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說完又靠上了床。修為實(shí)在太低了,剛剛給是江治療了下,幾乎耗費(fèi)盡了全身的靈力,這會兒只覺困乏的很。從乾坤袋里拿出一粒丹藥吞進(jìn)口中,微微調(diào)息了一番,人這才舒服點(diǎn)。
整個過程中,對面的男人只帶著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卻并未問一個字。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忽然動了,“有人來了?!?p> 話音落,人已起身,手中長劍已出鞘。
“等等。”
淼淼站起來,“外面起碼有五六個人,還有一人修為不在你之下,這般出去會吃虧的。”
“那就等死嗎?”
是江冷笑,“坐以待斃可不是我的風(fēng)格?!?p> “前輩,我設(shè)的陣法如何?”
是江蹙眉,沉默了下,吐出了兩字。
“精妙。”
“前輩且聽我說……我這陣法可制造幻境,前輩只需……”
是江越聽越驚訝,劍眉不由揚(yáng)起,道:“這等精妙陣法何人所創(chuàng)?”
說完也便兀自點(diǎn)頭,也不等淼淼回應(yīng),道:“就這么辦,我配合那五個木偶攻擊,你在此持陣。”
外面闖入者已陷入到了一片水霧彌漫中。水霧里很快就出現(xiàn)了是江的身影,為首的黑衣人咬牙切齒地道:“是江,納命來!”
一劍揮出,強(qiáng)大的劍氣在是江身上劃出無數(shù)細(xì)小的傷痕,而對面的是江卻是朝他們笑了。他的身影慢慢在眾人眼前消失,很快就出現(xiàn)在他們身上,舉手揮劍,一道劍氣飛出,“唰”的一下,一個筑基修為的人直接倒下!
竟是一劍奪命!
眾人驚駭不已!
云山是江果是厲害!
之前他們十幾人圍攻他一人還被他逃脫不說,還傷了他們七八人,而現(xiàn)在更是在他身負(fù)重傷時直接又損了一個人,這實(shí)力著實(shí)恐怖!
只是眼下這情景是什么鬼?為什么會出現(xiàn)幻境?
孤云大陸的法術(shù)都還很原始,像這等陣法幻化出來的高等法術(shù)自是未見過。無極門雖是個小門派,可也是建立在成熟的修真體系上的,所用的防山大陣自然也有其精妙處,哪是這些大老粗土著能看破的?
無數(shù)的是江出現(xiàn)在幻境里,五個木偶也過來湊熱鬧,一番顫抖后,為首的黑衣人似是意識到了什么,連連拱手道:“不知有山門中高人在此清修,若有攪擾還望高人恕罪。”
他頓了頓又道:“只是這云山是家乃是天魃女后裔,生來邪惡。昨日這個是江更是潛入我南山嬴家盜取秘法,還殺我族中七八弟子,還望前輩高抬貴手,交出罪魁禍?zhǔn)?,以正人間正氣?!?p> “本座若是不依呢?”
淼淼幻化出師父的模樣出現(xiàn)在幻境里,居高臨下望著諸人,忽然氣沉丹田,一道爆呵攜著雷霆之勢滾滾落下,“滾?。。 ?p> 兩個煉氣期的人直接被這一聲爆呵呵得耳孔流血,震倒在地。兩個筑基修士也被震得頭暈眼花,便是那金丹修士也覺神魂震蕩。當(dāng)下,臉色蒼白,再也不敢停留,拱手道:“晚輩無禮,前輩勿惱,這便告辭?!?p> 一條通路在他們面前展開,幾人迅速退了出去。似乎是怕淼淼追去一般,退出陣法后,幾人便是連連逃竄,氣息很快消失了。
一口鮮血從淼淼口中吐出,多寶驚叫著撲了過去,在淼淼倒地前將她攙扶住,它顫著聲音道:“壞女人,你,你怎么了?”
“沒事?!?p> 淼淼擦去口邊鮮血,“此乃儒家法門舌綻春雷,我所修非儒家之道,能使用出來概因我曾有著書,有文宣功德在身。既非我所用之道,強(qiáng)行使用自是要遭反噬。”
走到門邊的是江聽了這話,冷清的眼微微閃動,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才慢慢走進(jìn)去。見淼淼臉色蒼白,剛剛那一口鮮血噴得到處都是,便施了個清塵術(shù),將屋里弄干凈后,彎腰將淼淼抱起,見她掙扎便道:“不想死就別動?!?p> 男子神色素來冷清,聲音更像是萬古寒冰,從來都不帶情緒。這等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更是有種不容置喙的堅定,讓淼淼忍不住笑了下。
“笑什么?”
是江蹙眉,對于淼淼這個人他實(shí)在是看不懂。明明弱小卻總能義無反顧地堅持自我,和那個笨蛋真像。
彎腰將她放在床上,道:“躺一會兒吧?!?p> 淼淼點(diǎn)點(diǎn)頭。她也實(shí)在無力氣再蹦跶了。她一個煉氣期的修士,若不是神識強(qiáng)大,哪里能操動得了陣法?還強(qiáng)行用上了儒家法門?這會兒整個身體軟綿綿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再堅持也無意義。閉上眼,調(diào)息凝心,任由靈氣進(jìn)入體內(nèi),慢慢昏睡感傳來,不消一會兒便睡著了。
是江見她睡著了,便起身去了廚房。多寶見他走了立刻跳上床鋪,也不吃果子了,也不鬧了,就坐在淼淼邊上,小小的手抓著淼淼,似乎很怕淼淼消失了一般,滿滿的愁緒都堆在了臉上。
這個壞女人太逞強(qiáng)了,以后我也要多幫點(diǎn)忙才是。
哼!我才不是可憐她,我多寶大爺是心好!
