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悅被楚敘白按在懷里,看著外婆離她越來越遠,直到徹底離開了她的視線,一直沙啞的嘶吼著,“外婆,外婆……”
她像是丟了魂一樣愣愣的盯著那個方向,順著墻壁滑到地上,雙手抱住膝蓋,蜷縮在角落里,像是被遺棄了的小貓一樣弱小而又孤單。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抬頭,迷茫的看向楚敘白,“以后,只有我一個人了呢?!?p> 她努力的想要笑,眼淚卻止不住的滑落。
楚敘白蹲在她的旁邊,輕輕的將她攬到懷里,“悅兒,你還有我?!?p> 夏悅沒有回答,只是仰著頭盯著天花板,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悅兒!”
面前的人突然站站起來,使勁的抹了一把眼淚,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敘白哥哥,幫我看好外婆,等我回來?!?p> 話音落下,她已經(jīng)沖了出去。
楚敘白知道,她是去找夏家人了,聽話的呆在醫(yī)院,有些恨,需要她自己去解決,否則會是一輩子的痛。
夏悅推開夏家門的時候,他們?nèi)苏谏嘲l(fā)上看電視,客廳里全是他們大笑的聲音。
笑聲戛然而止,目光全部落在夏悅身上。
楚卉最先反應(yīng)過來,吐出嘴里的瓜子殼,“小賤人,你怎么又回來了?給我滾回去?!?p> “回去,信不信我馬上讓你外婆出院,自生自滅?!?p> 夏悅盯著他們的嘴臉,雙手捏的越來越緊,才忍住沒有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們對外婆說了什么?”
“喲,怎么,她舍不得還是亂嚼舌根了?”楚卉靠在沙發(fā)上抱著手看著恨不得要殺了他們的夏悅,嗤笑出聲,“嘴上說著為你著想,結(jié)果呢?”
“到底說了什么?”
“只有她死了,你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毕某裳舐唤?jīng)心的接話。
“碰!”面前的茶幾直接被掀翻在地,幾人嚇得跳上了沙發(fā),“你有病???”
“我會向法院起訴,你們要為外婆的死償命!”
丟下這句話,夏悅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不會傻到和這些人拼命,不值得,但當然,也不會放過這些人。
直到她已經(jīng)消失在客廳,客廳里的三人還處于一臉懵的狀態(tài),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剛剛什么意思?老不死的死了?
下一瞬間,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們?nèi)玑屩刎摰耐鲁隽艘豢跉猓澳抢喜凰赖慕K于死了,再也不需要我們浪費精力了。”
對他們來說,外婆的去世算是了了他們一樁心愿,畢竟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夏悅再次回到醫(yī)院的時候,楚敘白立刻走了過來,“悅兒!”
“我想起訴他們?!?p> “好!”
“外婆呢?”
“等著你去看她最后一眼?!?p> 夏悅沒有說話,安靜的跟在楚敘白的身后。
外婆安靜的躺在那里,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只是臉色蒼白的厲害。
夏悅努力的深呼吸,靠近,“外婆,壞人會償命的?!?p> 她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憋了好久才說出一句話,只是站在那里,無聲的流著眼淚。
以后,她在也沒有外婆了,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了!
天氣灰蒙蒙的,夏悅抱著外婆的骨灰出來的時候,楚敘白一直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后,有些傷,需要她一個人愈合,任何人勸都沒有用。
兩人走出去的時候,剛好和席諾擦肩而過。
夏悅的余光里,有過席諾的身影。
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抱著外婆的骨灰就離開了。
身后,楚敘白的目光落在席諾身上,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最近,似乎看到他的次數(shù)有點多!
一直到家,夏悅都安靜的出奇,安置好外婆的葬禮后,她就窩在拉上窗簾,一片漆黑的房間里,不哭也不鬧,只有楚敘白將起訴的資料給她的時候,她才抬起頭,像是行尸走肉一樣將監(jiān)控視頻播放出來。
“你不是一直都覺得自己連累了夏悅嗎?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將她推出去了,至于以后會怎么樣,就看她自己的能力了。”
外婆聽到這句話,立刻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夏成洋,“不能這么做,不能!”
夏成洋甩開她的手,湊近她冷笑出聲,“這本來就是她該承受的,你一個快要入土的人能夠幫助什么?要是,能夠死了最好,畢竟也算是為夏悅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嗎?”
他在笑,笑得越發(fā)殘忍起來。
一邊,楚卉不知道往水杯里放了些什么,端起來強迫外婆喝下去,接著,兩人揚長而去。
病房里,只剩下外婆無聲的嘶吼著,她拼了命的想要站起來,可最后跌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
夏悅看著這一幕,手越捏越緊,一張眼因為憤怒變得瞳孔,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夏成洋!”
“悅兒!”
“找到律師了嗎?”楚敘白溫暖的聲音讓她回了神,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紅著眼一字一句。
“嗯。”
夏悅披上一件外套,就和楚敘白一起去見律師。
“這個能構(gòu)成謀殺嗎?”
律師仔細分析后,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可以,夏小姐如果可以找到曾經(jīng)夏家人對待你外婆的證據(jù)就更好了?!?p> 當初,楚敘白不放心,可公司又確實需要他出面,不得已就在病房安置了監(jiān)控器,能夠?qū)崟r了解外婆的情況,也就剛好記錄下來了那一幕,就連幾人說的話也聽的一清二楚。
“我會盡量找到的。”
當初,不管是在鄉(xiāng)下,還是來了帝都,楚卉沒少給過他們白眼,街坊四鄰也都清楚楚卉是怎樣一個人,加上外婆以前是個和善的老人,聽說這件事之后,幾乎所有人都愿意出庭作證,讓壞人受到懲罰。
而夏成洋一家,在收到法院傳票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咬牙切齒的低吼道,“果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小賤人!”
開庭時間訂在一天后,期間沈文堯找到了夏悅。
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天差地別,像是行尸走肉一樣,安靜的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盯著天空一句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