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屠龍寶刀”
淡淡的失落過后，菲奧娜收回視線，將徐三槐重新審視了一番。
“奧術(shù)的仆人死后靈魂將回歸奧術(shù)。只有低階巫師才有很小幾率穿越，而紫袍以上的從沒在歷史上出現(xiàn)過……”
“你怎么會擁有一名實力強過紫袍的巫師信徒？難道你有辦法傳送到巫術(shù)時代？還是說你找到了一個存在巫術(shù)的宇宙？”
巫術(shù)時代橫跨奔流城的第二紀元與第四紀元，大約距今六千年到一萬年之間。時間旅行與平行宇宙之間的穿越不同，限制頗多。曾經(jīng)是金拳頭銀行VIP5級以上會員才有的資格，后來被時空管理局禁止。
可即便允許時間旅行，巫術(shù)時代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那個時空有一層能量守護，以現(xiàn)有技術(shù)無法通過。
而目前已建立傳送連接的宇宙中也沒有擁有巫術(shù)的。那么梅林是怎么來奔流城的呢？
徐三槐也有同樣的疑惑。王大路對此給出的解釋是他知道事務(wù)所缺人手，購買材料時剛好從野生穿越者中找到了梅林。
“恰好在我需要信徒的時候，他在路邊撿一老頭，就恰好是大巫師？這么巧合？”
徐三槐不打算隱瞞，不過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實，說出來對方也未必相信。斟酌了幾秒。
“和梅林的相遇是莫大的機緣，事實上是他主動找到了我。當時我也很意外。至于他是如何來到了奔流城，我不清楚，他也不記得了?！?p> 菲奧娜將信將疑。她知道與信徒有關(guān)的事對超英經(jīng)紀人來說屬于商業(yè)機密，對方守口如瓶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不是和巫術(shù)復(fù)興有關(guān)，她也不愿刺探。
木屋里僅有一桌兩櫈和一張剛剛比茶幾大一號的床。全部家具都是徐三槐手工制作，用的木板是蓋房子剩下的。先做的辦公桌和椅子，由于計算不準確，所以做床的時候木板不太夠了。
雖然打磨了數(shù)次，桌子的邊緣依然毛糙。菲奧娜走向桌角，伸手拿起桌上的魔杖。另一只手挽住長裙，避免被桌邊毛刺刮到。她的動作幅度很小、很自然，盡可能不讓徐三槐留意出她的小心思。
保護自己的同時不損傷他人顏面，這是做淑女的必修課之一。
菲奧娜莞爾一笑，對自己的舉止十分滿意。她用疼愛嬰兒般的目光凝望著魔杖。
“太美了……你讓我買材料原來是為了它……”
經(jīng)過一段插曲，徐三槐已經(jīng)想好了理由。他點了點頭說：“是，但不完全是。梅林的狀態(tài)不佳，很多事情想不起來，我想制作魔杖或許可以幫助他恢復(fù)?！?p> “除了巫術(shù)我想不到其他能要挾月影的手段。所以我說買材料可以間接幫助審訊?！?p> 菲奧娜指尖輕撫著魔杖，“作為奧術(shù)的仆人為大巫師效力是我的榮幸。即便它對審訊起不到作用……”
看破不說破，這也是淑女的必修課。她對自己的修養(yǎng)再次感到滿意。
“你的信徒并不需要魔杖施法。那么你準備怎樣處理它？”
怎樣處理？當然是賣掉，最好能賣個好價錢……
徐三槐自然不能如實回答。他看出菲奧娜眼中的欲望，于是毫不在意地聳聳肩膀。
“制作魔杖僅為了幫梅林恢復(fù)，現(xiàn)在它的作用已經(jīng)沒了，嗯……當筷子太粗，墊桌角也不行……”
“有了，拿去烤串應(yīng)該不錯。我以前在地球吃過一種紅柳木羊肉，拿這個代替應(yīng)該可以?！?p> “烤……烤串？！”菲奧娜忍不住驚呼，隨即自知失態(tài)，輕咳兩聲恢復(fù)了淑女形象。