是江進(jìn)了廚房,見陶鍋里有米,想了想,便蹲下身來往灶口里施了火系法術(shù),然后把陶鍋放了上去。
這是蛇肉嗎?都片好了?那就不能烤了。嗯,干脆放鍋里一起煮了吧。
對了,我是做粥,所以要加點(diǎn)水?
去揭鍋蓋,哪里曉得剛剛未加水,淼淼做的又是節(jié)能灶,傳熱快,這會兒鍋?zhàn)右驯粺脿C極了。是江的手碰到上面,一股灼熱的痛感傳來,但是他卻是忍住疼痛,面無表情地將鍋蓋拿下來,然后又面無表情地舉起燙得紅腫的手指看了看,施了水系法術(shù)沖了下后,繼續(xù)面無表情地往鍋里注入了水,將蛇肉片放了進(jìn)去。
他在野外基本吃干糧,在家是家族大少爺,這等事自然不用他做。好在,在野外不便時他也會放個火將東西烤熟,所以身上鹽這些東西總是有的。
灑了一點(diǎn)鹽進(jìn)鍋內(nèi),坐了下來,他也要調(diào)息下了。
沒多久,粥滾了,噗噗地往外冒。
是江睜開眼,想了想,又閉上眼。
依稀記得從哪里聽過一句:粥都會溢的。
所以,不用管的,溢完了就好了。
“轟”的一聲,沉睡中的淼淼被這巨響驚醒,猛地跳出來,頭撞在上鋪上,驚呼了一聲,顧不上疼痛,一把抓過多寶,奔向屋外。
“這,這……”
淼淼瞪大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廚房炸了!
吃貨的脾氣都是很好的,除非最后一口美食被人搶走。
廚房就是吃貨制造天堂的所在,這天堂都炸了,還能不炸毛嗎?
“前輩!”
淼淼跺腳,“您為什么把我廚房炸了?!這,這可是我辛苦很多天才弄出來的,您怎么就給點(diǎn)了?!”
是江一頭鴉羽般的秀發(fā)已沒了順滑,英俊的臉上也沾著灰。但身為四大家族之一的云山是家繼承人怎能露出自己的短板?只是鍋不好罷了,才不是他手藝不精呢!
于是繼續(xù)冷著一張臉,雙手環(huán)抱,下巴略昂起,故作冷淡地道:“意外?!?p> 淼淼氣炸了!
明明是他廚藝不精,將廚房毀了,可偏偏還擺出一副“不關(guān)我事”的模樣,將責(zé)任推到一口鍋上去,這算男人嗎?!
還有那口鍋不是你給我的嘛?!
“前輩,這是我弄了很多天,辛辛苦苦弄出來的廚房?!?p> 淼淼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并把“辛辛苦苦”幾字咬得極重,“我和多寶全靠這廚房活著,您就這樣弄壞了,以后我們可怎么辦?”
多寶拉了拉淼淼,小聲道:“笨蛋淼淼,那是金丹修士……不要命了嗎?”
我!?。?p> 淼淼一口氣堵胸口了。
是了。
我現(xiàn)在可不是什么無月仙子了,我現(xiàn)在就是個辣雞!
可要她這會兒做出變臉的舉動又做不出來,到底自尊心還是很強(qiáng)的。
她垂著頭,抿著嘴,想了半晌也開不了口,干脆轉(zhuǎn)身回屋去了。
是江望著她的背影,沉默了下,便跟了上去道:“明天我過來幫忙,給你建個廚房?!?p> 淼淼轉(zhuǎn)過頭,見對方別過頭,可耳朵卻發(fā)了紅,她當(dāng)下就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倒是有些自責(zé)起來。
人家也許只是餓了,想借用一下廚房而已,不小心點(diǎn)著的,自己也有點(diǎn)太較真了。而且……自己這都第三回做人了,年齡加起來都能當(dāng)人老祖宗了,對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郎,自己跟個孩子計較什么?哪個熊孩子不干點(diǎn)熊事的?
這樣一下,心里豁然開朗,看是江的目光也變了,點(diǎn)點(diǎn)頭,“那多謝前輩了。”
是江蹙眉。
這看后進(jìn)……
不,是看兒子孫子般的目光是我的錯覺嗎?
是江很快就告別了,而淼淼跟多寶也只能吃點(diǎn)肉干果子果腹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淼淼睡醒過來,只覺精神大好,剛準(zhǔn)備給自己來個清塵術(shù),卻感知到陣法外有人。
忙凝神查看,卻見一身青衣的是江站在陣法外。
她怔愣了下,忙開了陣法讓人進(jìn)來,并走出門去迎接。
等走近了,這才發(fā)現(xiàn)是江頭發(fā)上還沾著水汽,顯然早早就來了,只是不想打擾她美夢。
心里涌起一絲感動。
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但江前輩,啊,不,是前輩意外的溫柔,是個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