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就像一場夢,但又那么的真實。那天以后,已經(jīng)一個星期了,甯都沒出現(xiàn)過,我好像又回到以前平淡的生活中。試過幾次下班后,有意無意的開車經(jīng)過甯住的小區(qū),但都沒遇到她,她好像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一樣。但那天晚上,她抱著我的腰,頭靠在我的背上,又是多么的真實,直到現(xiàn)在,還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就像她剛剛才坐我車尾一樣,可是我的心,卻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
今天,我像往常一樣,在書架前整理新到的書。
有一位女生走到旁邊的書架前,她正在打電話,突然聽到她說“凌甯”,我的心像觸電般顫了一下,然后豎起耳朵聽她的對話。隱約聽到她說什么找房子之類的,應(yīng)該是電話那邊的人要她幫忙找房子,而電話那邊的人有可能是凌甯,那女生掛線之后,我忍不住走過去。
那女生留著齊肩的短發(fā),穿著比較休閑的服裝。我深呼吸一下,走過去說:“小姐,你好,打擾一下。”那女生聽到聲音轉(zhuǎn)過頭看了我一下,說:“有什么事嗎?”我接著說:“我是這里的職員,叫宋天佑,剛剛無意聽到你提到凌甯,請問是做服裝設(shè)計的凌甯嗎?”那女生上下打量了我一會,然后說:“你認識凌甯?是她嗎?”只見那女生一邊說,一邊拿著手機在翻著,然后把手機遞過來讓我看,原來是凌甯的照片,我馬上點點頭,說:“對,就是她,你是她朋友嗎?我有幾天沒見到她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忙著呢?”那女生接著說:“是的,我是她朋友,我叫曉彤,她去法國出差了,昨天剛回來。”我抓緊機會繼續(xù)問:“哦,原來這樣,怪不得沒看她過來,剛剛好像聽見你說什么找房子,是凌甯想找房子嗎?”曉彤說:“嗯,是的,剛剛就是跟她講電話,她要搬出來住,所以讓我?guī)退曳孔?,可一時間不是說找,就可以馬上找到的,正煩著呢!”我心里很多疑問,于是硬著頭皮接著問:“她不是有未婚夫嗎?為什么要搬出來住呢?”曉彤可能也覺得我像是個信得過的人,就把甯的情況跟我說了。
原來她跟未婚夫分開了,那么她一定很傷心吧?突然間想起一個朋友要移民,有個房子空出來,剛好在我家隔壁,于是,我就跟她說了,不過沒跟她說我住隔壁,怕她以為我有什么不軌企圖,我還叮囑曉彤,不要跟甯說房子是我朋友的,就說是曉彤朋友的,曉彤答應(yīng)了,她說要馬上告訴甯,就先走了。
曉彤走后,我想了很多,甯跟她的未婚夫分開,是和那天晚上的事情有關(guān)嗎?不過我會不會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我哪有這個能力呢?
兩天后,甯搬到我隔壁的房子了。我心里的感受很復(fù)雜,一方面擔(dān)心甯會不會傷心,另一方面又忍不住高興,因為我跟她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從甯搬進我隔壁的房子開始,我每天都會把寫了鼓勵說話的明信片,或是用拍立得拍的照片,放到甯的信箱里,希望她能從傷心中振作,希望她能感受生活的美好,心情可以早日恢復(fù),雖然我知道未必有用,但我還是堅持著。
幾天后,我正在收銀臺里看書,曉彤走過來,說:“宋天佑,還記得我嗎?”我抬起頭,笑著說:“當(dāng)然記得,甯的朋友曉彤,找我有事嗎?”曉彤也笑了笑,說:“算你記性好。這次又想你幫幫忙,甯想開自己的服裝設(shè)計工作室,所以又想找一個小小的鋪位,不知道你有沒有朋友有出租的鋪位呢?”我說:“好,我去問一下,問到后告訴你?!睍酝R上說:“那謝謝啦,我有事先走了,再見?!蔽尹c點頭,說:“好的,再見?!睍酝吆?,我想起一個做房產(chǎn)的朋友,就馬上跟他聯(lián)系了,總算找到了一個比較適合的,就告訴曉彤,然后叮囑她,像上次那樣不要告訴甯,是我?guī)兔Φ摹酝饝?yīng)了,末了,她突然問我一句:“你是不是喜歡甯?”我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就是有種被窺探內(nèi)心秘密的感覺,只是靦腆的點了點頭,曉彤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笑著走了。
甯的工作室開始裝修了,裝修的事也是我暗中幫甯去聯(lián)系的,曉彤當(dāng)然知道,因為沒有她,我是不能插手進去幫忙的。雖然做這些,甯都不知道,但我還是愿意像現(xiàn)在那樣,在她身邊不遠處,默默的關(guān)注她,守護著她,只要看到她開心,就一切都值了,至于我的心意,我想還是隨緣吧。
每年年底左右,我都會計劃一次旅行,可現(xiàn)在,我只想守在甯的身邊,哪都不想去,所以旅行也暫時擱置。
甯的工作室開業(yè)了,我依然選擇站在遠處,默默的替她高興,在心里祝福她。曉彤幾次說幫我跟甯制造機會,可我都拒絕了,我怕甯知道一切后,會從此消失,不會再出現(xiàn)我身邊。
今天有點累,就早點下班。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了一幕我不想看到的畫面。
甯的未婚夫浩宇,從后面抱著甯,只聽到浩宇說:“甯,我好想你,我們重新在一起吧,好嗎?”當(dāng)我聽到這句話,看到這畫面,我的心在隱隱作痛,周圍的空氣也像凝固了,有種快呼吸不了的感覺,我只想快點逃離,于是,我電梯都沒坐,就直接從樓梯間跑樓梯下去,一口氣跑到樓下,終于感到呼吸順暢了些,但心還是感到痛,我坐上車,啟動電單車,像一陣風(fēng)一樣開走了,我不知道要去哪,我只知道我想離開這里。
一直開到晚上,覺得已經(jīng)開不動了,才停下來。人也終于清醒了些,我為什么要這樣呢?浩宇和甯怎么說也曾經(jīng)是未婚夫妻,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斷的,就算現(xiàn)在要復(fù)合,也是很正常的事,我算什么?甯自從那次后,都沒再來書店,這不是很清楚了嗎?我還去奢望些什么呢?愛一個人不是希望她幸??鞓穯??如果浩宇能給她幸福,那我應(yīng)該要祝福她才對???
想清楚后,心情也稍稍輕松了一點,雖然還是覺得隱隱作痛,相信時間會讓一切平復(fù)的。
第二天早上,我決定回書店辭職。是時候讓自己放一個悠長假期了,也是時候去開闊自己的眼界,出去走走,或許可以忘記這里的一切。至于先去哪里,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劃。
就在出發(fā)當(dāng)天,我又悄悄的把一張明信片和一份小禮物,放到甯的信箱里。那份禮物是一個小天使擺件,我希望它能代替我,好好守護她。我在心里默默的說了句“再見”,然后背著背包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