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父子四人相談甚歡。
許久沒有如此舒適的躺在自己床上的易長天身心舒暢,尤其是老爹竟然答應帶自己去提親,一想到自己終于可以過上驕奢淫逸的生活,不由得有些恍然若夢。
“就算是做夢,也讓我永遠不要醒過來!”
喃呢一聲,便是緩緩閉上雙眼,然而下一刻,卻又猛地睜開雙眼。
師兄的聲音如同天音一般在腦海之中炸響。
“忘憂草顧名思義便是讓人忘去憂愁,使其沉迷在自身難以抗拒的幻境中,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陷越深,最終神魂意志被徹底消磨,成為忘憂草的行尸走肉?!?p> 眼前熟悉的房間漸漸消散,易長天的雙眼之中漸漸恢復色彩。
難怪師兄極力推薦自己一定要到忘憂草里玩玩兒,原來是早就已經(jīng)留下了后手。
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逐漸平復的心跳,這忘憂草不愧忘憂之名,這個幻境雖說不是最完美的,但卻是自己最向往的,管他什么修靈大道,管他什么不朽永存,我所求,不過是舒舒服服的過一生,有酒有肉有姑娘,足矣。
良久,緩緩回過神來的易長天終于將幻境所帶來的不適情緒丟掉,腳下是一片柔軟的草地,而在自己身旁,雙眼空洞的隆多竟是滿臉淚痕。
這個似乎從來都是一張笑嘻嘻欠扁的大臉的家伙,究竟遭遇了何種幻境,竟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張了張嘴,想要喚醒隆多,沒想到隆多竟是突然轉過頭來,依舊是那空洞的雙眼,不時滾落的淚珠。
“讓我再待會兒,我太想她了?!?p> 隱隱帶著哭腔,這不像易長天認識的隆多。
甚至易長天懷疑隆多已經(jīng)在忘憂草的幻境中徹底迷失了。
然而易長天終究沒有叫醒他。
就如同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也叫不醒一個不愿清醒的人。
在那個幻境中,有比他生命更珍貴的東西。
哪怕他明知是虛假的。
環(huán)顧四周,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所謂的忘憂草傀儡,既然如此,也就不必擔心隆多的安危,那自己,也不必一直等在這里浪費時間。
畢竟最開始涉足這里的目的,是摘取幽蓮。
沒有隆多一道,也就無法借助龜殼之便了,不過沒關系,如眾多青云山歸元境弟子一般,于蓮葉之間游走,然后收割幽蓮。
站在忘憂草和幽蓮的交界處,易長天并沒有急于進入幽蓮,先前被幽蝶追逐的一幕還歷歷在目,若是自己貿然踏入,又遭受幽蝶熱情的歡迎可就不太妙了,畢竟此時可沒有隆多駕馭龜甲。
“幽蝶獨好假借血肉生靈繁衍!”
突然想起青云子對幽蝶的介紹,易長天微微錯愕,難道說,是因為自己的氣血才導致招蜂引蝶?
不知為何,自己不過是在那熔巖池底吸收了地心巖漿能量,先是汲血魔藤,如今又是幽蝶,難道自己的血肉被巖漿烤了之后真的就更香一些嗎?
抬手看了看,終究還是放棄了,就像唐僧不吃自己的肉是一個道理。
稍加思索,對付汲血魔藤可以用師兄傳授的秘法,可對付這些幽蝶,秘法顯然沒有太大的用處,畢竟幽蝶雖然依據(jù)血肉生靈的力量而生,但生存卻是和幽暗之水,吃幽蓮,也就是說是吃素的,這玩意兒并沒有什么氣血力量。
既然秘法行不通,那可如何是好,難道說真就等隆多清醒后繞著幽蓮生長之地跑一圈回靈舟?
那也太沒意思了!
咱既然來都來了,那怎么都得帶一點兒特產(chǎn)回去不是!
細細一想,按照師兄給自己這一路的安排,既然極力推薦我到忘憂草里玩玩兒,那肯定不止這么簡單。
看了看幽蓮生長之地和自己身邊的忘憂草,這之間必然有什么聯(lián)系。
就在這時,一只幽蝶從不遠處的一朵幽蓮之中飛出,在易長天面前不斷揮動著翅膀,卻不敢逾越分毫飛到忘憂草中。
易長天驀然醒悟,這些幽蝶懼怕忘憂草!
想到了這點,易長天立馬就是著手準備,用忘憂草編了個帽子,串了件草衣,就連手上,都用忘憂草纏了一圈。
然后,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幽蓮的生長之地。
一如所想,幽蝶雖然被自己的氣血所吸引,但是礙于自己身上的忘憂草卻沒有一只幽蝶敢靠近自己。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易長天出現(xiàn)在哪里,一群幽蝶就出現(xiàn)在哪里,但是卻始終保持著丈許的安全距離。
“哈哈哈哈!”
易長天仰頭大笑,走到哪兒割到哪兒,青云山弟子眼看這個怪物朝著自己而來只得紛紛避讓。
敢怒不敢言。
誰讓那家伙身邊跟著那么一群護身符!
就連張勝男,在眼看易長天靠近自己的時候只得匆匆避讓,套交情?不存在的。
就連那開玄境的青云山新秀,在面對易長天時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也正因為易長天的這番操作,將青云山摘取幽蓮的行程生生終結了,蜂擁而起的幽蝶,在幽蓮生長之地上空扇動雙翼。
青云山弟子們再也難以避開幽蝶摘取幽蓮,接連回到靈舟。
當除了隆多之外的所有青云山弟子都回到靈舟之后,偌大的幽蓮生長之地,仿佛成了易長天一個人的后花園。
“那易長天之所以不受幽蝶侵擾,乃是因為身上的忘憂草,爾等為何不效仿于他,以忘憂草來驅散幽蝶?!?p> 青云子不無恨鐵不成鋼之意,同樣是歸元境,為什么別人都可以,為什么你們不可以?
一眾青云山弟子唯唯諾諾,不敢頂嘴。
就連張勝男,都是俏臉鐵青,自己和他雙雙突破歸元境,如今他竟又是從忘憂草中出來,攜忘憂草而僻幽蝶,在幽蓮生長之地閑庭信步。
唯有那開玄境新秀出聲,“掌門,非但弟子們不想效仿,實在是隆師弟進入忘憂草后如今仍未出來……”
噢?我們青云山有弟子進入忘憂草了?
青云山不再言語,靈識鋪展開來,果不其然,忘憂草中,一個背著龜殼的青云山弟子在忘憂草中時哭時笑,顯然是已迷失其中。
所以我們青云山的弟子就該不如別人?
雖然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總不能自己堂堂藏神境大能親自下去和一個歸元境的小輩搶摘幽蓮吧,那樣成何體統(tǒng)?若是傳出去,自己這青云山掌門還要不要面子了?
此時的青云子,顯然遺忘了自己青云叫父的名頭已經(jīng)響徹滄瀾道了。
面子什么的,早就已經(jīng)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