“徐三槐先生，如果您不需要可以賣給我。我愿意出200星幣?！?p> 徐三槐心中竊笑，他眉頭微蹙假裝左右為難的模樣，就好像自己很過意不去。
“魔杖對我沒什么用，既然你喜歡，我應(yīng)該送給你才是。不過梅林先生的康復(fù)需要很多錢，感謝您對奧術(shù)的無私奉獻?！?p> 即便連奧術(shù)與巫術(shù)的關(guān)聯(lián)他都沒興趣搞清楚，在收完錢時徐三槐仍不忘補充一句巫毒之地的標語。
“奧術(shù)與你同在?！?p> “奧術(shù)與你同在，徐三槐先生?！?p> 買材料一共花費35星幣，僅需五分鐘加工轉(zhuǎn)手就能賣200，這么有賺頭的買賣放著不做，難道去搶劫？
“菲奧娜小姐，我們今后可能會制作更多的魔杖，您有沒有其他朋友對此感興趣？您放心，賣魔杖的所有收入都將用來支付梅林的康復(fù)費用。”
以及事務(wù)所的日常開銷……徐三槐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菲奧娜明眸撲朔，藍色的瞳孔逐漸放大。她已確認無誤，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是想賣魔杖。
“你知道魔杖是用來做什么的嗎？”菲奧娜反問。
“施法啊?！?p> “那不精通奧術(shù)的人該怎么使用？”
徐三槐恍然，聽對方話中意思巫毒之地的大巫師頂多也就能雕刻符文，并不能使用奧術(shù)施法。菲奧娜買魔杖僅僅是作為收藏。
“到底還是做了把屠龍刀啊……”
……
霜凍的鐵門冒著絲絲寒氣，黑瘦的阿蟹蹲在冷庫對面，緊緊盯著門把手。除非雙眼干澀到無法忍受，否則他絕不眨一下眼皮。
“槐叔讓我看守冷庫，我不能再讓他失望了?！?p> 盡管比常人都要努力，阿蟹卻始終逃不過失敗的命運。他早已厭倦了失敗，甚至漸漸接受了敗者的身份。但至少這次，他不想辜負徐三槐。
嘭，嘭，嘭……
冷庫里突然傳來撞擊聲，聲音回蕩在空蕩的走廊中，撞擊力比前兩天微弱了許多。
為了削弱月影體能，防止他有力氣逃跑，徐三槐刻意減少了食物，每天只提供一個饅頭。效果十分顯著。
醫(yī)藥公司沒什么生意，老板把鑰匙交給徐三槐后遣散了所有員工，跑去別的時空度假了。這倒正合徐三槐心意。
整個樓層沒人，月影再怎么折騰也不會有人聽見。最關(guān)鍵的是如果虛空圣殿的人來了，不會牽連無辜。
阿蟹捂住耳朵，嘭嘭的響聲讓他不住心顫。過了一陣聲音停止，里面的人喊道：
“小孩，我知道你在外面，這里太冷了，求求你把溫度調(diào)高一點，我快要凍僵了……”
嘭、嘭、嘭……又是一陣砸門。
“小孩，告訴你的經(jīng)紀人我招、我全招，快把溫度調(diào)高點……”
“老子要是被你這傻娃凍死了，你們什么也別想知道……”
謾罵聲越來越微弱，門內(nèi)傳來一陣粗喘，像是里面的人呼吸困難。
一個將死之人的粗喘應(yīng)該是微弱無力的，怎么可能隔著厚重的鐵門也能聽清？如果徐三槐在場一眼就能識破月影拙劣的演技?？砂⑿凡皇切烊?，他只是個年幼單純的孩子，執(zhí)行著一項時刻擔心會失敗的任務(wù)。
冷庫內(nèi)的聲音戛然而止，空氣寧靜的讓人不安。
“他不會真的凍死了吧？”
“我又搞砸了？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好？我真是對不起槐叔！”
“要不要進去看看？”
敲了幾次鐵門，門內(nèi)無人回應(yīng)。緊張讓阿蟹無法思考。為了報答徐三槐，他不想再失敗了。
“只是提高溫度的話不會有事吧？”
阿蟹的手指懸在按鈕上方，內(nèi)心瘋狂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