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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千面侯爺難招架

第二十五章 長平初見

重生之千面侯爺難招架 邯子衿 3228 2021-03-06 19:59:06

  雖說前世的時候,裴南秧曾經來過郭家當鋪,但那時她只在門口與郭然交談了幾句,并未親眼得見過當鋪內的情狀,因此心下覺得這鋪子多半與京城中的當鋪如出一轍。

  可此時此刻,當她置身于郭家當鋪之中,才真正體會到了占盡豪奢的窮工極麗。

  只見眼前的廳堂面積極大,入口處紫檀木雕花案幾上立著一座三尺來高青綠饕餮紋銅鼎,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前朝禮器。繞過案幾往內堂走,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木制長桌,幾個收當的伙計正居高臨下地坐著。他們的身后,陳列著一排排裝著典當物的鑲金木柜,三十來個伙計在其間往來穿梭,清點著各色物品。

  仰頭望去,當鋪大廳的屋頂很高,上面懸掛著幾百盞千明燭燈,火影錯落、明明滅滅,仔細看去,像極了西方白虎星宿的形狀。

  大廳兩面的墻壁上覆滿了鍍金鈿木拼出的玉簪花,與房間四角漢白玉立柱上鑲嵌的黃金玉簪花相映成趣,襯的整個廳堂無比奢華明亮。

  裴南秧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收起了心中的驚嘆之意,朝著收當的長桌走了過去。待她走近,伙計掀起眼皮瞅了瞅,愛搭不理地問道:“公子要當什么?”

  “一塊家傳的玉石?!?p>  “一般的玉石最近賣不出價錢,所以我家掌柜對玉石成色的要求比之前高了不少,”伙計擺弄著手中的算盤,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先把東西拿出來讓我看看,我給你估個價。”

  裴南秧“嗯”了一聲,伸手將脖子上帶了七年的血玉緩緩拿下,頗有些不情不愿地遞了過去。

  伙計瞟了眼裴南秧期期艾艾的模樣,沒好氣地拿過玉石,隨口就說了句:“一看就知道你這塊玉不值……”

  然而話音未落,他突然頓住了話頭,猛地把玉佩拿到眼前反復打量,之后顫抖著聲音問道:“你這塊玉石是從何處得來的?”

  雖然伙計的反應盡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裴南秧還是裝出一副慌張的模樣,有些遲疑地說道:“這……是家母的遺物,是……不值錢嗎?但我真的急需銀兩……”

  “您在這稍候片刻。”那個伙計幾乎是立刻打斷了裴南秧的話,拿起玉佩慌慌張張地穿過木柜,跑上了大廳后面的雕花木質樓梯。

  看著伙計驚慌失措的背影,裴南秧不易察覺地勾起唇角,靜靜等在了原地。

  沒過多久,那個伙計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看向裴南秧的眼神驟然多了幾分熱切,他微微躬身,極為恭敬地說道:“我們東家請公子上樓一敘?!?p>  裴南秧點點頭,“誠惶誠恐”地跟著伙計來到了郭家當鋪的二樓。

  當踏上最后一級臺階后,裴南秧不由一愣,面上頓時浮起了幾分詫異之色。因為,此處的風格著實與一樓內堂大相徑庭。只見西面的墻上掛著幅前朝書畫大家劉襄的真跡《疏雨圖》,與東面紫檀架上的玲瓏白玉目磬相輝相映。

  在二樓正中,放著一張血柏木制成的大案,案上一只淡色汝窯香爐內正點著極為罕見的沉光香。這種香乃是成漢的御用之物,香味怡人,在燃燒時還會發(fā)出淡淡的微光。

  幾年前成漢使者出訪大寧,特意送了兩盒沉光香給天成帝,天成帝用后覺得香味極佳、醒腦安神,便轉送了一盒給惠王姜忱的生母淑妃,引得了后宮嬪妃們的一眾艷羨。而如今沉光香竟然出現在這家當鋪里,實在是令人稱奇。

  大案的后方此時正掛著四面繡著泉石煙霞的紗簾,沉光香的輕煙和微光從紗簾前緩緩升起,使得整個房間流露出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領著裴南秧上樓的伙計躬身朝紗簾后揖了一禮,轉頭看向裴南秧道:“我們東家就在里面,公子請?!?p>  裴南秧微微欠身,隨即上前幾步,掀開了面前的紗簾。

  只見,簾子后面放著一張擺滿了卷軸、硯臺和筆洗的書桌,蓄著八字胡的郭然正恭恭敬敬地立在一位坐于桌邊的年輕公子身后。

  這位公子綰著冠發(fā),身穿一襲素凈的月白色長袍,袖口處用絲線繡了幾根墨竹,玉面淡拂、清冷入畫。他眉頭淡淡,看上去似乎沒有什么精神,使得他原本俊秀精致的臉龐也失了幾分神采。

  見到裴南秧進來,他抬起略顯淡漠的眸子,端詳了須臾后,指了指書桌前的一把木椅,謙和有禮地開口道:“小兄弟,請坐?!?p>  裴南秧點點頭,低眉順眼地落了座,有些緊張地看了看郭然,又看了看對面的公子,略帶遲疑地開口問道:“兩位東家,不知我那塊玉佩能當多少兩銀子?”

