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借刀殺人
戴四爺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邊上坐著的是世子。
大喜過望，想要與世子訴說。
可一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了話，不僅如此，他連四肢都沒知覺了。
“嗚嗚嗚……”
戴四爺想說話，卻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他張開自己的嘴，問戴擎這是怎么一回事。
十來歲的戴擎，見到族親這番模樣，嘆息一聲。
“你的喉嚨被毒啞了。”
戴四爺抬起頭看看自己的四肢，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著像木頭人一樣。
聽得戴擎說：“你的雙手還能用，李大夫有把握幫你弄好，但雙腳是不能了！”
戴四爺面如死灰，把自己扔下去，兩目無神地盯著帳頂。
見此戴擎安慰他道：“四哥你放心，我已經(jīng)帶人鏟平了七十二寨。”
“七十二寨大小當(dāng)家的頭顱，懸掛在城墻上，為四哥出氣。”
戴四爺眼角留下了淚水，他人的死，都不足以彌補(bǔ)他身上的傷害。
“雖然都說是七十二寨所謂，但還是覺得有蹊蹺。像是有人知道你是誰，故意這般做的?！?p> 戴擎不知從哪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道：“惡有惡報?！?p> “你可知道是誰做的？”
戴四爺看了看紙條，搖了搖頭，只顧悲傷。
為自己的命運(yùn)悲哭，再也沒想其他的了。
“主子，春姑娘來了。李大夫說讓春姑娘給看看，或許她有什么好的法子?！?p> 戴擎點(diǎn)了點(diǎn)頭，命人將紗簾放下。
雖然是病患，但男女之間，還是隔著點(diǎn)好。
蘇春進(jìn)去，給戴四爺檢查，“傷得好重??！”
戴四爺一聽這個聲音，十分熟悉，抬起頭一看。
好家伙，這不就是在山林里，斷他腳筋的女人嗎？
居然還讓她來看傷，這不是要他死嗎？
戴四爺抬起脖子想要說什么，還沒說出口，就氣得暈了過去。
見戴四爺暈過去了，蘇春退后幾步，讓位置給戴擎。
“他這是痛暈過去了，我給他開些止痛藥、消炎藥。
這是新改進(jìn)的止痛藥，怕是有點(diǎn)副作用，你讓下人多觀察他，一有什么變化立刻來告訴我?！?p> “好?！贝髑娌灰捎兴?。
“他的嘴巴怎么了？”蘇春問。
“舌頭被割去，喉嚨被燙傷了！”
還有更嚴(yán)重的，戴擎不好說給蘇春聽。
蘇春很疑惑，戴四爺?shù)膫人胂笾械囊獓?yán)重啊。
難道武先生，給他進(jìn)行二次傷害？
得要回去問問武先生。
帶著疑惑，離開了戴擎的宅子。
蘇春回到“回春藥業(yè)”商鋪后院。
還沒來得及問武先生，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黑子，你回來了?！?p> 黑小子呲牙，“可不是，路上亂糟糟的，差點(diǎn)不給進(jìn)城門了?！?p>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來去吃口雞湯，給你好好補(bǔ)補(bǔ)?！?p> “不辛苦，小東家，我給你帶來個麻煩?！闭f著指向柴房那一邊。
蘇春有些疑惑，看向其他人。
二朵用口型說：“瞎子張?！?p> 嗨，是這個家伙啊。
他也算是功臣一個。
那就見他一見。
蓬頭垢面的瞎子張，縮在柴垛里，不敢見人。
“瞎子張，你也是七十二寨的一員吧？你說我要不要把你交出去，向官府要幾個賞錢？”
黑小子說道：“是我失策了。
他一直跟在我身后，將要進(jìn)城門了，我才發(fā)現(xiàn)。”
瞎子張回頭去看蘇春，見站在門檻處的女娃，在陽光帶照耀下，鍍上一層金光。
她的身影就這樣神圣、偉岸了起來。
他忍不住一看再看，看了外面帶黑小子，再看這丫頭。
先是很害怕，現(xiàn)在就不怕了。
這個丫頭連戴四爺都敢殺，再殺他一個也不妨。
瞎子張感到一股悲傷，以前看不見的時候，只能等死。
那時候還有點(diǎn)盼頭，現(xiàn)在看得見了，馬上就要死了。
一點(diǎn)盼頭都沒有了。
他怎么就這么慘呢？
想著瞎子張哭了起來。
“你怎么哭了？”蘇春問。
瞎子張哭著說：“我能不哭嗎？我馬上就要死了。嗚嗚嗚……”
哭著哭著，他就想了，不能做個餓死鬼。
“給我飯吃，我不要做餓死鬼?！?p> 蘇春笑了，“你還真聰明?！?p> “哪有你聰明？你一箭雙雕。
利用我讓戴四爺和七十二寨打起來，你好收漁翁之利?！?p> 瞎子張繼續(xù)說：“我還以為能讓你大出血，沒想到把自己帶小命給搭上去了。”
“你用七十二寨打傷了戴四爺，又用世子去滅了七十二寨，這樣就沒人半路攔下你的貨了。
你也能為三朵報仇了。
嗚嗚，你現(xiàn)在還要?dú)⒘宋摇?p> 殺了我你就不用為五朵擔(dān)憂了，你這是一箭三雕啊。”
“瞎子張你說錯了，我沒你說的那么聰明。
你說的這些事都不是我做帶。”
瞎子張撇她一眼，用眼神說話：信你個鬼。
“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有些事是不需要證據(jù)的。”
要說瞎子張傻，真的一點(diǎn)也不傻，該想到帶都讓他給想到了。
蘇春讓人給他一碗飯吃，“干米飯，吃完了好上路。”
瞎子張一聽到這句話，便嚎啕大哭。
蘇春拍拍他的肩膀說：“放心你不會死的?！?p> 真的？
瞎子張不哭了，帶著疑問的眼神看蘇春。
蘇春笑著說：“死了就一了百了，想要出心中的氣，得要讓那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瞎子張嚇得抬起頭，做眼前的小姑娘，不再神圣了。
她就像是一頭從地獄里爬出來帶魔鬼，那么高，那么黑，那么陰森，那么可怕。
“活著比死了，更受罪?！?p> 這是蘇春帶原話。
“等他吃完了，帶他去山里挖石頭，不要讓他跑出來禍害人了。”
不用死？
瞎子張大喜過望，有一種死而復(fù)生的感覺。
……
處理了瞎子張，蘇春去找武先生。
她想知道，戴四爺身上的傷是怎么加重帶。
武先生在喝酒，見她來，讓人給她上茶。
蘇春撿了顆茴香豆放嘴里，小銀牙嚼著茴香豆，越嚼越香。
蘇春說：“你知道我想問什么，你不妨與我說說。”
武先生喝了一口酒，兩眼朦朧，心情很是抑郁。
“我爺爺是戴家的家奴，到了我爹這一代，侯爺開恩，讓我們得了良民戶籍。
我得了自由身，就離開了家門，跟師父上山練武。
等我再回來，卻被告知，我娘沒了，我小妹妹也沒了。”
她們皆遭到了戴四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