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悠悠,海棠紅如錦繡,梨白惹人嗅,正值一年春好日——花朝節(jié)。
微風輕拂處,百花爭艷,百花竟放,寬闊的大街上,很是華美。
隱隱有暗香浮動,卻是那,柳下朱門傍小橋,橋上小女穿絲絳,纖纖一裊楚宮腰,輕輕笑,比花嬌。
橋下有一公子,墨發(fā)白膚,行走間,衣炔翻飛,洋洋灑灑,好不俊美。
正在玩鬧的幾個女孩不由停下來,看他。
人人都道他小七公子。
幾代人努力繁華后將養(yǎng)出來的世家公子,大抵就如此了吧。
他容貌精致氣質(zhì)斐絕冷然,通身帶著讓人心悅誠服的矜貴。
他只是施施然的走著,柔軟的衣袂上下輕輕翻飛著,就能讓人好生羨慕,驚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話用在他身上是汴京城里老老少少都心悅誠服的事兒。
他停在距那女兒家三四個臺階處,抬眸。
豆蔻梢頭二月初,裊裊婷婷十三余。
鵝黃短襦綠羅裙,杏眼桃腮粉生暈。
那是陳家阿暖。
女孩兒們笑嘻嘻的給他行禮。
“在玩些什么?”
他看了眼阿暖手里的花團,又對上她清泠泠的杏眼。
她的眼睛里總是閃著銀屏炸裂般璀璨的星光,很清澈,也很冷冽。
不似其他幾位在京中長大的姑娘,眸若含水,輕柔溫婉。
“我們帶著阿暖姐姐一起玩呢,贏花兒戴!”
陳家阿映才九歲,聲若黃鸝正是活潑可愛的年紀。
陳家其他幾位姑娘拿她沒辦法,都看著阿暖呢。
小七公子拾著臺階又上了一步,問抱著花團的她,
“阿暖今日贏了這斗草之戲可是高興?”
阿暖眨了眨眼,想起祖母和兄長阿旭的話,對他笑了笑,那雙眼,美如秋月。
在他希冀又震驚的目光里她從懷里取出一枝開的正好的杏花來,斜斜的插進了他的鬢發(fā)間。
“很高興!”
鵲橋水云間,簪花贈予郎。
陳家姑娘們已經(jīng)嘻嘻鬧鬧推推搡搡的下了橋去。
小七公子還愣在那里。
慢慢的臉上凝了笑,后來是止也不住的燦爛。
又一少年跳上橋來,正是陳家的少將軍,阿旭。
相識十七載,阿旭還從未見過小七笑的露出這些個白燦燦的大牙,好生驚奇。
更別論那發(fā)間一枝了。
他握著鞭子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喃喃的問
“小七公子今日中了何等好彩頭?!”
小七公子撫了撫鬢邊的花兒,笑得既矜貴傲嬌又風華絕代,“頭彩!”
游街跨金馬,詩酒趁年華。
小七公子年少時就冠絕京鑾,今日又帶著十分的熱忱與認真,是以他這一路都拔的了頭籌。
是的,這一路不說有千家也有幾百家的攤主的題目都被他盡數(shù)解了去。
常言說的君子通曉六藝,博覽群書,他未免也太過份的精通了些。
你說他,不但生的容貌出眾,還出身世家,父親官至宰相門客萬千,還這么的才華出眾,怎地不讓一眾汴京城里的姑娘芳心欲碎?!——他定親了。
他無甚溫柔的走在那個剛從燕云洲回來的阿暖身邊給她遞上一個又一個的彩頭,讓眾多女子恨不能擰爛了手中繡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