  她的話音剛落,郭然就按捺不住地拿出玉石,心急火燎地問道:“你是從哪里得來的這塊血玉?”

  看到郭然的神色,裴南秧心中暗喜,可面上卻是一副戚然的模樣,她垂下頭,聲音低沉地說道:“這是我娘親的遺物?!?p>  聽到“遺物”兩字,郭然與年輕公子對望了一眼,隨即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娘親是不是姓蘇,單名一個‘婉’字?!”

  裴南秧緩緩蹙起眉頭,作出一臉不解的樣子,頓了頓說道:“不,我娘名喚念遠?!?p>  “念遠……”郭然喃喃念了一遍,目色遽沉,發(fā)出了一聲極低的嘆息。

  裴南秧滿臉愣怔,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道:“郭老爺,您……和我娘是舊相識?“

  郭然剛要接話,一旁的年輕公子突然截口說道:“小兄弟,這塊血玉既是你娘親的遺物,你為何舍得當了它?”

  裴南秧眼波微轉,急忙換上了一臉憤恨的神情:“我之前一直生活在陳掖,靠幫長平這邊的商戶進貨謀生??蛇@一次我在寧武關的時候,身上帶著的貨物居然被一群無恥的馬匪給搶了。眼下已經過了交貨的日子,按照約定必須照價賠償,所以我也是走投無路,才想來當了娘親的遺物?!?p>  說罷,裴南秧從懷中摸出了自己的通關文牒,朝年輕公子遞了過去,一臉誠懇地說道:“等我湊好銀兩,一定很快就來贖回玉佩,你們千萬不要將它賣與別人…”

  可年輕公子似乎并沒有在意她的說辭,而是仔仔細細看了遍她的通關文牒,隨后不經意地問道:“你叫蘇南?跟你母親姓?”

  裴南秧的心微微一沉,面上卻擺出幾分悲傷的神色:“我從出生起就沒見過父親,一直都是跟著娘親生活?!?p>  緊接著她立刻轉開話題,有些試探地問道:“東家,不知我的玉佩能當多少銀子……?”

  “郭然,把東西給她?!?p>  聽了年輕公子的吩咐,郭然點點頭,從袖管里掏出了一大疊銀票遞了過去,隨后竟把那塊血玉也還給了她。

  “這是何意?”裴南秧一臉愕然地看向郭然。

  “不瞞蘇公子,你的娘親是我一位老友的故人,”郭然眼神沉沉,正色說道:“我們今日也不要你的玉佩在這里押當,只希望蘇公子在解決完自己的事情后,能隨我去見見這位老友。”

  “不知郭掌柜的這位老友和我娘親有什么關系?”裴南秧一聽,立刻急切地問道。

  “等蘇兄弟隨我們見了人,自然就會知曉。不過都是些往日舊事罷了,想弄清楚的話也不急在這一時。”沒等郭然答話,年輕公子便開了口,聲音雖然溫潤有禮,卻透著一絲不可辯駁的意味。

  見他們不想多說,裴南秧便也不再糾纏。她站起身,收起銀票,把玉佩重新掛回了脖頸之中。隨后,她朝著年輕公子和郭然抱拳揖禮,沉聲說道:“二位的恩情,蘇南沒齒難忘。等我自己的事情了結,定會前來兌現承諾。”

  年輕公子微微頷首,算是受了裴南秧的感謝,而一旁的郭然則是斂袖躬身,回了一個頗為標準的揖禮。裴南秧見狀拱手再拜,轉身掀起紗簾,往樓下走去。

  待她離開當鋪,年輕公子立刻從書桌上的青玉筆擱中取出一支狼毫,在面前的玉板宣紙上細細勾勒起來,不一會裴南秧的模樣就躍然紙上。他將宣紙遞給郭然,神色平淡地說道:“吩咐下去,查一查這個蘇南的底?!?p>  郭然接過宣紙,低頭看了看,有些遲疑地問道:“公子,您覺得他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年輕公子眉梢微微一挑,好整以暇地往椅背上一靠,反問道:“你覺得呢?”

  郭然偏過頭,細細回憶了一下裴南秧剛剛的表現,搖搖頭道:“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破綻?!?p>  年輕公子眉目彎彎,似笑非笑地道:“郭然,你覺得他和你像嗎?”

  郭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可還是如實答道:“這蘇南和我可能沒有半分相似之處?!?p>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年輕公子雙眼一瞇,周身的氣息陡然變得凌厲:“你開這個當鋪也不過三年,就沾染了一身商賈的習氣。而蘇南行商多年,卻不見半分市儈之氣。不僅如此,他說他從小靠母親一個人拉扯長大,身世算得上頗為悲苦,可觀他的一言一行,禮儀氣度,倒像是個名門望族出身的公子。若不是他的通關文牒和朱雀血玉確實是真的,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沖著我們來的?!?p>  郭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聲說道:“那我即刻著手去查,若是他真的是蘇婉的孩子,公子您打算怎么……”

  “等我摸清了她的身份再做打算,”年輕公子唇角微勾,修長的食指下意識地敲擊著書桌:“我有一種預感,這個蘇南遠不止我們看到的這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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