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最近出了一個大新聞。
花錦樓都知陳昭雪出了新專輯,叫《春江花月夜》,銷量不錯,十分火熱。
演唱會開了一場又一場,場場爆滿。
老王倒是收到過幾次邀請,但一直都沒去,畢竟要為科學(xué)做貢獻(xiàn)嘛,沒時間!
直到今天馬周跑來拉著他一起去看,這才勉強(qiáng)放下手頭的工作,跑來平康坊浪一下。
結(jié)果剛到花錦樓就碰到溫挺在那里裝逼。
嚴(yán)格說起來是撒幣。
沒錯!這家伙在撒幣,撒開元通寶,說是給陳昭雪捧場。
老王差點(diǎn)沒忍住想彎腰去撿,這特么人傻錢多說的就是這貨吧!
當(dāng)然,人家溫挺覺得自己是年少多金。
“大郎,你來啦!”
陳昭雪一見老王出現(xiàn),立馬小跑過來。
溫挺前一秒還覺得自己牛逼不解釋,下一秒就成了挫逼。
咬著牙過來打招呼,“八旦賢弟也來啦!”
溫挺現(xiàn)在對老王是有點(diǎn)小顧忌的,畢竟狗腿子劉四郎都進(jìn)去了。
雖然打聽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直覺上應(yīng)該跟王八旦有關(guān)。
也不知道是劉四郎運(yùn)氣不好踩到了狗屎,還是這王八旦有貴人照拂。
“溫兄也在??!”老王禮貌性的回了一禮。
“這姓溫的最近天天來,陳娘子被他煩的不行,這才央我?guī)銇??!瘪R周悄悄的說了一句。
老王嘴角一抽,特么叫我來有個屁用,我難道還能跟姓溫的打?qū)ε_?我自己幾斤幾兩難道沒點(diǎn)碧數(shù)。
“八旦賢弟今日前來可有準(zhǔn)備詩作?”
老王一臉茫然,沒人告訴我還要作詩的?。?p> 回頭看了一眼馬周。
馬周撓撓頭不好意思說道,“來的急,忘了說了,今日約好,每位前來赴宴的人都得賦詩一首,否則無法與陳娘子同席。”
“不必了,大郎才情妾自是知的,就無需作詩了。”
溫挺當(dāng)時就不爽了,特么幾個意思?說好一視同仁的,老子昨天還花大價錢買了好詩呢!
怎么到這小子這里就就可以不用作詩了?女人說話都這么沒口齒的嗎?
“陳娘子,這不好吧!在場諸位可都是按照規(guī)矩進(jìn)來的,八旦賢弟怎可例外?”
陳昭雪一臉為難,規(guī)矩是自己定的,這會又改口說不用作詩了,確實(shí)是不太好的樣子。
于是說道,“要不大郎作一首?”
老王一聽,你特么逗我?
老子的詩是留著換開元通寶的,不是用來應(yīng)付你的什么狗屁規(guī)矩的,你以為我想來???
“抱歉,某不擅詩作,若是讓陳娘子為難了,某告辭便是?!?p>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陳昭雪當(dāng)時就急了,連忙喊了一句,“大郎留步!”
“還有什么要緊事體么?”
陳昭雪仔細(xì)琢磨了一下,以她對老王的了解,總結(jié)起來就三個字:死要錢!
想要讓他平白作詩,估計是不可能了。
于是開口說道,“大郎若是能作詩一首,妾愿以一字一貫贈之?!?p> 老王頓時眼睛就亮了,“當(dāng)真?”
陳昭雪嘴角輕揚(yáng),果然猜對了,“在場眾人皆可為證?!?p> 老王內(nèi)心立馬開始琢磨,哪首詩的字?jǐn)?shù)比較多,老子這回可要好好撈一筆了。
旁邊的溫挺連忙插嘴道,“怎可讓娘子破費(fèi),錢我來出,一字十貫,但我有一個條件?!?p> 老王頓時就嗨了,一字十貫?這小子闊氣?。『孟敫@樣的土豪做朋友。
“什么條件?”
