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真的，我發(fā)誓！”皮爺顧不得考慮自己被一個小女孩羞辱的事，忙舉起了三根手指，一臉真誠地對著天空發(fā)誓。
“你真敢對著蒼天大地發(fā)毒誓嗎？最毒的那種！”馮若蘭輕笑。
“能！你聽著，我發(fā)了啊?！逼敼蛄讼聛?，挺直身體，舉著三根手指，鄭重地說，“黃天厚土共鑒，我皮帽子，從今以后再也不往祝家賣小孩兒了。哦，所有其他的壞事了也都不做了。如果再做，就讓天上降下來一個雷劈到我頭上?！?p> 發(fā)誓完后，皮爺嘿嘿諂笑著問：“行……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我覺得你剛才發(fā)的誓不夠毒?！瘪T若蘭眨著眼說。
“?。俊逼斠荒樋嘈Φ貑?，“讓雷劈還不算毒嗎？那怎樣才叫毒？”
馮若蘭想了想，說：“本來我這里是有一粒毒藥來著，我的毒藥人吃下去后三個月之內(nèi)都不會毒發(fā)，跟正常人無異。可三個月期限一到，若是沒有服用我的獨(dú)門解藥，就會全身變成黑色，最后腸穿肚爛而死?！?p> 皮爺聽后大驚，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卻聽馮若蘭繼續(xù)說道：“可是我把這顆毒藥讓上一個我見到的惡人給吃了。那人跟你一樣壞，都想抓我，把我賣了，他的功夫還比你好呢?！?p> 皮爺聽后舒了一口氣，諂笑著說：“給他吃了好，給他吃了好。這世上竟還有比我更壞的人，活該腸穿肚爛而死！”
想不到魁梧高大的皮爺還有這么憨的時候，馮若蘭懷疑他在情商或認(rèn)知方面有障礙。
馮若蘭忍住笑，故作一臉得意地說：“那個壞人現(xiàn)在可聽我的話了，我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皮爺抹著額上的汗，心里嘀咕：命都在你手上攥著呢，能不聽你的話嗎？
“他就住在依蘭縣，離你們青牛鎮(zhèn)不遠(yuǎn)。如果讓我知道你以后還做拐賣人口的壞事，我就命令他殺了你。”馮若蘭說。
“??？哦，我以后堅決不做壞事了。”皮爺再三保證說。
“好吧。那我姑且就放過你這一回?！瘪T若蘭扔下麻繩走到死了的男人身邊撿起他身上的錢，說，“但是，作為懲罰，你得幫我做一件事情?！?p> 皮爺?shù)男奶崃似饋?，小心地問：“什……什么事呀？?p> 馮若蘭把從死男人身上撿的錢遞給皮爺說：“幫我買一匹馬?！?p> 皮爺看著馮若蘭，臉上表情復(fù)雜，仿佛便秘一樣。
“怎么？錢不夠嗎？”馮若蘭抬眼問他。
“不是……哦，是……不夠，不過這不是重點(diǎn)……”皮爺為難地說。
“那什么是重點(diǎn)？”
“青牛鎮(zhèn)沒有賣馬的。那個……朝廷管控甚嚴(yán)，普通人哪里能買得到馬？”
馮若蘭想起來了，這個時代，朝廷對馬、弩、甲胄等軍用物資的管控都非常嚴(yán)格。弩和甲胄屬于違禁之物，任何人不得私藏。這么想來，她所制造的袖箭也屬于違禁物了吧?？墒堑图易迤渌酥懒艘矝]說她什么，這是為什么呢？馮若蘭有些不明白。
由朝廷淘汰的老馬和劣馬統(tǒng)一交由官府售賣，普通平民只要按要求做好了登記，官府查明了身份，便可以把馬買回去了。平民買馬一般是把馬當(dāng)成補(bǔ)充耕種田地的畜力來使用的。
稍微好一點(diǎn)兒的馬都掌握在朝廷和豪門世家的手里，有的豪門世家也有可以與朝廷抗衡的力量。
依蘭縣叛亂，杏花村收繳匪軍的戰(zhàn)馬和長刀、甲胄等，都被官府收走了，一個也沒剩。
馮若蘭有些失望。
皮爺思考了片刻，眼珠子一轉(zhuǎn)，想到一個主意。他腆著臉說：“不過……”
“不過什么？”
“我知道有一個人，在他那里可能會買到馬。不過……”
“又不過什么？你能不能一次把話都說明白？”
“第一，馬很貴，你的錢不夠；第二，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如果你因為買馬引來官府查問，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負(fù)責(zé)任；第三，我說的賣馬這個人背景復(fù)雜，跟官府、夷人、各方勢力都有勾連，與他交易，我怕你惹禍上身；第四，他做生意很謹(jǐn)慎，一般不會跟不知底細(xì)的人交易；第五，他的品行不好，很有可能會黑吃黑?！迸制斶@次嘴巴倒挺利索的。
“你就直說這人是誰吧？”
“是……是祝家莊的祝思榮?！?p> “祝家莊？”馮若蘭突然想起剛才皮爺提過祝家，馮若蘭沒好氣地問他：“就是你賣女孩兒的那個祝家？”
“嘿嘿……我……”皮爺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腦勺。
馮若蘭想這祝思榮一聽就知道他是惡貫滿盈的人，可是現(xiàn)在不是她去招惹朱思榮的時候。她對這里的環(huán)境不熟，她一個人力量微小，再說皮老也很有可能會趁機(jī)與祝思榮聯(lián)合對付她。
買馬不易，還要耽擱很長時間，不劃算?？蛇€有什么辦法能快點(diǎn)趕路呢？
皮爺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嘿嘿一笑說：“姑娘可是有什么急事要趕路？”
馮若蘭瞥了他一眼，點(diǎn)了下頭說：“你有什么辦法嗎？”
“姑娘要是信得過在下，在下可以幫姑娘去找一個鏢局。”
對??！馮若蘭差點(diǎn)忘了，在古代可是有鏢局的呀！她怎么沒想到呢？
“鏢局上路速度快嗎？”馮若蘭問。
“快！他們有馬，這鏢局還有官府的背景。只要你出得起價錢，想要多快就多快！”
馮若蘭眼睛一亮，立刻點(diǎn)頭說：“好，好，你快帶我去！”
皮爺?shù)谋砬橛謴?fù)雜了。
馮若蘭眼睛一瞪，厲聲說：“有什么問題你就直說！”
“天黑了，門關(guān)了，人睡了，不接生意了。還有，你確定你的錢夠嗎？”皮爺板著臉，一臉認(rèn)真地蹦出了一連串的話。
馮若蘭想了想說：“那明天一早，你就幫我找鏢局。我的錢不多，除了這些，大概還能再湊兩吊錢。若是不夠的話……差得少了，就由你來補(bǔ)齊；要是差得太多，那就把我這塊玉拿去抵押給他們。”馮若蘭說著掏出了五柳先生送的那半塊玉。
皮爺看了一眼馮若蘭身上的玉說：“這玉看著是個好東西，應(yīng)該是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