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張三妹她們,田老六心里爽朗了好多,走起路來也飛快。順帶去鎮(zhèn)上買些裝蜂蜜的玻璃瓶,好送給張三妹她們,不能失言啊。
剛買好了玻璃瓶,這時手機(jī)響了,是堂弟田二狗打來的,結(jié)結(jié)巴巴:“六一六一六哥,快一快回來,你屋蜂桶分蜂了,掛一掛在梨子樹上,再不接,都跑光了?!?p> “你個哈卵,我還在銀灣溝有事,你快去我屋里搬兩個新蜂桶,灑些蜜糖水,將分的蜂接進(jìn)去。”
“我試一試一試看,萬一沒接到,你莫吼我啊?!?p> “吼你個屁,都是養(yǎng)蜂的,你又不是第一次接分蜂,是不是要六哥給你搞條煙?!”
“對一一對一一對頭?!?p> “對你個豬頭,二結(jié)巴,你幫我接好起,一個蜂子也不許跑噢,回來少不得你的煙?!?p> “好一一好嘞,我這就去搞?!?p> “哎,瞎子見錢眼晴開,二結(jié)巴也學(xué)會敲杠子了?!?p> 田老六一路狂奔趕回金竹寨蜂場,只見田二狗,臉,額被蜜叮起幾個鼓脹的包,他照著鏡子,用手拔著蜇入肉里的蜜蜂毒刺。
“六一一六哥,你終于回來啦,我今兒天硬是讓蜂子蟄飽了,你看大腿上,背上,全都是哲腫的包,哎,喲!”
“哎喲,蜂子把你一通亂蜇,講話也利索了,哈哈哈。”
“煙一煙呢?”
“你個鴉片鬼,六哥少得你的貨?來,接著。到蜂場別抽呀!”
“呵呵呵,六一六哥,今天不該賒財,接了,接了兩個半桶?!?p> “多謝啦,冬天取糖時多給你裝兩瓶。”
“呵呵,一言,一言為定?!?p> “你洗把手臉,涂點黃臘,等會兒幫忙,一起灌幾瓶生糖。”
“好,好一,哎喲,又癢又痛?!?p> “好了,別搞得沒卵子似的,等下你屋里人巖秀看到了,還以為我作了多大的孽!”
田老六從車上取了玻璃瓶,用山泉水沖洗干凈,又放在開水中煮沸,瀝干水分,準(zhǔn)備去蜂蜜陶缸中裝蜂蜜。
“六哥,二狗子到你屋有?”是巖秀找二結(jié)巴來了。
“在呀,巖秀,啥個事嘛,二狗他在給我?guī)兔ρb蜂糖呢?!?p> “你二叔找他,找了半天,打手機(jī)也不回,還以為他掉天坑了,他個天殺的?!?p> “巖秀,你那張炸彈嘴,我今兒到銀灣溝有事,蜜蜂又分桶,全靠二狗幫忙呢!”
