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袁帥將幾年前黎家一夜滅門的事情講了出來,忍不住嘆了口氣,“誰能想到兇手竟然是一直掏心掏肺對待的養(yǎng)子,那個時候,黎家人已經決定將女兒嫁給他,可即使他聽到這句話,也沒有任何猶豫。
我到的時候,整個黎家已經是一片狼藉,黎兄還留著最后一口氣,讓我一定要找到他們女兒,可這么多年了,我沒有放棄過尋找,可一點消息都沒有?!?p> 夏悅沒有站穩(wěn),身子朝后退了幾步,深吸一口氣,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一字一句,“外公你的意思是,黎家人除了黎颯已經沒有了,而害黎家人的是江楓。”
“嗯。”
夏悅突然覺得心堵得慌,努力的想要笑,才發(fā)現(xiàn)她只是勾起嘴角的一個表情。
“小悅,現(xiàn)在那個丫頭在帝都嗎?這么多年,既然回來了,也該去看看她父母的墳墓了,還有當初她父母拼死留給她的東西?!?p> 夏悅點頭,“颯颯在帝都,還在席家?!?p> “哪里?”
“席諾那邊?!?p> “那我馬上過去?!?p> 夏悅拉住他的手,低著頭,聲音悶悶的,“颯颯這些年一直和江楓在一起,您現(xiàn)在過去沒有用,我來找機會告訴颯颯?!?p> “三天后,是他父母的忌日,到時候你想辦法帶去墓地?!?p> “好?!?p> 天已經黑了,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卻怎么也睡不著,覺得這個世界格外的可笑,尤其是男人,為什么總是用謊言來掩飾自己犯過的罪行呢?還堂而皇之的說著愛你的話,不覺得可笑?又是怎么心安理得的說出那些話的?
這個夜晚,格外的黑,也格外的靜。
夏悅翻來覆去,心里越發(fā)的煩躁起來,翻身起床套上全黑的衣服,趁著夜色溜去了席諾那邊,剛好看見同樣一身黑色,鬼鬼祟祟朝外面趕去的黎楓。
她猶豫了下,悄悄跟上去。
黎楓在席家門外張望了下,確定沒人跟來,快速的上了一輛皮卡。
夏悅神情一凜,趁著關門的間隙,跳上皮卡后面,躲在箱子后面,好在即使隔著一層玻璃,也能清楚的聽見車廂里說話的聲音。
“找到黎家人葬在哪里了嗎?”
“袁帥嘴巴很嚴,我們的人根本問不出來。”
“確定他當初去過現(xiàn)場?”
“嗯,我回去清掃的時候親眼看見他離開。”
“找時間和他聊聊,要是不識趣,也就只有死人的嘴最嚴?!?p> “是,老大!”
“你們跟在我的身邊這么久,也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們的仇已經報了,之后要是誰在颯颯面前說漏一句話,就別怪我不戀兄弟之情。”
“是!”
接下來,一路上黎楓都在安排著待會兒怎么布置,尤其是黎颯的房間要怎么布置,必須盡快將黎家打掃出來,讓黎颯消除最后一絲疑心,那颯颯就會和他一輩子在一起了。
如果她沒有聽到之前的話,外公沒告訴她那些事情,夏悅一定還會覺得黎楓是個十全好男人,完全將颯颯寵上了天,可現(xiàn)在,她只覺得虛偽,惡心。
車子一路行駛到黎家,大門已經蒙了岑,歪歪扭扭的掛在那里。
夏悅趁著幾人下去推開大門的時候,偷偷下車,借助著樹木隱藏好身形,看著他們開車進去后才悄悄跟上,拿出手機忍不住拍下這慘敗的景象,即使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天晚上的凄慘景象。
他看著黎楓帶來的人努力的想要將這個地方恢復,只是覺得可笑,借著夜色轉身離開,看著停在門口的所有車,直接掏出小刀,扎破車輪,揚長而去。
傷害已經造成了,妄圖有假象來迷惑,男人都需要這么虛偽嗎?
好在黎家附近的交通比較方便,夏悅很快就回到席家,再次隱匿身形,朝著席諾的小院子趕去。
“諾。”葉清璇端著一杯牛奶推開書房的門,看著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辦公的人,“這么晚了,你該睡覺了。”
“出去!”
“諾!”
“出去!”
葉清璇看著連頭都不愿意抬一下的人,突然委屈的控訴出聲,“我連關心你一下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你需要關心的對象不是我。”
“是你說過要代替他好好照顧我,那你現(xiàn)在又在做什么?席諾,你別忘了,我們還是未婚夫妻?!?p> “很快就不是了。”
“就因為夏悅?!?p> “對!”席諾終于抬頭,看著她眼眶飽含的淚珠,楚楚可憐,依舊無動于衷,起身靠近她,“我答應過他要照顧好你,可僅僅是照顧,我虧欠悅兒的很多,她整天就像是貓一樣不停的在我這里晃動,讓我沒有辦法分出心思來看其他人。”
他指了指心臟的位置,嘴角微微勾起,“所以,對不起,以后我可能在違背給他的諾言了?!?p> “諾!”葉清璇紅著眼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窗外,杠桿回來的夏悅,正好看見這一幕,無法聽見他們在說些什么,手下意識的抓緊門把手,慢慢收緊。
“你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不是嗎?我不要你未婚妻的位置,只要留在你身邊,留在你身邊就好?!?p> 席諾輕輕推開她,用指腹搽試掉她滑落的淚珠,只是搽試,沒有任何別的意思,甚至在他眼底看不到一絲的憐惜。
“以后,照顧好自己,你需要什么,告訴阿南,他都會全部辦到?!?p> “我只要你,只要你,席諾?!?p> 席諾輕輕一笑,推開她,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字一句,“如果是這樣,我只有送你回葉家?!?p> “你心里就從來沒有我嗎?”
“嗯。”
葉清璇紅著眼眶看著眼前輕描淡寫說著最傷人話的席諾,突然笑了,“你是席家主,你從來不會有心,我怎么忘了?可你這么做,連我這個擋箭牌都推出去了,你以為就能夠和夏悅在一起了嗎?”
“只要能夠和她在一起,就算和全世界為敵,我也不怕,何況只是席家主?!?p> 一句話,葉清璇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