這樣毫不留戀地選擇離開。
不等薛難說出安慰的話,那聲音又說:“我想讓你幫我查出害死我父母的兇手。”
只要不是讓自己替她繼續(xù)去愛顧鈞安就行。
薛難按照腦中的記憶朝臥室走去,在床頭柜上看到一張全家福合影。
她拿起照片一看,驀地呆住了。
原主的父母居然和她的爹娘長得一模一樣!
她霎時眼眶一酸,聲音有些哽咽:“好,我答應你?!?p> “謝謝。”腦中那聲音如釋重負地說,“我走了,再見?!?p> 薛難還來不及開口,只覺得腦袋突然一片清明,好像有什么東西變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變。
她仔細分辨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原主給她留下了讓她在這個世界得以生存的記憶,卻帶走了那些讓她痛苦的回憶和感情。
薛難鼻腔又是一酸,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又恢復了冷靜。
既然答應原主要幫她找到殺害她父母的兇手,那她就暫且在這個世界停留一段時間,直到找到回去的辦法。
不過眼下當務之急就是先和顧鈞安離婚,只要一看到他那張渣男臉,她就會忍不住想起自己被他毒死的慘狀,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觸犯刑法。
這個時代的女子不像她生活的那個時代,只是男人的附庸,她們有自己工作和謀生手段,即便離開男人,也照樣活得風生水起。
只是她不確定憑著自己的技能,能不能在這個世界養(yǎng)活自己。
在她上一世短暫的二十六年人生里,前十六年她只會領兵打仗,后來十年又是靠賣藝為生。
呃……好像無論是當將軍,或是當花魁,都不太現(xiàn)實。
好在原主家庭富裕,她父母是做房地產(chǎn)起家的,又趕上幾次經(jīng)濟浪潮。雖然不知家產(chǎn)具體有多少,但至少也算個地方首富吧!
薛難拿出手機,打開網(wǎng)上銀行,想要確認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資產(chǎn)。
她按照記憶輸入了密碼,看到余額后,不由怔住——589.7。
就這?
她不死心,又從錢包里找到了其他幾張卡,無一例外,余額都不超過三位數(shù)。
薛難一時有些無語,用六位數(shù)的密碼保護著三位數(shù)的財產(chǎn),有這個必要嗎?
這樣看來,原主還挺貼心的,為了怕她對新生活失去希望,竟然把自己是窮光蛋這段記憶帶走了。
她本以為能數(shù)著錢踹渣男,從此做個衣食無憂的小富婆,沒想到竟然是個窮光蛋。
如此看來,這個婚不能離得太草率了。
她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發(fā)了一條消息:“幫我查件事?!?
尹致
小致:難姐,請問你對自己一夜暴窮怎么看? 難姐:就挺禿然的,(摩拳擦掌)要認真搞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