“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詩,如果你也能七步成詩,這一字十貫之諾,吾便應(yīng)之。”
老王當(dāng)時就笑了,就這?
別說七步成詩了,就是一步作一首詩都沒問題。
“溫兄說話可算數(shù)?”
“自是算數(shù)的,只要你能作出好詩。”
“那小弟就獻(xiàn)丑了?!?p> 踏踏!
兩步。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古體詩?”
“才兩步就成詩了?”
不單是溫挺驚呆了。
整個花錦樓的人都驚呆了。
特么才走了兩步好不好!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
“好詩!好詩!”
才剛剛念了開頭兩句,底下的人直接就擊掌稱快了。
老王嘴角輕扯,好不好詩的先放一邊,起碼這個字?jǐn)?shù)肯定是好多的。
然后老王陡然聲音高亢了起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p> ……
“好!好彩!”旁觀的人都集體興奮了。
“八旦,好彩!”馬周也興奮的滿臉漲紅。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還復(fù)來……”
……
“來人,快……快快拿筆記下來??!”旁邊的陳昭雪突然反應(yīng)過來。
“對對對,記記記……下來啊!”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來的徐胖子也趕緊吆喝了一聲。
這首詩一聽就是神作中神作,關(guān)鍵是這意境,這用詞,簡直太特么適合傳唱了。
徐胖子敢斷定,光是憑這首詩,花錦樓又要提升一個檔次了。
就算以后天天只唱這一首詩,都足夠花錦樓吃飽一年的光景了。
“肅靜!肅靜!仔細(xì)聽王大郎的大作!”
老王雙手交叉負(fù)于身后,微微仰頭向上傾斜四十五度角……
總之,怎么裝逼怎么來就是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p> ……
聲音依舊保持高亢和激情!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p> 然后老王故意停頓了一下,等待眾人的馬屁,結(jié)果眾人一副凝神靜聽的陶醉模樣。
靠!浪費(fèi)表情。
于是接著念道。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fù)醒?!?p> “古來圣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p> “好!好一個‘古來圣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當(dāng)飲一杯!”
“對對對,王大郎好文采!好文采啊!諸君,共飲此杯,敬王大郎!”
“敬王大郎!”
“敬王大郎!”
……
老王等眾人喝完這杯后,才繼續(xù)念道。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p> 此句一出,現(xiàn)場再次嗨爆了。
陳王是誰?
曹植曹子建唄!
這句詩簡直太貼景了,要知道,老王現(xiàn)在做的就是仿效曹子建先舉,七步成詩。
如今詩也成了,還能在詩中提到曹子建本人,這得是什么樣的功底?。??
太牛逼了!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共銷萬古愁?!?p> “與爾共銷萬--古--愁!”
在場所有人紛紛舉杯,一起念道:“與爾共銷萬古愁!”
老王念完詩后,轉(zhuǎn)頭看向溫挺。
“不知溫兄以為如何?可滿意否?”
溫挺臉色蒼白,嘴里直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
“看樣子溫兄好像還是不太盡興,沒關(guān)系,我剛才才走了兩步,還有五步?jīng)]走呢!按照這個速度,我應(yīng)該還能再念兩首差不多這樣的詩出來。”
踏踏!
又走了兩步。
老王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高聲念道。
“金樽清酒斗十千……”
……
撲通一聲,溫挺直接腳一軟,差點(diǎn)就跪了。
“停停?!说┵t弟,夠了,夠了,某盡興矣!”
這就認(rèn)慫了?
沒勁!
老子才走了四步好不好?
以老王那死要錢的尿性,要是溫二不喊停的話,這貨絕對能把《行路難》和《月下獨(dú)酌》一股腦的念出來。
一個字十貫開元通寶,這兩首詩要一起念出來,保管溫挺會破產(chǎn)。
“那就不好意思了溫兄,誠惠一千六百八十貫!”
撲通!
溫挺這回是真的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