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建起的山寨,周正身為二當家,卻極有威信。
他一聲令下,在場之人無一不從,沒有任何質疑。
人呼啦啦的各自散去準備,他們?yōu)榉瞬保谔熳幽_下鬧騰的聲勢浩大,為的不就是這一天。
周正虎虎雄威的跑進后面屋子里,一進去就一股熱浪撲來。
屋子里放著炭盆,雖然有些熏人,但好歹暖和。
“委屈公子了,這碳燒的太熏人。等這一仗咱們和朝廷打贏了,奴才給您去尋幾筐銀絲碳回來,過個舒服好年?!敝苷龎旱吐曇?,生怕聲音大點兒,把眼前裹著銀狐大氅,懷揣湯婆子的年輕公子給嚇壞了。
周青崖輕輕一笑,清秀普通的五官,瞬間生動起來,顯得清雋明亮。
對上這笑,周正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們一路輾轉逃亂,公子受盡委屈,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這么好的人,怎么就遇到那樣惡毒的事情呢。
“銀絲炭是達官貴人所用,尋常人有銀子也買不來的。你別把我看的太弱,好歹你公子我也是練過幾年武術的?!闭f完,周青崖又握拳掩著嘴咳了起來。
如此反應,襯的他說出的話一點兒可信度也沒有。
周正擔心的團團轉,外面一陣風吹過來,屋子里好不容易捂出的熱氣,又被吹散了不少,溫度驟降。
可普通的碳燒起來,煙味重,窗子不能關緊,否則暖和是暖和了,人也得給熏沒了過去。
周正記得沒辦法,走到大衣柜前,從里面找出一床薄被子。棉布的被套,顏色還是藏藍色的。看起來老氣又陳舊,和貴公子一般的周青崖毫不搭配。
“公子您湊合湊合,這被子雖然粗糙了了些,但多多少少能御寒擋風?!敝苷驯”簧w到周青崖的膝蓋上,連腰一起裹了起來。
周青崖抱著湯婆子的手,連帶著都被被子裹住,一動不能動。
他無奈的看著周正:“周正,我的胳膊被壓的動彈不了了?!?p> 周正正彎腰曲背的把被子一角,往椅背和周青崖腰間塞著,好固定住被子,不讓它散開。
被周青崖提醒后,他尷尬的紅著臉,急忙把被子松了松。
周青崖望著周正笨拙的動作,目光深遠,隱約有著一絲痛苦。
“難為你了,原本你也是奴仆環(huán)繞的,現(xiàn)在還得顧著我。”周青崖道。
“奴才能有富貴日子,也是全靠老大人提拔。如今大人遭奸人殘害,奴才定要保護好公子。只要公子不嫌棄奴才照顧的不好就行?!敝苷馈?p> 周青崖透過窗戶,眺望窗外,屋前空地一個人都沒有,應當是聽著周正的吩咐,都去準備迎戰(zhàn)朝廷軍隊了。
“你別自稱奴才了,小時候我還叫你一聲周大哥。”周青崖道。
“在外面,還是小心為上。再說,我命都是老大人給的,這稱呼算什么?!敝苷?。
周青崖還打算說什么,周正攔住道:“公子在屋里好好歇著,一會兒藥該煎好了,苦是苦了些,好在沒有幾副?!?p> “原先的那些土匪,可還算聽話?”周青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