二狗聽到媳婦兒叫到,提著褲子正準(zhǔn)備往大腿上打黃臘的他,慢慢地走出廚房門,笑道:“哎,婆娘你來得正巧,快幫我屁股后面拔下針,上點藥?!?p> 巖秀看著腫了半邊臉的二狗,忍不到好笑:“六哥的蜂子屁眼兒好狠喲,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敢接蜂桶,嘿嘿嘿一嘿嘿嘿?!?p> “沒洗手,煙味重,接兩桶,讓蜂子蜇了遍,哎喲,撥輕點?!?p> “來,來,巖秀,給他背上涂點藥膏?!碧锢狭×怂?,遞給她。
巖秀一頓操作,從二狗身上取出十幾個蜜蜂毒刺,在蜇傷的地方,涂上黃臘和止痛藥膏,他這才痛癢有些消停。
“你歇會兒,我裝好幾瓶蜂蜜,就搞夜飯,今兒我到鎮(zhèn)上買了黃蟮魚,燒臘肉?!?p> “六哥,今兒有什么喜事,是不是要找嫂子了?”巖秀笑道。
“哪里,莫取笑六哥了?!?p> 張巖秀在寨子上是頭等頭的賢惠能干媳婦,娘家在銀灣溝,寨子上有大屋小事,幫廚做飯炒菜是把好手。
幾支煙的功夫,巖秀炒好菜,火鍋是黃鱔段燉臘肉,一盤萵筍尖,一盤尖椒肉絲,一碗香椿芽拌雞蛋,一碗胡蔥酸湯粉,又調(diào)了四個小碟子,滿滿一圓桌。田老六,打了一通電話,三堂叔,二哥,和幾個侄子過來,圍了十多個人,干著蜂蜜酒,氣氛熱鬧。
幾杯酒下肚,三堂叔,放下筷子,道:“老六,幾兄弟只你和五羊、成材幾個沒成家了,你得加油啦,三叔我都七十二了,人到七十三好爛船下陡灘,三叔希望在閉眼前,喝你的喜酒呀!”
“三叔長命百歲,我也急呀,眨眨眼都四十歲了,不上不下,哪有人看得起嘛!”
“六哥,莫講瞎話,我們農(nóng)村里有句俗話:六十歲養(yǎng)兒享天福,你這個年紀(jì),要找一大把,哈哈哈。”巖秀勸道。
“巖秀嬸娘,你幫六哥找個,他少不得你媒人皮鞋穿,少不得你們蜂糖吃?!敝杜貉嘈Φ馈?p> “有是有,只不過要人家肯放呢?”
“來,講一下,我們見識見識?!?p> “銀灣溝我二叔公屋里張三妹,不就是好人選?人家還是大學(xué)生呢!”
“巖秀,莫扯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怎么看得起我這個泥腿桿子呢?!?p> “六哥,你一根歪腦經(jīng),俗話講得好,一家養(yǎng)女百家求結(jié),你口都不開,怎曉得她不同意?”
“這個也是,巖秀講得對,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姻緣前世修,有緣份,保不準(zhǔn)成了呢?”三叔叩了叩旱煙斗,說道。
“要說緣分,六哥你和張三妹還真有緣份呢?記得不?”
“記得什么?講古咯。”
“你記到十多年前,鷹嘴巖那場車禍不?”
“記得,怎么了?當(dāng)時一死九傷,我當(dāng)時幫助搶救了傷員?!?p> “你記得當(dāng)初你背的哪腳斷的小姑娘不!”
“喊不來名字,怎么啦?”
“你背的就是張三妹呀!”巖秀大聲說道。
“不會吧?”
“是的,無巧不成書呀,你講又你倆又沒有緣化?”
“噢,怪不得今兒去她養(yǎng)蜂場,張三妹看自己眼光有些不同?!?p> “老六,男兒行時一早晨,巖秀都說了,請他當(dāng)媒人,去銀灣溝走一趟,保準(zhǔn)十有八九是能成的。”
“論輩份,張三妹可是我小姑,我做媒人不合適吧?!?p> “哎,封建思想,你把三姑講給老六,是天大的好事,你當(dāng)個媒人,你二叔公酒打你肉打你?”三叔笑道。
“哎呀,這么一來,六哥不是升級當(dāng)姑爺了?”
“姑一姑一姑爺就姑爺,你先講進(jìn)門再說,是一是一不是,六一六一六哥?”
“好,好,恭敬不如從命,只怕我比她大十多歲,她不肯??!”
“沒夾蛋蛋,事都才開張,怕口字等到,我講媒都不怕子轟出來,你怕個啥子喲!”巖秀笑道。
田老六,心里高興,看來,到銀灣溝這趟沒白跑啊,“那就拜托巖秀你了,有什么禮數(shù)只管跟六哥講,不能虧了她們!”
“好,好,包在我身上,大伙到時來喝喜酒就是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