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諾是在半夜醒過來的,傍晚的時候,所有的身體指標已經達到一個正常的水平,所有教授才放下心去休息一會兒。
他睜開眼睛,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就像是霧里看花一樣,閉上眼睛又睜開,依舊是這樣。
他使勁甩了下腦袋,模糊間,似乎看見一只手在把玩著手術刀,順著手慢慢往上,音樂能夠看清一個嬌俏的人影。
“悅……悅兒?”
夏悅從手術刀上收回視線,看向他,“你醒了?”
語氣平靜的,好像面對的只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朋友一樣。
“你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什么時候醒過來的,我馬上叫周老替你檢查一下。”
“不用,我已經沒事了?!?p> 席諾依舊不放心,撐著床沿就想坐起來。
“個人介意,你現在的情況最好還是好好躺著,你應該出現視線模糊了吧,如果不好好靜養(yǎng),不出半個月,你就會成為瞎子?!?p> 席諾用力撐著床沿的手頓了一下,卻還是坐起身體。
這樣離她近一些,也看得清楚些!
“悅兒?!?p> “如果我沒有記錯,在我昏迷之前,你說你是我的奴,現在竟然會這么叫我的名字?!?p> “我?guī)闳タ匆幌律n??!毕Z回避她剛剛說的話,拿起衣服套上,自顧自的朝外面走去。
他想趁著還能看見的時候,在多為悅兒做點事,也多安排一些事情。
他的手腕被扣住。
夏悅的指尖準確無誤的放在他的脈搏上,眉頭微微蹙起,“身體都成這樣了,還想著到處亂走?我既然已經進了研究院,自然能夠自己去找姑婆他們,現在你最好還是乖乖的給我躺著?!?p> “周老辦公室有一個我放的箱子,能夠麻煩悅兒給我拿過來嗎?”
夏悅看著他,臉色依舊平靜,腳步卻已經朝著外面走去。
剛剛悅兒觸碰他的脈搏,席諾清楚的感受到,加上之前雖然沒看清楚,可悅兒拿著手術刀,眼底的疑惑和真切,卻真真實實的感受的到,悅兒是想起什么了嗎?
夏悅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周廷淵正抱著頭一臉痛苦的模樣,看到她像個沒事人一樣走進去,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不可置信的站起來,“夏小姐,你身上的毒還沒有解,竟然醒過來了?!?p> “很意外?”
“嗯,畢竟那種用一個人的鮮血制作的東西,是很陰損的毒,我暫時還沒有想到最好的解毒方法?!?p> 夏悅抬起手腕,看著手腕上已經很微弱的閃爍燈光,“應該是它的功勞吧!”
“這是……”周廷淵瞳孔瞬間瞪大,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蠕動了好幾下嘴唇,可一句話也沒有問出來。
“我是來拿席諾放在這里的東西。”
“家主?”
“他醒了,讓我過來拿的,不放心你跟著過去看一下就是了?!?p> 周廷淵立刻搖頭,看到她手腕上的東西,在聯想到席諾要拿走放在這里的東西,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心頭滋生。
夏悅沒有發(fā)現他的任何不對勁,接過盒子就轉身離開。
腦海中,那些不屬于她的記憶,她卻清楚的知道,那是她的記憶,她就是諾伊。
可剛剛,她拿起手術刀,是那么的陌生,腦海中也就只有那次醫(yī)治病人的片段,其他的,關于醫(yī)術,醫(yī)學知識,完全沒有。
也不知道這樣一個人,還能不能被稱為諾神醫(yī)了!
夏悅回到房間的時候,席諾已經靠坐在床上,看著她推門進來,唇角輕輕勾起,好像只要看到她,就會揚起笑容一樣。
“你的盒子?!?p> “打開看看!”
夏悅也沒有矯情,坐在他對面的床上,按照席諾說的密碼,打開盒子。
里面躺著兩個日記本,一個寫著席諾的名字,而另一個沒有名字。
“悅兒,這是我的記憶,現在將他交給你?!?p> “讓我看?”
“嗯。”席諾撐著床沿起來,“待會兒我還有檢查,我先出去了?!?p> “嗯?!?p> 房間門被拉上。
夏悅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在看向日記本,猶豫了好久,還是拿出那個有著席諾名字的日記本。
這是一本記錄了席諾長大后的日記。
十二歲被陷害離開席家,一路遭遇追殺,差點就永遠回不來了。
這個時候,他被一個好心的男人救起來,帶到東境,那個男人說,他是東方閣主。
東方閣主?
夏悅愣了下,繼續(xù)往下看。
在這里,有很多像他一樣被家族拋棄,卻又被檢測出資質不錯的同齡人。
他在這里有一個出生入死的兄弟,只是沒有任何之前的記憶。
日記本在這里就完了,沒有其他任何內容。
夏悅把日記本每一張都檢查的清楚,沒有任何的內容,眉頭深深的蹙了起來,視線落在另外一本日記上。
她猶豫著,拿起來,打開。
里面的字跡瞬間讓她瞳孔瞪著。
這是席諾的字跡!
他在東境醒過來的時候,滿身狼狽,就像是剛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一樣,可卻沒有之前任何的記憶,整個人完全就像是一張白紙。
“跟我來!”一個西裝革履的老人微笑著朝他伸出手。
他抬起頭,看著四周,恐懼從心底滋生,猶豫了好久選擇伸出手。
從此以后,他就和這里所有的同齡人一樣,每天接受著殘酷的訓練,半條命丟在訓練場上,而所有的訓練中,他和一個叫做席諾的人,最為優(yōu)秀,也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除了東方閣主,幾乎其他人都想制他們于死地。
一次次的死里逃生,一次次的并肩作戰(zhàn),他和那個叫做席諾的人,越走越近,最后成為這里唯一信得過對方的戰(zhàn)友。
可有一天,席諾收到一封信,是他從小就喜歡的一個表妹的求救信。
那一天的席諾,完全失去了理智,像是瘋了一樣,拼了命的想要逃出這個牢籠,即使一起籌劃了好久,還是被人發(fā)現,席諾被人打的半死不活丟回來。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用盡最后一點力氣說,“在這個地方,一批人只有一個人能夠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