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開門郎已至,出門采紅蓮。
采蓮至南塘,蓮花過人頭。
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海水夢悠悠,君憂我亦憂。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小七公子!”
阿暖驚呼。
小七公子雖然踉蹌了兩下,但是很快站穩(wěn)了,池水才剛剛沒過大腿處,他轉(zhuǎn)身對阿暖笑,“我沒事!你看這樣我就能摘到了!”
平時矜貴如謫仙的小七公子站在碩大而圓的荷葉之間,笑的跟個孩子那樣舉著他剛剛折下的蓮蓬遞給岸上那個眉眼驚訝的姑娘,
“阿暖,你想要哪個我給你摘!”
“不要了,小七哥哥,你先上來吧!”
他固執(zhí)又興奮的搖頭。
他就任憑半身都陷在了荷塘里,左邊撲騰,右邊撲騰,直到阿暖喊夠了再也拿不下了,他又摘了幾只含苞待放的荷花,才爬了上來。
他滿臉是汗,半身泥濘卻高興的不得了。
阿暖給他遞了帕子,還給他擦了臉,
“小七哥哥——”,阿暖看著這張矜貴絕艷的臉,又一次的心跳不已,君本絕倫,更奈情深。
她清楚的看見他的眼,滿是溫柔,又帶小心翼翼,滿分真摯,又有幾分忐忑。
原本繞在舌尖的話,原本縈在心口的拒絕,都像褪去的潮水,沒了蹤影。
阿暖眼睛彎成一雙月牙,說“小七哥哥你真好,回去我們做好吃的吧!”
“嗯,好!”
兩兩相看,笑從雙臉生。
……
“阿旭你還真是走的什么好運啊,”沈十二用扇子戳了阿旭一下,悄悄的說,“上學(xué)堂那會兒你被陳將軍攆著打都沒能蹦出幾個文句來,誰想到如今你這頭一次做個詩就能撈著個嫂夫人回來,還是這么個難得的可人兒,簡直是——沒天理?。 ?p> 阿旭也看了眼在樹下忙碌的姑娘,臉上露出笑來,可不是麼,他都覺得自己是太——有才了,哈哈。
“咦——看你笑的那傻樣,”沈十二往后躺進搖椅里,左邊美女給他搖著扇子,右邊美女給他遞上水果,“果然吶,感情令人驚悚!”
陳旭回頭眄他一眼,“有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沈十二冷笑一聲,身旁的美人趕緊遞上了葡萄,他捏在手心里,忿忿的把它揉碎扔出去,“誰說我吃不到的?我就是嫌酸,不想吃了!”
阿旭搖了搖頭,繼續(xù)給那殺好了的雞拔毛。
沈十二擦了手,又繼續(xù)笑他,“你說你哈哈,一個堂堂的少將軍,居然墮落到蹲在這里給雞拔毛,哎,出門可別說認識我哈——真是有失我們‘京城三貴’的身份!”
陳旭不以為然,一邊繼續(xù)手里的活一邊回他,“阿暖和小七公子去摘荷葉了,我們做那又香又嫩的荷葉雞——你啥也不干,一會兒你還是別吃了?!?p> 沈十二翹著二郎腿,“小七公子陪著阿暖姑娘去摘荷葉,我陪著你拔毛,這不是一樣么?憑什么不給我吃呀?本公子最喜歡雞腿,其他的你們隨便分——”。
那么矜貴絕倫的小七公子,他就應(yīng)該錦衣飄飄風度翩翩,要么素手焚香,要么賞花彈琴,不受煙火,宛若謫仙。
所以,當那個把荷葉當帽子一樣扣在頭上,一身衣裳亂糟糟,卷著濕漉漉的褲腿又嘀嗒著泥水的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的小七公子走進來時,大伙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驚掉了一地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