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鬼宅(十)
“幾位公子,我家老爺有請。”
此話一出,席鈺幾人紛紛面面相窺,各自都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
“焦掌門?!毕晭兹吮桓械男P引到了客堂,與焦天津打了個招呼,幾人在焦天津的招呼下,紛紛落座。
“幾位公子,不瞞你們說,請你們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征求你們的意見?!?p> 席鈺眼神幽深,既沒說答應(yīng),也沒說不答應(yīng)。
她淡然道,“焦掌門但說無妨,我等洗耳恭聽。”
焦天津見封清誠三人沒有答話,顯然是贊同席鈺的話。
他神情凝重,只能開口道,“不知幾位公子可有聽說王家血案的事?”
顧思康實(shí)話實(shí)話,“略有耳聞,了解不多?!?p> “實(shí)話與幾位說了吧,我聽石英他們之前說過幾位都是年少有為,此次更是助他們脫險,想來幾位必然是俠義心腸。”
席鈺眨了眨眼,表情玩味,這是提前給他們戴高帽嗎?
封清誠三人也不是傻的,焦天津如此明顯的奉承,他們怎會聽不出來?
席鈺輕笑道,“焦掌門,客氣了。”
“幾位都是有大本領(lǐng)的少年英才,王家這一次的血案過于兇險,王家為此已經(jīng)求到了我這里?!?p> 焦天津滿臉羞愧的搖頭,“說來慚愧,焦某,于修為一事,天資有限,至今也只達(dá)到高階修行,還未開神智,而焦某的弟子中,高階修行者都寥寥無幾,此一事上,確無把握?!?p> 席鈺挑了挑眉,噢,這么說她就徹底明白了,繞這么大一圈子,其實(shí)不就是希望他們幾個人能夠插手幫忙嗎?
噢,不,說幫忙都是委婉的了。
是希望他們幾個人當(dāng)主力軍,把在王家作惡的惡鬼收了吧?
封清誠眸子微閃,臉色都是一如既往的蒼白,他那種白已經(jīng)不是膚色白的那種,而是明顯的病人白。
但這種…并不會讓他很難看,相反的還多了幾分惹人關(guān)注的乖巧,十足的病美人。
“這樣吧,焦掌門,我們對王家的了解不深,更何況,他們請你出手,卻未必會希望我們這些外鄉(xiāng)人插入其中。”
席鈺這番話并非是推辭,她只是希望對方是不摻虛假,以免他們在調(diào)查過程中出現(xiàn)任何不可控的因素。
厲鬼作祟,與其他的情形不同,按照店家老板所述,王家必然是隱瞞了些什么,他們確實(shí)可以利用術(shù)法符咒等將它徹底消滅。
可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王家沒那么簡單。
“這個幾位公子不需要擔(dān)心,王家人就在外面,你們?nèi)粲X得可以,我便招他進(jìn)來,讓他回去請示一下他們家少爺?shù)囊馑肌!?p> 焦天津一雙眼睛在他們四個人身上來來回回,恨不得他們現(xiàn)在就能給答復(fù)。
席鈺不緊不慢的抬眸看向正坐在他對面的少年,“清誠兄,如何看此事?”
“我身體不適?!?p> 席鈺一怔,“現(xiàn)在么?”
“嗯?!泵郎倌曷掏痰奈嬷乜冢坝行?,不舒服。”
坐在他右手旁的顧思康,不假思索的追問,“哪里不舒服?需要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嗎?”
封清誠撩了下眼皮子,輕輕的掃了一眼快湊到他面前的顧思康,幽幽道,“不用,你身上的味道我聞著不舒服。”
顧思康,“……”他身上什么時候有味道了?
“席兄,恐怕要煩勞你送我回去了?!?p> “……好?!毕朁c(diǎn)點(diǎn)頭,二話不說的起身,朝上首的焦掌門輕輕頷首,扶著病弱的美少年走了。
焦掌門無奈,只能將目光停留在剩余的兩人身上,“不知顧少俠與宋少俠意下如何?”
“不,”
焦天津一臉著急,這是不愿意的意思嗎?
“我身上什么時候有味道了?”顧思康抬起雙臂東聞聞西聞聞,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味道。
不行,他得去問個清楚。
他匆匆的朝焦掌門點(diǎn)點(diǎn)頭就算打招呼了,火急火燎的追了上去。
焦天津一臉懵,“……”
宋嘉瀛不急不慢的撣了撣長袍,“焦掌門,不必焦急,您不如先問問王家人的意見,清誠一向身子弱,我先回去替他診個脈,至于回答,一日之內(nèi),必會給您答復(fù)?!?p> 說完,就走了。
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全走光了,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走掉的焦天津,“……”
——
封清誠的房間內(nèi)。
席鈺勾了勾唇,“清誠兄,有話請直說吧。”
她不是個傻子。
封清誠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她又怎么會看不出來不舒服只是一個托詞!
“席兄,我本就比你小一歲,你還是叫我清誠吧?!?p> 席鈺頂著他那一雙滿含期待的干凈眸子,扯了扯嘴角,“清…清誠。”
“確實(shí)身體不適只是一句托詞,可,我若沒有猜錯,席兄也是不想馬上就答應(yīng)的,不是嗎?”
“我表現(xiàn)得有那么明顯嗎?”
“不,我只是感覺到?!狈馇逭\說話的口吻永遠(yuǎn)是那樣不平不淡。
席鈺笑了笑,輕聲道,“封清誠…不愧是封清誠。”
只能說男主角都是如此的聰明絕頂嗎?
哪怕是身體脫了后腿,也還是能夠給他開掛?
“清誠,你身體哪里不舒服?”
“是又喘不過氣來了嗎?還是胸口悶?”
“需不需要我把宋嘉瀛給逮過來?”
顧思康沖進(jìn)房間里,還沒站穩(wěn)呢,就來了個一連三句問。
把席鈺都看懵了一下,隨后反應(yīng)過來,輕輕的笑了笑。
封清誠坐著,輕笑安撫道,“現(xiàn)在好多了。”
“你確定?”
“嗯。”
“嚇?biāo)览献恿?,我還以為你又要發(fā)病了呢,一路上都在想回去,我該怎么和舅舅舅娘交代?”
封清誠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這不是早就應(yīng)該習(xí)以為常的事嗎?”
顧思康心中一緊,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表弟,雖然這些年他一直病得只能在家養(yǎng)著,可他的驕傲不比任何人少。
若不是身體的緣故,以他的天資,又怎會要常年休養(yǎng)在家?
“清誠…”
“表哥,我沒事?!?p> 顧思康見到來人,眼睛一亮,“宋嘉瀛,你來的正好,趕緊給清誠把把脈?!?p> 一襲白色長袍的宋嘉瀛,宛如青竹般如何壓都壓不倒,聲音冷清,“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