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簟銀床夢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輕。雁聲遠(yuǎn)過瀟湘去,十二樓中月自明。
阿暖覺得阿映好似有了什么變化,以前總是一副活潑可愛的嘰嘰喳喳的樣子,可自從潁州回來后,她就不大愛出門了。
阿暖去看過她兩次,她都懨懨的坐在廊下,張氏兩姐妹倒是一直都陪著她。
她心里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問與她通行的阿虹,阿虹說阿映在潁州大病了一場,病好后就變得不怎么愛說話了。
也許是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不在親人身邊受了莫名委屈,在生病期間尤其更甚。
阿暖還想著過了幾日,再帶她出去玩玩,說不定小姑娘就高興了。
阿晴也來過了信,她說她過的很好,她已經(jīng)和姜表哥成了親,和姜家人安穩(wěn)了下來。
他們幾個兄弟姐妹,都要越來越好才是。
熟料,一日午后,阿映的母親跌跌撞撞的沖到了阿暖的暖閣中,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阿暖幾人被驚了一跳,只聽她哭著道“姑娘——求你救救阿映吧,她,她做了傻事喝了藥了!”
阿暖幾乎是從榻上一躍而起,連鞋都沒穿,在眾人的驚呼中沖到了阿映的屋里。
“阿映?!”
她看見小姑娘在榻上縮成了一團(tuán),滿臉的蒼白,滿臉的淚水。
阿暖又心疼又焦急萬分,她把她半抱在懷里,“阿映有什么事為什么不告訴我——我不是你阿姐么?!你吃了什么!立馬告訴我!我去找太醫(yī)!你一定要撐著!”
阿映半睜著眼,大滴大滴的淚水跌落下來,半喘著氣啞著嗓子叫了聲,“阿暖姐姐,我好怕……”
阿暖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把她放下,對趕來的祖母和常英說,“你們先照顧好她,我去找玉疏姐姐!”
徐氏見她渾身都在顫抖,趕緊握了握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放心,我會在這兒等你回來,只是你也要自己小心。”
徐氏的手柔嫩溫暖,帶著盈盈的水光的眼睛里,都是溫柔。
阿暖哽咽了一下,她把頭埋在祖母的肩上,抱了她一下,“好,我知道——”
她幾乎是話音剛落就轉(zhuǎn)身朝外飛奔出去。
早先她知道了玉疏姐姐身邊有個嬤嬤,是個厲害的女醫(yī)官,最是擅長解毒——最主要是那是女醫(yī)官。
她握著韁繩,眼前不遠(yuǎn)的宮門她卻覺得是這么的難以靠近。
就在她快要到宮門的時候,被禁軍攔了下來。
阿暖跳下馬,扯下身上的令牌,“我是陳曦,現(xiàn)在家里有要緊事,我要去見一下曹家姑娘!或者你們通報一下,告訴她我有急事,讓她見我一面!”
那禁軍聽說她完,又看了下她的腰牌,就收了兵器,但是那個軍人也抱拳跟她說,“原來是陳姑娘,屬下多有得罪——只是曹家姑娘今日隨娘娘出宮去了……”
“那,她大概什么時候能回?”
阿暖本來的信心,在這一刻真的突然就沒了,她眼前閃過阿映那張稚氣未脫的臉,眼淚一下都流下來。
她又飛快的擦掉。
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