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yī)院大樓的時候,空中飄起了白色的雪花,落在沈翊霆的羽絨服上,他的羽絨服隨意套在身上,寬大的款式將他整個人襯得更加瘦弱,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走在她前面,背影是那樣單薄,看到他腳上還穿著拖鞋,徐越終究沒有忍住眼淚。
她以為,他今天的緊張與慌亂,可以給她一點點希望,但是自己太著急把對他的喜歡說出口。
“大羅,我自己回去,人交給你了?!?p> 沈翊霆開車離去,最終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徐越。
“翊霆起床氣比較重,他傷了你也是無心。我代他向你道歉,你好好休息幾天養(yǎng)傷,醫(yī)療費用公司全部報銷?!?p> 徐越望著窗外,心情很是低落。
“羅哥,沈翊霆的病,真的就沒辦法了嗎?!?p> “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這么緊張過誰,徐越,如果你只是一時興起,那我勸你早日離開?!?p> “羅哥,我其實不是一個合格的羽毛,我的打榜數(shù)據(jù),超話數(shù)據(jù)都不合格,但是我喜歡了他7年,從他出道到現(xiàn)在,每一張專輯,每一場演唱會,以前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出現(xiàn)在我的現(xiàn)實生活里。所以,我很珍惜?!?p> 徐越?jīng)]有跟抑郁癥患者相處的經(jīng)驗,沈翊霆的情況自己也不算了解,而大羅作為陪在他身邊的人,自然是比誰都清楚的。
“徐越,我們在這個圈子里看過太多的人,我希望沒有看錯你,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嘗試,就永遠(yuǎn)不知道結(jié)果。”
徐越看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風(fēng)景,空中飛舞的雪花越來越密集,這個冬天來得比以往晚一些,但是卻似乎更冷了。
徐越傷了手,被強制休息,對門的沈翊霆工作起來,依舊是早出晚歸,甚至好幾天都看不到人,徐越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就像是被遺忘的人。
而網(wǎng)上,傳著許多關(guān)于他的消息,接不完的通告,公司的排練安排,還有不久后的地方臺跨年演唱會。年底的娛樂圈總是忙碌的。
而今天向來敬業(yè)拼命的沈翊霆,排練屢屢出錯,一直不在狀態(tài)。
“先休息一下,喝點水?!?p> “砰!”
大羅將水杯遞到沈翊霆手中,在他伸手后,水杯直接垂直下落,沈翊霆在碰到杯子之后,并沒有抓住,而是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它倒到地方。
沈翊霆有些發(fā)愣,甚至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
“應(yīng)該是太累了,我讓保潔過來收拾,大羅你讓翊霆先休息一下?!蔽璧咐蠋熡行擂危且膊缓谜f什么,安靜的退出去。
沈翊霆木訥的坐到地板上,身上的T恤已經(jīng)被汗?jié)裢?,大羅將毛毯蓋到他身上,陪著他坐著。
“你的心理評估出來了?!?p> 沈翊霆擦汗的動作,僵住,臉上的表情垮了幾分。
“對不起。”
許久,喉嚨里擠出這三個字,很輕,身邊的大羅聽的一清二楚。
“我去勸勸徐越,讓她離開吧?!?p> “原因不是她,是我自己的問題。”
沈翊霆沮喪的說道,聲音小到幾乎只有氣息。
大羅無奈,沈翊霆的心理評估除了在剛剛出道那年外,基本上都還算平穩(wěn),但是最近一段時間,連續(xù)兩個月的評估都不達(dá)標(biāo),今天的評估,更加糟糕。
除了徐越,大羅想不到任何理由。
尤其是在他傷了徐越之后,一連兩天,都沒有吃什么東西,通告也都心不在焉,今天的排練更是一團(tuán)糟糕。他總是說著沒事,但是卻又還是心不在焉。
這個時候,喬敏走了進(jìn)來,作為新銳傳媒的經(jīng)紀(jì)總監(jiān),旗下所有藝人的心理評估報告,第一時間都要交到她手上,這個時候找過來,定然是因為沈翊霆的心理評估。
“年后我會給你安排一段假期,年底了,你的通告都已經(jīng)定了,所以我不管你最近心理狀態(tài)怎么樣,翊霆,最難的時候我們都熬過來了,所有我相信你,這次報告并不能說明什么。你還是你?!?p> “我知道怎么做。”
沈翊霆聽到喬敏的聲音,抬起頭,目光望向窗外,今天的雪又大了一些呢。
“大羅,帶他回去休息吧。”
把人送回家之后,大羅沒有再留下。沈翊霆拉開陽臺的窗戶,看向旁邊的陽臺,但是卻沒有尋到想看到的聲音。。
她剛剛搬來的那天,手上拿著一只高腳杯,那個時候他,以為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卻不想成為他的助理,每天端茶送水,做飯收拾屋子,樣樣都不含糊。
外表明明是高冷的樣貌,卻總是熱情洋溢圍在他身邊。
沈翊霆打開手機,停留在通訊錄上,手指在徐越的名字上,拂過又離開。
“我為什么要生你?”
“他不要我,也不要你,你要一直陪著我,一起做沒人要的孤魂野鬼……”
“我?guī)阋黄鹱吆貌缓茫俊?p> 沈翊霆腦中一片混亂,眼前像是電影放映一般,閃過無數(shù)幀畫面,一個踉蹌,沈翊霆撞倒陽臺上的花盆,花盆碎地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里十分刺耳。不斷的有聲音傳來,記憶中那個聲音不斷的傳來……
眼前烏黑一片,身邊的氧氣變得稀薄……
“沒事了沒事了,沈翊霆我在,我是徐越,我在!”
后背突然貼上的柔軟,帶著溫度,肩膀被人從后面緊緊抱住,沈翊霆夢魘的聲音越來越小……逐漸平息下來。
“不怕不怕,我陪著你,我在,我在?!?p> 沈翊霆轉(zhuǎn)過身,看清徐越的臉龐,有些不真切的伸手,在她臉了碰了一下,很涼……帶著冬天的涼意,發(fā)間飄著幾朵白色的雪花。
“對不起,傷了你?!?p> 看到沈翊霆的目光回復(fù)清明,徐越會心一笑,搖搖頭,看著他的眼睛,無比堅定,“我不怪你,真的,你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hù)自己。”
沈翊霆緩過勁來,托著徐越站起,隨后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到客廳,,而自己家的大門還敞開著,足以見得剛剛徐越在聽到陽臺上有聲音的時候,跑得多著急。
徐越單手給他倒了一杯水,沈翊霆接過,沒有喝,目光落在她包扎著的左右,“還疼嗎?”
“你更讓我心疼?!?p> 沈翊霆躲避徐越的眼神,微微顫抖的手,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慌亂與不安。身體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你回學(xué)校吧,我讓大羅給你辦離職。這一個月,辛苦你了。”
沈翊霆的聲音很低,天生的磁性嗓音,字字清晰。
徐越坐到沙發(fā)上,將受傷的手橫到沈翊霆面前,“我現(xiàn)在處于工傷階段,是不能夠辭退我的。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我是不會走的,我說過了,我喜歡你,是想要在一起的那種喜歡?!?p> “我不值得。別浪費時間了?!?p> 徐越突然笑得很明媚,“我這個人天生反骨,我喜歡的就會一直堅持到底。”