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悅來不及理會身后像是瘋狗一樣的女人,讓謝楠吐出了嘴里的東西,輕輕的替她順著氣,“外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謝楠無力的靠在床頭,用盡所有的力氣抓著夏悅,“小悅,外婆的身體外婆清楚……”
她突然手里一空。
夏悅只感覺被人使勁拽開,緊接著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痛。
夏成洋指著她惡狠狠的吼道,“你還敢偷跑出來,是不是想要害死我?。●R上給我滾回去,馬上!”
“你……你……”謝楠掙扎著爬起來,想要擋在夏悅面前,“你……你可……可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口氣緩不過來,捂著胸口朝著地面栽去。
“外婆!”夏悅顧不上自己,扶住謝楠,一只手急忙去按床頭的服務(wù)鈴。
“我警告你,你要是……”
“閉嘴!”夏悅冷著臉吼出聲,“外婆出事了,你們也休想好過?!?p> 她不在理會,跟著醫(yī)生去了手術(shù)室。
一直到病房里安靜下來,夏成洋回過神來,剛剛她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殺了他一樣。
楚卉挽住他的胳膊,忍不住哭訴,“成洋啊,要是不好好管教她,真的怕有一天她會騎在你的頭上?!?p> 夏成洋沒有回答,只是手越捏越緊,那雙眸子也是越來越冷。
手術(shù)室外!
頭頂刺眼的紅燈時刻提醒著她最親近的人在里面,耳邊一直回蕩著外婆剛剛說的話,“小悅,為了外婆不值得,你要好好生活?!?p> 夏悅閉上眼睛順著墻壁滑到地上,一雙手越捏越緊。
如果外婆出事了,她真的不清楚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
一直到傍晚,謝楠才被推出了手術(shù)室,她全身都插滿了管子,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如果不是氧氣罩上的點點霧氣,她真的要懷疑外婆……
“手術(shù)很成功,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一定不能刺激病人的情緒?!?p> 夏悅隔著玻璃,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謝楠。
她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一點光亮了,如果連外婆都沒了,那么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和地獄沒有任何的差別。
一道修長的身影倒映在玻璃窗上。
夏悅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朝著那道身影看過去。
即使只是一個背影,她也清楚那是席諾,是曾經(jīng)給予她活下去勇氣的那個人。
她幾乎沒做思考,朝著席諾跑了過去,“席諾!席諾!”
前面的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
夏悅咬緊牙關(guān),拼了命的沖過去,伸手擋住了他的去路,“席諾!”
席諾比她高出一個頭,低頭看著擋住他的人,眉頭不悅的皺起,沒有說話,周圍的溫度卻在不斷的降低。
“席諾,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
“我們應(yīng)該認(rèn)識?”
席諾的聲音很冷,就像他人一樣,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是夏悅呀,你說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會陪著我,你說過不管這個世界怎么對待我,你都會義無反顧的站在我的身邊,成為我唯一的依靠,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夏悅無視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一直伸出手擋著他,就是不想他離開。
“讓開!”
夏悅仰著頭,搖頭,眼眶抑制不住的變得濕潤起來,“席諾,我是夏悅??!”
她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她的手被人抓住。
一個像是保鏢一樣的人像是拎小雞一樣將她丟在一邊,擋住了她的視線,冷聲警告,“席總不是你能接近的人,最好打消你的心思?!?p> 席諾已經(jīng)離開了。
自始自終,一個眼神也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就好像一切都是她在自導(dǎo)自演一樣。
夏悅想要去追,可哪里還有席諾的身影。
她在那里站了好久,才拖著無力的身體回去病房,而夏成洋他們正站在病房門口嚷嚷著什么,像是要沖進(jìn)病房一樣。
“你們要干嘛?”夏悅沖過來,拉開像是瘋子的兩人。
“老不死的住在重癥監(jiān)護室,一晚上要用多少錢,我們夏家可養(yǎng)不起,所以還是早點帶出來的好?!背苷f著,又要越過護士撲進(jìn)去,而夏成洋也在一邊幫忙,恨不得立刻推開門一樣。
有好幾個護士已經(jīng)被推翻在地。
這里鬧哄哄的,已經(jīng)吸引了好多人的注意力,就連醫(yī)院的保安也趕了過來。
“保安,請你將這兩個人拉出去,不要打擾外婆養(yǎng)病?!毕膼傄粋€人的力量根本拉不開,只有讓保安動手。
夏成洋兩人幾乎是被架著離開,直接被丟到了醫(yī)院外面。
“夏悅,我告訴你,我可沒有錢來付醫(yī)療費,你也別來求我。”
夏悅站在醫(yī)院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像是瘋狗一樣的兩人,一字一句,“不需要你來付醫(yī)療費,以后也請你們不要過來打擾外婆?!?p> 丟下這句話,她再次進(jìn)了醫(yī)院。
保安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直接擋住了他們。
“成洋,這個小丫頭現(xiàn)在真的要反了天了?!?p> “回家!”夏成洋瞪了一眼保安,扭頭離開了。
他手里捏著夏悅的命脈,他倒是要看看,夏悅能夠硬氣幾天。
謝楠因為剛剛的吵鬧,病情極具惡化,再一次被推進(jìn)了手術(shù)室。
夏悅在手術(shù)室外等了好久,直到凌晨才結(jié)束,這一次,謝楠的氣息更加微弱了,就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外婆!”夏悅再也不敢離開,一直守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外。
她靠在窗戶上,近乎貪婪的看著里面的人,就好像是為了抓緊她人生中唯一的一點光亮一樣。
“小悅,吃點東西,要是外婆醒來看到你的模樣會擔(dān)心的?!币恢皇州p輕的放在她的肩膀上,生怕將她壓垮了一樣。
夏悅扭頭,瞳孔中倒映出一張陽光帥氣的臉龐,不確定的開口,“敘白哥哥?”
楚敘白是舅舅的兒子,舅舅出事后,他就被舅媽帶到國外了,算起來也有十多年沒有見過面了,也是為數(shù)不多給過她溫暖的人。
“小悅,這些年讓你受苦了,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