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掉手臂……”
柳毅心中一沉。
這個辦法其實他曾經(jīng)想過,就連灰叔也提到過,尸斑就宛如毒素一樣,趁著毒素還沒有攻入心臟,可以將手臂砍掉。
這就是斷臂求生。
若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柳毅也能狠下心來砍掉自己的手臂。
只要能活下來!
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只是一條手臂的問題了。
“怪異事件已經(jīng)蔓延到柳府了,就算砍掉了這條手臂,也躲不過怪異事件,一樣是死!清凈禪師,你法號清凈,但你真的六根清凈嗎?你因為悔恨、內(nèi)疚而出家,但整個安家村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就沒想過傳宗接代,為安家村留下子嗣?我可以給你大量銀子,助你還俗娶妻生子,你現(xiàn)在才五十來歲,努力一下,還是能有子嗣的,下半輩子你也能衣食無憂?!?p> “而我只需要你幫我度過這一次的怪異事件!”
柳毅說出了他的條件。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是沒錯的。
柳毅也得慶幸,他穿越的是富商之子,擁有數(shù)之不盡的財富。若是一個普通底層的人,他現(xiàn)在除了拼命而外,別無他法。
灰叔直接拿了幾張銀票,放在了清凈禪師的身前。
清凈禪師看了一眼銀票,他的眼睛也微微一縮。
不得不說,銀子的威力的確很大。
哪怕是出家人也會動心。
更何況,清凈禪師內(nèi)心并不清凈。
“阿彌陀佛,施主,你說的對,老衲內(nèi)心并不清凈。老衲是為了逃避而出家,并不是真正六根清凈。安家村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死了,安家村就徹底斷絕了血脈。只是,柳施主你不應(yīng)該找我,而應(yīng)該去找異人司。”
“你也知道異人司?不錯,我當(dāng)然派人去找異人司了,但異人司在府城,連衙門在哪里都找不到,要找到他們可不容易,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而我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了,所以,我需要清凈禪師的幫助,助我解決這一次的怪異事件?!?p> 清凈禪師聞言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整間禪房都顯得很安靜。
外面的小沙彌并沒有離開,而是朝著禪房里面張望。
守在門外的護(hù)衛(wèi),其實也都支著耳朵,聽著禪房里的動靜。
他們也清楚,清凈禪師也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
清凈禪師依舊沒有任何回應(yīng)。
灰叔握了握手中的大刀,看了一眼柳毅,似在詢問他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之前柳毅與灰叔就已經(jīng)計劃好了。
如果財帛無法打動清凈禪師,那就讓灰叔用強(qiáng)。
銀子不管用,那鋒利的大刀呢?
只是,柳毅卻搖了搖頭,示意灰叔繼續(xù)等待。
他還是希望清凈禪師能夠主動答應(yīng),而不是他用大刀逼著清凈禪師答應(yīng)。
“好,我答應(yīng)柳施主。”
良久,清凈禪師抬起了頭,睜開了眼睛緩緩說道。
柳毅大喜。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禪師請說?!?p> “我在大佛寺出家多年,需要向主持告別,柳施主得向大佛寺捐贈一千兩銀子?!?p> “好說,一千兩太少,我捐贈三千兩!”
柳毅大方的說道。
只要是銀子能解決的問題,對他而言就不是問題。
清凈禪師點了點頭,隨后便離開了禪房,朝著主持的屋子走去。
很快,眾人來到了主持的屋子內(nèi)。
大佛寺主持已經(jīng)很老了,身披袈裟,在屋子里敲著木魚念誦經(jīng)文。
清凈禪師來到了主持的面前,恭敬的跪倒在地,輕聲說道:“主持,弟子即將下山,特來向主持告別?!?p> 主持睜開了眼睛。
老和尚渾濁的眼睛中,這一刻仿佛也變的清澈了起來,他輕撫著清凈禪師的腦袋道:“癡兒,你六根未盡,本不該出家。也罷,去吧去吧,下山去吧?!?p> “謝主持?!?p> 說罷,清凈禪師站了起來。
柳毅也立刻上前奉上了三千兩銀票。
主持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隨后,清凈禪師換了一身俗家裝束,只有光禿禿的腦袋看起來有點別扭。
“柳施主,不,柳少爺,走吧,我們趕緊回到柳府。怪異事件越早越可控,如果時間長了,怪異事件就有可能變的不可控,那會釀成大禍?!?p> “好,我們下山。”
柳毅一揮手,眾人離開了大佛寺,朝著柳府趕回。
……
柳府,廚娘李王氏正在做飯。
她的身契都在柳府,甚至全家人的身契都在柳府。因此,不管柳府變成什么樣,她都只能呆在柳府。
哪怕柳府鬧鬼!
柳府上下人心惶惶,但再怎么害怕,人總要吃飯。
偌大柳府,數(shù)十口人,還是得靠她來做飯。
平時都有丫鬟給李王氏幫廚,大部分時間都是小圓。
只可惜小圓卻死了,而且死相凄慘,還是死于怪異事件當(dāng)中。
李王氏也不禁感到有點唏噓。
“小圓真是個可憐人啊,她一死,一大家子就沒有了例錢,可怎么活?”
李王氏心軟,平時小圓也會偷偷帶一些飯菜回家,她也裝作沒有看見。
這個世界,底層的人能夠吃一口飽飯活下來,便已經(jīng)非常困難了。
對小圓的家人來說,失去了小圓的那份例錢,那簡直比怪異事件都要可怕。
李王氏一個人在廚房忙碌,她正要去抱柴火時,腳步一陣踉蹌,似乎踢到了什么東西。
她定睛一看,地上有一個布包。
“這不是小圓平時帶飯菜回家的布包嗎?”
李王氏覺得有點奇怪。
平時小圓就靠著這個布包“掩人耳目”,但實際上,哪里瞞得過李王氏?
現(xiàn)在小圓已經(jīng)死了,沒想到這個布包還留在廚房里。
李王氏打開了布包,里面有一些飯盒等雜物。
“等等,這是……”
忽然,李王氏看到了布包里躺著一根精致的玉簪子,看起來非常美麗,仿佛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李王氏忍不住伸手拿出了這根玉簪子。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將玉簪子插在了發(fā)髻上,對著水缸里的影子一看,李王氏更加滿意了。
“太美了……”
李王氏并不知道,此刻她的模樣非常僵硬,眼神很迷茫,仿佛已經(jīng)徹底沉浸在了自己的“美麗”當(dāng)中。
她輕輕取下了玉簪子,隨后高高舉起,對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點一點的插了進(jìn)去。
甚至連鮮血流淌也毫不在意。
只有嘴角間還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月中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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